“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辛绮筠抬眼看她,眼中充满愤怒、谴责之色,“心理医生,原本是为病人治疗心病,治病救人的,你却利用这种神圣的职业来犯罪,伤害别人,实在不可原谅。但是,你和路教授,还有海昊逸无冤无仇,没有理由害他们,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这样做吧?”
有淡淡的幽怨,爬上了郑慕楠的眉宇唇角,蔓延开来,“没有人指使我,这都是我的个人行为,还有那个刑警卢威,也是被我催眠,才会跳楼自杀。我觉得很有趣,将这些精英人士玩弄于手掌心,让他们认我摆弄,是一种莫大的乐趣,我从中获得了很大的满足和享受。”
“真的是这样吗?”辛绮筠研判地打量郑慕楠,“能让你这么为他卖命的原因,是恩情,还是爱情?我想,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吧。”
“你不可能从我这儿,得到你想要的答案”,郑慕楠嘴角含着笑,却有一滴泪,从她的眼中爬出来,沿着面颊缓缓的、悠悠的滑落。她没有伸手去擦拭,只是任它自己掉下,坠落尘埃,“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既然你早有防备,门外应该还有同伴,请进来喝杯茶吧,别让人家干等着。”
郑慕楠的话音刚落,门铃声就响了起来。辛梓骅在门外已经听到了她们完整的对话内容。
“麻烦帮我开一下门”,郑慕楠踱步回到办公桌前,缓缓落座。她那样从容不迫,仿佛早已预知了自己的结局。
辛绮筠暗暗叹息着,转过身,向心理诊所的大门走去。
“最后给你一个忠告”,郑慕楠恳挚的话音传来,“如果不想让孩子受到伤害,就回到路教授身边吧,这对于你们三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辛绮筠回过头,看到郑慕楠静静地对着她笑,那笑容里有些凄凉,有些落寞,有些深沉。她心中莫名的酸楚,再度回转身子去开门。
辛梓骅走进诊所时,郑慕楠依旧端坐办公桌前,脸上挂着安静的微笑。当他和辛绮筠走近郑慕楠时,才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她的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其中一只手里握着一支针筒。她给自己注射了足以致命剂量的药剂,瞬间死亡。
辛绮筠满心凄凉地伸出手,为郑慕楠阖上眼帘,手指碰触到了她眼角冰冷的湿意。辛绮筠想起了第一次在“陌上花雅筑”见到郑慕楠时的情形,她穿着深红色的旗袍,缀着的亮片在灯光下闪烁。颈项上发亮的珍珠项链和耳朵的珍珠耳坠相映,周身似乎都闪耀着光华,丰姿冶丽,风情万种。这个在心理学研究上有着很高的造诣,学识渊博、艳光夺目的女人,她的人生竟这样谢幕了。郑慕楠至今未婚,没有子女,也没有亲人,她走得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