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包小艺坐在沙发上为心爱的男人织毛衣,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年代里,他们依然固守着一种传统的爱情。
说是爱情,其实融合了亲情的元素。他一度是她的干哥哥,在她生病住院期间,他一直守候在她的左右,不离不弃。她的病未痊愈,便接到了老家的电话:父亲出了车祸,肇事车辆逃逸。面对庞大的医药费,包小艺茶不思饭不想,本来身体就弱,不消几个黄昏,便郁郁寡欢,一蹶不振。
那时候,他们的爱情捉襟见肘、左支右绌,刚刚毕业的他们,整日在柴米油盐中为生计奔波。本来他们租了两间房子,架不住数额巨大的开支,索性一个眼神,他们便同居了,从此后,两个人在艰难的日子中寻找快乐的源泉。
权业的工作一般,包小艺体质差,在一家超市当收银员,这样的工作冬暖夏凉,工资虽然不高,倒也适合她沉稳柔弱的性格。
权业的工资每月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用于他们的生计,另一部分邮向了包小艺的家中,包小艺的父亲刚刚做完手术。
好在让人幸福的是,权业的家并不需要接济,他的父母有养老工资。
(2)
艰苦的日子接踵而至,父亲天文数字般的医药费依然毫无着落,三个月后需要再接受一次手术。包小艺的手指不停地颤抖着,她为自己的身世遗憾,觉得权业为自己做了太多的牺牲,她是决然不会再将家中的压力延伸到他的天空里。
因此,她默默地承受着,她计划着一会儿去超市时向领导说明情况,先预支自己半年的工资,哪怕自己当牛做马,也绝不连累权业。
包小艺开始疯狂地加班,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她与超市签了加班合同。
包小艺的身体开始疯狂透支,有好几次在未被领导发现的前提下短暂昏厥,包小艺央求同事不要透露此事。
包小艺最后一次昏厥时,差点没有醒过来,她用了三天时间,才从死亡线上逃脱。醒来时,权业眼泪汪汪地守着她,在权业的旁边,是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与其说是和蔼,倒不如说充满了世故。
权业尴尬得不知所措,那女子却自我介绍说是权业的领导,权业是个不错的员工,她知道了他们的家事,想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包小艺从此以后日子竟然好了起来,权业的工资翻倍,不仅可以为她买来昂贵的补品,更可以将剩下大笔的钱邮给包小艺的家中。权业向她担保:无论如何,也要让包小艺的父亲痊愈。
(3)
困难却没有停下飞奔的步伐。
蓦地接到了妹妹的电话,远在上海上学的妹妹,在体检中发现乳房里有不明肿块,妹妹年幼,在电话中哭了个稀里哗啦,哭得包小艺肝肠寸断。
包小艺依偎在权业的怀中,无所适从地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权业的目光炯炯,搂住包小艺的肩膀说道:放心,苦日子会过去的。不就是钱吗?我准备。
两天以后,权业便信心满满地出现在了包小艺的面前,两万块钱,每人拿上一万,包小艺去上海为妹妹看病,权业自告奋勇去包小艺的家中探望她的父亲。
这样的决定是再好不过的了。
包小艺感激涕零地想说几句感动之类的话,权业却将嘴放肆地压在包小艺的唇上。在最困难的时刻,爱是如此灵动的元素,它可以让人振作,让人亢奋。爱就像春天的油菜花,一旦最初的花瓣轻轻地吐露芬芳,便是满世界的流光溢彩。
包小艺在上海待了半月时间,妹妹的肿瘤是良性,手术后恢复得很快。
包小艺从上海坐了17个小时的车回家,当她疲惫地赶到了家乡的医院时,看到父亲十分安详地坐在病床上。权业,正一本正经地在为老人家削苹果,他的手法娴熟,惹得父亲与周围的护士们啧啧称赞。
权业是以准女婿的身份过来看望岳父的,女儿没有时间尽孝,女婿代而行之,在整座村庄,传为美谈。何况权业会来事儿,老人苦痛时,他为老人讲笑话听;每天的一日三餐,权业会变着花样做;小伙子身体棒,体质好,相貌没得说。老包家三世修来的福分,找到如此胜若潘安的小伙子为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