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黄金时代》上映,还原民国女作家萧红的坎坷人生:出生于屈原忌日,被家族视为“不祥”的象征。十七岁逃婚外出求学,身怀六甲被未婚夫抛弃在旅馆,巨债缠身。嫁给“爱神从天而降”的萧军,却遭遇家暴、酗酒、出轨。第二任婚姻选择温文尔雅的端木蕻良,却在逃亡中不断被端木忽略和遗弃。贫困与疾病消耗了萧红的生命,让她31岁即撒手人寰。
萧红的一生,让人想起日本电影《松子被嫌弃的一生》。松子说,“生而为人,对不起。”萧红说:“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都因为我是一个女人。”萧红像松子一样,一生渴望爱、追求爱,为此不惜飞蛾扑火、牺牲自尊,却始终在遭遇侮辱和损害。萧红的悲剧人生是因为太“作”,太“不接地气”吗?活出诗意和美,和现实真的矛盾吗?她的婚恋悲剧,又给我们什么启示?
1、灵魂伴侣未必是最好的生活伴侣
1932年,报馆编辑萧军奉命去旅馆探视一个落难的女学生。她,就是萧红。在萧红眼中,萧军像带着爱神光芒从天而降的英雄。而在萧军眼中,萧红才华横溢的诗作、画作,让潦倒的她她瞬间变成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两人迅速堕入爱河。
但,没有经济基础亦无生活基础的爱情,当进入柴米油盐的婚姻程序,遭遇了重重考验。萧军内心大男子主义、性格粗犷,无法顾念萧红孱弱的身体和脆弱的情感,也无法给她渴望的细腻温暖。
启示:“二萧”都将文学艺术视为灵魂需求,但灵魂的出口,绝非只有文艺一种。灵魂伴侣同样需要维持肉身的温饱,需要两人共同延展灵魂的出口,以便在更广的维度上对接。
2、同行也许志趣相投,但未必适合做夫妻
从萧军到端木蕻良,萧红选择的伴侣都是同行,她很看重“共同语言”。但当“二萧”并驾齐驱于文坛,萧红声名渐渐大过萧军,萧军自尊心受挫,两人暗生嫌隙。两人分手后,“二萧”的盛名反而成为萧红继续往前走的负累,无论朋友还是文坛,都对她离婚一事持否定态度,给萧红带来了很大的精神痛苦。
启示:同行做夫妻,也许琴瑟和鸣,无话不说。但,模糊了生活和事业的边界,模糊了夫妻与合作伙伴的边界,吵架的几率也更高。最好,两人具备互补的特质,比如理性VS感性,逻辑VS直觉,如梁思成林徽因,搭配就十分和谐。
3、不要总把配偶当成丈夫或儿子
童年父母之爱的缺失、封建大家庭的残酷法则,让萧红极度缺乏安全感,总是渴望在理想型的亲密关系里,弥补童年的家庭伤害。
萧军曾经说过,萧红更像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妻子,"她在处世方面,简直什么也不懂,很容易吃亏上当。她单纯、淳厚、倔强、有才能,我爱她。但她不是妻子,尤其不是我的。"
而萧红和端木蕻良更像是母亲和儿子的关系。端木蕻良从小生活优渥、性格懦弱,他疏于照顾萧红,萧红反而要时常为他操心受累。在武汉、香港,几次丢下萧红自己先走,让萧红深感心寒。
启示:夫妻就是夫妻。丈夫没有义务像教父一样负责妻子的心灵成长,妻子也没有义务像圣母一样承担“抚养”丈夫的使命。每个人都有童年伤害,应在成长过程中有意识地自我疗愈,而非寄希望于亲密关系的救赎。
4、可以不嫁一个养你的男人,但一定要嫁个“养”你的男人
萧红嫁给萧军之后,面临“贫贱夫妻百事哀”的窘境。两人合穿一件外套,借宿在旅馆,因为没有钱,连五角钱的铺盖都不舍得租。但最终导致萧红离开萧军的,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酗酒、家暴和出轨。
萧红爱着萧军,一直到生命的尽头。“可是,做他的妻子太痛苦了。我不知道你们男子为什么那么大脾气,为什么拿自己的妻子做出气包,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妻子不忠实……忍受屈辱已经太久。”
启示:在一段婚姻中,我们渴望的并非仅仅是物质的温暖,而更是精神的滋养。当一段关系中只留下消耗和痛苦时,应该做的,就是毫不犹豫的离开。
5、如果没有做好准备,不要把新生命带到世界上来
萧红嫁给萧军时,怀着未婚夫汪恩甲的孩子;而当她嫁给端木蕻良时,怀着萧军的孩子。前一个孩子出生即被送给别人,后一个孩子迅速夭折。萧军和端木虽能以胸怀接纳身怀六甲的萧红,但难免不心生龃龉。怀着孕还要在炮火中颠沛流离,萧红的健康不断损耗,为早逝埋下伏笔。
启示:当没有做好准备时,不要把新生命带到世界上。这是对自我的负责,亦是对孩子的负责。
6、不要因为爱情放弃自己的事业和交际圈
为了改善经济状况,萧红尝试过找工作,却遭到萧军的激烈反对:“有了工作,连老公都不要!”身为作家,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因此交际面并不广。当“二萧”分手后,萧红才发现,自己的朋友,大部分都是萧军的朋友,而他们,多半是站在萧军一边的。这给萧红带来了精神上深深的孤立和痛苦。
启示:无论有多么爱另一个人,不要因为爱情放弃自己的事业和生活圈子。这样,当爱情破碎时,还能为自己留有退路。
7、同情、怜悯、欣赏,不等于“爱”
萧红和第二任丈夫端木蕻良的结缘,也始于文学。在武汉,常常一起讨论文学创作和时势发展,端木对萧红的赞美,让常常被萧军贬低的她感到温暖。在老年的端木回忆里,“二萧”分手是因为萧军“让萧红嫁给端木蕻良,自己和丁玲结婚”,身怀六甲的萧红像一个包袱一样被萧军随意丢来丢去,端木对萧红充满了同情、怜悯和欣赏。两人决定走进婚姻。
启示:同情、怜悯和欣赏,也许是知己之情,却并不是“爱”。爱需要彼此相扶相携、恒久忍耐。只有面临真正的考验,才看得出爱与不爱。
8、不要用自己的想象,框定婚姻的模样
萧红幼年深得祖父的宠爱,这在她心底种下一颗种子,以为天下男人的爱都像祖父一般包容、温暖,因此对于爱情和婚姻总有些理想主义。
1938年5月,萧红和端木蕻良在武汉举行婚礼,当胡风提议让新娘新郎谈谈恋爱经过时,萧红说:“我对端木蕻良没有什么过高的希求,我只想过正常的老百姓式的夫妻生活。没有争吵,没有打闹,没有不忠,没有讥笑,有的只是互相谅解、爱护、体贴。”
如果生在和平年代,萧红的愿望也许不是妄想。但战乱年代是容不下“正常老百姓的夫妻生活的”,在一次次突围和撤离中,端木蕻良丢下萧红自己先走,让萧红深感心凉。
启示:不要用自己的想象,去框定爱情和婚姻“应该”是什么样,也不要把用自己理想中的“角色”去框定对方,否则,收获的可能是深深的失望。
9、爱情也许会背叛你,但健康和事业不会
当萧红向胡风慨叹自己作为女性的自尊被践踏时,胡风说过一段话,大意是,她是一个作家,应重视自己作家的身份。她应该飞得更高、飞得更远,而不是为眼前的龃龉所束缚。但萧红最终没有挣脱泥泞,而是在贫病交加、悲愤不甘中离世,年仅31岁。但她年轻短暂的生命,因《呼兰河传》而不朽。
试想,假若萧红活得再久一点,她人生的苍凉底色也许会有所转暖。也许在经历两次失败的婚姻后,萧红会更明白自己真实的情感需求。也许在人生的下半场,她会收获更好的爱情。
启示:爱情,往往要走过许多错误的路,才能找到对的人。在命中注定的爱人未曾出现时,不妨经营好自己的健康,笃定投入自己热爱的事业。当你全然活出自己的内在生命,也自然会迎来爱情的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