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安妮,一个经历单纯的上海女子。
若不是上中学时早恋,遇到高我两届的师兄楚雷,现在我肯定在上海老城区过着普通而精明的上海女子生活。
楚雷是大家公认的理科才子,上海交大毕业后先去日本读硕士,后去德国读博士,读完博士又跑到荷兰做一份待遇很好的工作。
我在专科学校读了两年英语便嫁给他,先是东渡扶桑,陪他在京都安静地待了两年,学会了不精但足以用来交流的日语。然后辗转西行,在一个以啤酒著称的德国城市慕尼黑待了整整五年。学会了流利的德语,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生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儿子。
到荷兰后,楚雷的收入很好,我没有再出去工作,在家相夫教子。
我们没有经济压力,我也不像那些陪读的中国妻子因没有工作又有语言障碍,生活得很寂寞,我是一个善于将生活安排得很充实的人。
无论是在德国还是荷兰,我和楚雷的婚姻在当地华人的朋友圈子里都是令人羡慕的,大家都觉得我们感情融洽,尽管婚龄已七年,却不痛不痒。
我们的婚姻关系表面是平滑的,甚至在楚雷本人看来也非常和谐,但只有我知道,在婚姻背面有着许多不和谐的东西时时凸起,像坚硬的石头一样,硌得我很痛。
这种痛来自我长时间以来,对楚雷的宽容和对这桩婚姻费尽心机的忍让。
我是一个在感情上渴望简单的女子,高一和楚雷早恋后,心里就只有他一人。初恋对象是我的丈夫,这是一种概率很小的事。
但楚雷不一样,虽然我也是他的初恋,但他一直有来自方方面面的情感纠缠。
楚雷在交大读书时,我们就有过一次情感危机。那女孩是他室友的老乡,在复旦读书。她见到楚雷后,就再也忘不了他,毅然离开相恋两年的男友,来找楚雷。
开始时楚雷还能抗得住,时间长了便有了些感动。他问我该怎么办?我让他自己选择,楚雷说他当然选择我,但也不想太伤那女孩的心。
后来我约了那个女孩,向她讲述了我和楚雷相恋以来的所有故事,表示如果她真的喜欢楚雷,我可以退出。女孩其实挺通情达理的,后来她寄了一张卡片给我,说她不愿意打碎一个好女孩的梦想。
后来我们去了日本京都。
那是个像极了中国唐朝的小城,非常美丽安静。初为人妇的欢喜和旅居异国的新奇让我充满了快乐。
我学日语,学做日本菜,傍晚和楚雷一起去公寓外的小河边散步。受日本文化的影响,我比从前更温顺更礼貌了,楚雷感觉十分新鲜。
但在京都的第二年,楚雷遇到了小雪,一个来自长春的女孩。小雪在楚雷所在大学附近的酒吧做女招待,楚雷和同事喝酒时认识了她,他和小雪的感情很快就超越了友谊。
我那时正一心学日语,没太在意楚雷的变化。直到有一天,我看见楚雷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面前放了很多空酒瓶。
他一把抓住我,说:“我遇到麻烦了。”
原来小雪是有男朋友的,小伙子发现楚雷和小雪的关系后非常愤怒。他直接找到楚雷的办公室,要求楚雷离开小雪,并赔偿他的精神损失,否则他就要让楚雷身败名裂。
那一刻我心里有一种深深的痛,但我根本来不及感受这份痛,我需要和他一起面对这场飞来的横祸。
我和楚雷一起以恩爱夫妻的面目约见了小雪的男友,我告诉他小雪也是我的朋友,我们都像对待小妹妹一样对待小雪。
我们离开京都时,小雪和她的男朋友特地设宴为我们饯行。
小雪深情地看着楚雷举杯,而当楚雷有些慌乱又有些依恋地迎接着小雪的目光时,我知道有些故事是发生过的,那些也是我无法忘记的。
楚雷的这场情感危机,在尚未来得及完全出轨时被及时调整。在别人看来,我是个最聪明的妻子。但我的心中有痛,这痛只有感受过的人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