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他和她的相遇,纯属一种巧合。
那是在夏河湖荷花节上,夏雨作为特约嘉宾,给在这里开幕的农民艺术节剪彩。另外,喜欢作画并担任项忠艺术学校指导老师的他,也想利用暑假,好好享受一下这个天堂一样的美景。另外,他还想好好画画这里的荷花,准备参加一个省级的画展。
那天,它避开了一系列的应酬,独自一个人来到湖心小岛采风。这个小岛可是观赏荷花的最佳位置。小时候,他和小伙伴没少来过这里,这里不仅有遍地的荷花,而且芦苇塘里有许多水鸟蛋可满足他们这些孩子的天性。在小岛的中心有一个四五亩大的院落,叫观荷宅,据说是为了迎接乾隆爷下榻时修建的。院落的房舍错落有致,院内荷花不仅品种多,散落在院子各个水塘里,而且颜色形状具佳。这房子解放前是一个大财主居住。文革时,这里遭到了破坏。现在这里又要恢复原貌,大部分工程已经完工,只是还没对外人开放。
在小岛上,他转了一会,忽然想到了天犬石,那里虽然少有人去,但是地面开阔,河岸上的荷花大都是野生的,很旺盛。他就信步朝那里走去。刚要到地方,就听到一群小孩子的喧闹声,他朝声音寻去,就看见几把太阳伞下,一群小学生正在支着自己的画架,准备画这里的荷花。
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小家伙们很不老实,吵吵闹闹的。忽然听到一声哨响,孩子们一下子静了下来。一位年轻的女教师出现在孩子们面前,她身材苗条,着一身白裙,清秀的面庞,站在岩石上面,就像一个天使。她告诉孩子们要细心观察这里的荷花,画出细节和感受来。她讲起话来很好听,像播音员在播音似的。孩子们听完她讲话,就认真画了起来。
她走下石台,在一旁看着孩子们作画,有时还指点一下孩子。天太热了,她不时用面巾擦着脸上的汗水。他很感动有这么好的老师领着孩子学画,就走上前去,递过一瓶矿泉水:“老师,你喝点水吧。”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吓了她一跳。当她定下神来要怪我这个鲁莽汉时,却像发现了什么似的。
“你,——你是夏雨先生吧?”
“不,我是这里的游客,刚才听你给孩子们讲得很精彩,感谢你的。”
“不,你一定是夏先生!我在开幕式上见过你。对了,我还有你的照片。”说着,她拿出了一本画册,是夏老师和一个朋友共同出版的。她麻利地打开画册,指着他的照片说:“这不是你吗?夏先生,你的画画得真好,请你在这里签个名,好吗?”
他见瞒不过她,也是受了她的感动,就拿出笔在自己的照片下签了自己的名字。
“孩子们,大家过来!”她突然向孩子们喊了一声。
“看,这就是我常给你们介绍的夏雨叔叔,他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大画家,现在就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夏先生给我们讲课。”
他当时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竟然将了自己一军。平时他见过许多世面,也给许多人讲过课,可从来没给小学生上过课。他有些尴尬,想找个借口溜掉。
可他看着孩子们一双双渴求的双眼,他心软了。他走上她刚才站过的石台上,讲了起来。
“同学们,你们在这么热的天,来这里写生作画,很不容易,这种精神值得表扬。你们要画好荷花,就要知道,这荷花是有灵性的,只有用心体会,你才能感受的到。……”
讲了一会,他的汗水就淌了下来。她递给她一把毛巾,毛巾很柔软,上面还散发着一股肥皂的清香。
讲完后,孩子们又是一片掌声。这是她又递过来一瓶矿泉水。“今天,是我最高兴的日子,因为我听了你的讲座,收获太大了!”
“哪里?你们这些搞基础教育的,才不简单呢,我要谢谢你呢。”
“夏先生,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
“为我们现场画一幅画,你的画太好了。”
夏先生没有让她失望,她拿出画笔,认真画了起来。他作画时很投入,她静静地看着他潇洒地挥着笔,画面上,在一块巨石旁,一株白莲栩栩如生。
画完,他才想起问她的名字,她告诉他,自己姓何,叫何香,于是他在落款出写下夏雨赠何香的字样,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印章,印在了画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