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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大伙儿聊的挺尽兴的,最后相见恨晚地依依惜别。我一直比较倾向于跟北方的汉子打交道,感觉上他们没有南方男人的精明狡猾,相对而言要豪爽直接得多,和我的性格里有某些相近的成份。
我在读大三的时候,有一回在火车上遇到一个山东男人,那人是个煤矿里的工程师,火车到站的时候他脸红了老半天张口问我要联系方式,我看他挺憨厚和善的,我就把联系方式告诉了他。他后来死命地追了我很久,但我没有跟他好,因为那会儿我这朵鲜花正插在螳螂那堆牛粪上。
后来我跟螳螂分手了我也没告诉他,他就一直以为我跟我男朋友好着,准备结婚,某一日他忽然打电话给我,在电话里哭,哭得伤心欲绝的样子。那是我头一次听见男人为我哭,后来他就跟一个护士结了婚。他一直叫我眉眉,叫了一年半。
寞寞红这伙人,让我想起了那个遥远的煤矿工程师,想起了他脸上的憨厚真诚的笑容和深情善良的眼睛。人生事,当真如烟花,彼时开得璀璨美好,终将尘埃落定,一片沉寂。那件事也不过才过去一两年而已,可我已觉得隔了很久的时光,仿佛是前一世的事。
然后我就又不争气地想起了沙包,想想我这人比较铁石心肠,对什么人都不轻易动感情,更不会把自己拿出来,但是当我将所有的一切都掏给了沙包的时候,这厮忽然就人间蒸发无影无踪,我的眼里又有潮湿的水雾泛滥,我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然后我对自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满大街的男人,再找一个爱上就是了。
过了没几天,寞寞红打电话来,说兄弟们喝酒,你要不要一起来凑凑热闹。我犹豫了十秒钟,然后说好啊好啊,反正闲着也闲着,一块去凑个乐儿。我心想与其把自己关在家里昏天黑地上网打游戏还不如去跟几个活人喝酒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