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哪儿?”我说。
“我先回茶香楼洗个澡,你也先回云水楼休息一会儿,晚上我们再见面。”
“好,短信联系。”我点头。
送悠悠回茶香楼后,我并没有回云水楼,而是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庙里闲逛。
黑暗逐渐笼罩大地。青色石子铺就的小路,在灯光下渐次通透。庙门早已紧闭,白天熙熙攘攘的游客,被关在门外,留在世俗里。现在庙里行走的,不是庙里的师父,就是虔心向佛的居士,另外还有一个不伦不类的我。
我以正门为起点,沿着顺时针在庙里踱步。对面过来一个小沙弥,提着一个红色的暖瓶,回头惊诧看了我一眼。云水楼正前的院子里有个露天的水龙头,水龙头下面是不大的水泥砌的水池,有个背佝偻的中年男人站在水池前缓缓刷牙。观音殿前面有三三两两的居士,跪在蒲团上叩拜,口里喃喃自语。一轮新月逐渐从东面庙檐爬到半空。冷冷的青色月光直射到庄严的殿宇上、巍峨的宝塔上、苍遒的松柏上。月神以这样的方式俯瞰着这苍生,这佛门,这人世间的一切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