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两人一起喝，你开个红酒吧。
时间：2005年12月初
地点：书影家中
人物：书影 林晓翼
我回去做好了饭，开着电视，一边看一边等林晓翼回来，不时地看着墙上的钟。
电视里在放着一部国产的电视，平时我还挺喜欢看的，可今天就是心不在焉的，
我心里有点堵得慌。从内心来讲，我并不想找林晓翼帮忙。
我给书语打了电话，把大致的情形告诉他，他说可以找人帮忙问下，不过按正规渠道，郑飞这段时间还是都得呆在看守所里。
我说要呆多久?
他说他也不清楚，还是要看被害人那边，现在主要是被害人把郑飞给告了，而且又有证据。一时半会恐怕也出不来。
我挂了电话。心里想也许真的只有让林晓翼他们那边的人放弃对郑飞的追究是最快的办法了。如果郑飞不回来，那么赵雪岚怎么办，于心情和处境她都不好过。
我正想着林晓翼回来了。
晓翼。你回来了?我站了起来，看着她。
已经半个多月没有看见她。她应该刚从结束工作吧。套装，精致的妆容，淡色的唇彩，高跟鞋，皮包，看上去是那样得体，优雅。只是她的神情依旧是那种惯有的淡漠。
恩。她换了鞋，只说了句，我换衣服。
好。
她进了她的屋子。我站在客厅的中央，想着一会怎么和她开口。
一会，她就出来了。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
然后她直接进了卫生间洗脸。
等林晓翼出来了，我还在客厅里原地站着，我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她，晓翼，你吃过了吗?一起吃吧。
我在心里希望此刻她不要拒绝我什么，也许这也只是我现在能给她一点温情的方式了。
她只是抬了抬脸，你做的?
恩。我看着她，此刻只希望她能平静地坐下来。
她坐下了，我把筷子给了她。心里已经很清楚，她对我的怨言。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那种冷漠，都是她对我前一段时间的反应吧，
她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书影，怎么现在会想起我了?
恩，是。我看着她，你吃吧，然后，我自己也开始吃，却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食欲。却也没有什么话能说，只好闷闷地低头先吃了起来。
书影，去开瓶酒，太闷了。她说话了。
恩。我起身去柜子，转身问她，你要喝什么?
两人一起喝，你开个红酒吧。
好的。我拿着酒瓶和酒杯回来的时候，看到林晓翼正看着我笑，我才觉得似乎气氛缓和了些。这种拘束的感觉真是很不好受的。
她把手放到我的手背上，轻轻地抚摩着我的手指，书影，那你会心疼我吗?
书影，给我倒酒。林晓翼说话了，并且对我开始笑，笑意很浓，让我有点不着边际。
好，我给她的杯子里倒好了。正想坐下来，她又说，你自己也倒上。
哦。我给自己也倒上了。
正想着是先吃还是先说的问题的时候，林晓翼把杯子给我碰了碰，书影，咱们喝了它吧。
我看着她把杯子里的酒都喝光了。还没吃菜，你就喝啊?
书影，该你了。她把杯子放下，又开始往里面倒。
晓翼，这么喝会喝醉的啊。还是先吃菜吧。
她没有听我的，只是任凭着酒杯里的液体倒入她的口中。她喝的那么猛，让我感觉到她就是在发泄着什么。发泄着我对她的伤害，她的不满和怨恨吧。
女人始终是女人，有些东西再怎么藏都藏不好，而感情的埋怨更是无从掩饰的。
我只好又看着她继续喝下去。
我们又开始安静着，相互不说话。似是两颗棋子。
而在这盘棋局中，她已经成了主棋，而我则是那颗被操纵的，没有退路的棋子。棋子或许是不应该有怨言的，只是在无声无息中前进或是隐退，那么我又在想着什么呢?
因为苦闷。我把杯子里的酒也都喝下去了。
她看着我，笑中带着挑衅，怎么，你也开始喝了?不是不喝的吗?
她大笑了起来，声音在房间里震荡，眼睛里释放着那种无所顾及的光芒，却刺入了我的心脾中，让我感觉到疼痛。
我只是看着她，看着她，任凭着她的一切。也许现在我就是该按着她的性子了。我在心里笑我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
当我正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的时候。
她说话了，说吧，书影。
说什么?
说有什么事吧?难道你还会没事就让我回来吗?她还是在倒酒，我还不知道你吗，书影?
她那么聪明的女人怎么又会不知道我的想法。
我就把郑飞的事给她说了。
你可不可以让酒吧那边的人去说一声?他真的是无辜的。
无辜?他既然是无辜的，那就等着让法院来判好了。他要是被抓错了，那到最后人家自然会放人的。
可是你知不知道他家里有个老婆。还有10几天就要生小孩了，他就要做爸爸了。他老婆需要人照顾的。我有点焦急地对她说，希望她能动一丝怜悯。
你心疼了?她把手放到我的手背上，轻轻地抚摩着我的手指，书影，那你会心疼我吗?她抬起脸，眼睛里流露出一波一波的暗涌。
她看着我。她的眼神里的那种热度让我一下想到了那晚。我的内心深处感觉到林晓翼对我的那种喜欢，其实自始自终都没有减退过。
她在心里一直渴望着我，也不会放弃我。
我抽回了我的手。晓翼，你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会关心你的。要是你出了事，我同样也是会担心你的。
是吗?她笑，那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啊?
我没话了。只是那么默默地看着她。
许久。
我说，我只希望你能帮我这次。以后我会知道怎么做的。我感觉到自己的语气都有点低三下四地。此刻，我知道我是在求她，但似乎已经不顾及到什么我的自尊心了。
她只是沉默着。
你要我帮你可以。她停顿了一下，不过我也有两件事要你做。
做什么?虽然我问的时候就觉得她要我做的事情并不会是简单的。但是我还是必须知道。
你离开电台，到我的公司来。还有，她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出来，我要你离开灵流苏。
我听到她说完。我就明白了她所要我做的两件事情其实都是不要和灵洁在一起。可是，这个我怎么又能答应她呢?
第一个我可以答应你。第二个，我不能答应你。哪怕你不帮我，我也不会答应你。
她冷笑了下，书影，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的。你还不承认你和她的关系?灵流苏啊，她在你的心里是多么地重要，是不是，书影?
我看着她笑，突然觉得很幻觉。似乎她离我很近，但似乎她又离我很远。我的头开始有点晕乎起来。灯光似乎开始有点闪烁的味道，但是我还是可以看到林晓翼的脸在对着我笑。
你不离开她也可以。再给你换一个，她起身，去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来。
她放在了桌上。书影，这瓶酒是国外的，也很贵的，不过没什么，也许性子有点烈。我们就拿它来给你要做的第二件事情好不好?你把它全部喝掉就行。我想你不会觉得我拿它和你的灵流苏比吧?
是不是我喝完它，你就答应我了?
当然。你喝完它，我就帮你，别说帮这一个，一百个也没问题。
好。我喝，你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她颔首对我笑着，取出大的杯子，开始给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