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家务就是一场
你死我活的cs
嫁给韩家栋,我很安心。
因为结婚之前,我们签了一沓协议,连离婚财产分配都说得清清楚楚,我还有什么不安心的。老妈说:“哪有你们这样的?婚还没结,就先谈离婚了。”
我答:“妈,你out了,现在可是法制时代,结婚之前,当然先要保护好自己。”
其实,当结婚登记简化到只要身份证的年代,制订婚前协议才是头“疼”大事。我婚后的幸福,全靠它了。比如,本着平等、互爱、尊重的原则,我们都认同没有指使对方做家务的权力。为此,打理家务的决策权,全权交给了cs。
周末的春日午后,阳光和煦明媚,正是我和韩家栋厮杀的好时光。谁说女人不懂cs?作为当年大学时代最hot的网络游戏,这可是我追帅哥的必杀技。家栋用台式机,我用本本,我们各自占领客厅和卧室,持械互斗。
紧要关头,我大声喊:“老公,你手机响了。”
家栋伸着脖子问:“谁打来的?”
结果被我一枪毙命。
他气势汹汹地跑到卧室门口说:“倪艺欣,你玩阴的。”
我笑嘻嘻地说:“兵不厌诈哦。”
这周的家务,终于轮到了勤劳的韩家栋。那些被我埋在衣柜深处的脏衣物,就可以大白天下了。只是看着突然出现在地上的“脏衣服山”,他换了另一种更为凶狠的口气说:“倪艺欣!你玩阴的!”
而我淡定且安闲地拍着他的肩膀说:“老公,你该换台词了。”
像蜡笔小新他妈一样
开车和花痴
我和韩家栋双双二十七,结婚一年,有76平米的两室一厅,按揭n久。眼前最大的家庭梦想就是买一辆车,不过最重要的前提是,我要会开。韩家栋为了我能早日实现梦想,决定送我去学车两个月。出师的那个周末,刚好是暖春四月,韩家栋去车行租了辆polo去郊游,让我有机会露一手。
韩家栋难得浪漫,可惜被我大败雅兴。车子在高速上开得一路惊魂,在某转弯处的时候,竟然还侧滑出了高难度的“飘移”。
我们从高速上下来,韩家栋惊得小脸煞白,满头冷汗。他说:“以后你日本名就叫野原美芽吧,这技术,和蜡笔小新他妈一个级别。”其实,我和那位永远29岁的著名妈妈,还真的在很多方面相像,比如,懒、尖叫,或者花痴。
婚前,我喜欢俞思远。婚后,我不能放弃这个爱好。追星可是80后鲜明的标签,是当年父母老师费尽心机都不能改变的人类天性。从仔仔在《流星花园》里的迷蒙笑眼开始,到现在俞思远终日提不起的露底仔裤,我发现自己一向钟情外表明媚、内心敏感的高大男生。只是一说起这个,韩家栋就在一边沾沾自喜,感觉格外良好地把自己也归为这一类。
就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和韩家栋到大宁购物广场给婆婆挑生日礼物。很意外地,遇见俞思远在给肯德基做活动。于是,我不肯走了,混在粉丝堆里呐喊助威。韩家栋忍无可忍,但也必须再忍,所以他只能无可奈何地买了圆筒冰淇淋在我身后作陪。我跟着大批美少女们喊:“思远,思远,我爱你!长大以后嫁给你!”
韩家栋揪着我说:“喂,你也算是已婚人士了,注意点形象。”
“那你让我喊什么,难道喊,思远,思远,我爱你,离婚以后嫁给你。”
韩家栋怔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没吃完的甜筒,按在我脸上,于是那一天,我像美芽一样尖叫之后,被迫提前退场。
qq签名的另类用途
那天回到家我立时把签名改成了:“花钱是生活的要求,花痴是美的追求,不能承受的男人,是爱情的混球。”
韩家栋显然看到我的签名,飞快地换了新内容:“倪艺欣女士,你能不能成熟点?”
我也签了个疑问句:“抹我一脸冰淇淋,你有多成熟?”
老同学群里,打酱油的全面浮出来,看我们用签名互斗。还好韩家栋放弃了这个吵架方式,他走到我面前说:“算了,作为男人,我是应该大方点。但作为我老婆,你也要收敛点。”
他没等我答话,就不由分说地把我抱在他怀里。说实话,不论是在民政处手捧鲜花,还是在结婚典礼上互换戒指,我都感觉,这个婚结与不结,没太多改变。然而那天晚上,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已婚人士了,不能再肆无忌惮、口无遮拦。因为我有一个爱自己的老公和一个温暖的家。尽管这样说有点肉麻,但,那是真的。
今年流行回婆家
我和韩家栋最大的危机,发生在刚刚过去的那个秋天,原因简单到一碗鸡蓉姜丝粥。
结婚的那天,婆婆送给我一套很贵的厨具,意图明显得就差说一句你该学学做饭了。可是没办法啊,协议里白纸黑字都写了,谁也不能以任何理由强迫对方做饭,且吵架时,不能以此为指责对方的理由。
所以,那套很贵的厨具,依然光亮照人,或者说,根本就是新的。其实,我和韩家栋不用做饭。早餐,在地铁口买糍饭团或者煎饼果子;午餐吃便利店里的微波便当,或是和同事到餐馆“拼”饭;晚饭坐在家里叫外卖。最近特别钟爱“巴贝拉”,19块一张披萨,芝士特别多。
就在这个国庆长假,健壮如牛的韩家栋病倒了。我陪他去医院打吊针,心里一半心疼、一半麻烦。我只习惯被别人照顾,不习惯去照顾别人。这个时候,我当然知道应该表示一下我的关心。可是除了端水送药,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韩家栋躺在床上说:“亲爱的,我想吃鸡蓉姜丝粥。”
我说:“行,我给你订。”
小区门前的米粉店就有外送鸡粥,8块钱一碗,肉嫩米糯。可惜大好长假,店主举家旅游去了。韩家栋更加有气无力地说:“亲爱的,要不……你给我做一回吧。”
那一刻,我心里千回百转。第一,我根本不会,做坏了把他毒死怎么办?第二,这个先例不能开。要不然以后做饭少不了是我。第三,他一病了,我就都顺着他,将来他三天两头装病怎么办?我不能惯着他。
我想好之后,用又嗲又撒娇的语气说:“家栋,你知道的,我不会做,家里又没有材料,再说了,咱们协议里不是……”
我没说完,韩家栋就叹了口气,蒙上被子睡觉了。我看着他微微皱眉的样子,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内疚。这天晚上,直到韩家栋睡熟了,我才小心地爬上床。只是没想到,他原来一直在等我睡熟,然后收拾几件衣服,回婆家了。
我们总在结婚以后
才去学习生活
我在电话里跟韩家栋大吵,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我睡到自然醒才发现,他消失不见了!他在冰箱上贴了张黄色的随手拍,只留下四个大字:“我回家了。”
我把电话不客气地打到婆家,对他大喊:“韩家栋,你什么意思?你有话直说!你跑了算什么?”
韩家栋也不客气地回敬:“你少说得那么难听,我病了,回家住两天养养不行吗?”
我火大了:“你没搞错吧!你把我们这儿当成家还是宿舍?”
韩家栋却在另一边笑了:“你自己说呢?”
这话问的,我忽然没词儿了。家什么样儿,我应该知道吧?记得很久以前,老爸在教我写“家”这个字的时候曾经说过:“房子底下住了人,那不是家。只有养了猪,过起日子,才是个家。”现在想起来,我天天奉为圣旨的协议,能保证什么呢?保证我不吃亏、不被欺负,却不能保证韩家栋永远爱我。
我放下电话,上网找来做鸡粥的食谱,然后去超市买来食材,用婆婆昂贵的厨具熬了一锅细糯软香的粥。我发现做饭只是看起来繁琐,其实也没那么难。
那天,我提着保温瓶去接韩家栋回家的时候,婆婆都呆了。她啧啧地跟公公感叹说:“时代真是不同了。以前咱俩吵架,都是我回娘家,你来找我。现在都改儿子回婆家,老婆来接了!”
我和韩家栋的脸都红了。其实,婆婆说的,也没错,80后的世界早就不一样了。从前,他们那辈人要先学会生活,再去结婚,而我们却是在结婚之后,再去学习生活。
回家的路上,韩家栋意犹未尽地咂着嘴巴说:“这粥不是岳母大人做的吧?”
我对他握了握拳说:“皮痒痒了,你就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