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班回家必经的胡同口,一字排开的是摆地摊的小贩:卖冰激凌的、卖应季水果的、烤地瓜的、烤羊肉串的……驻足光顾这些小摊的顾主主要是成群结队的学生,还有就是那些不会花钱的孩子,拽着年轻的妈妈的衣角喊:“妈妈我要……”
还没到秋季,却随风飘来了烤玉米的香味。太熟悉这味道了。
妻爱吃玉米,而且只爱吃烤玉米。闻到了烤玉米的味,我就顺味寻找烤玉米的摊儿。在胡同深处有个半掩着的居民仓库门里,传出了摇风轮的吱扭吱扭声,门前堆着剥下来的玉米叶,还有几个人围着装玉米的塑料编织袋子,挑选着自己中意的玉米。我自然也选了两棒粒大饱满的,递给了烤玉米的中年妇女……
手提着烤好的玉米,看见妻的车(当然是自行车)已停在楼下,知道她已经在我之前到了家。便敲门:“谁呀?”
“给哥开门。”
“自己开,我忙着呢!”里边喊声。
无奈,我拿钥匙开了门,站在门外喊:“哥们儿,快来接一把。”妻以为我拿回来什么重的东西,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看我双手背后站在那里。我把背着的手举到她的眼前,口中奏出英雄交响曲的前四个音符“邦、邦、邦、邦……”
妻抿嘴笑。我看出来了,她心里特美。
妻吃着烤玉米,品着玉米的香味,像是在咀嚼幸福。
落第一场雪的时候,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人。人力三轮车的草靶上还插着三串冰糖葫芦,也许老人见我留意那三串冰糖葫芦,就冲着我喊:“三串给两元就行。”眼神里还带着些许的乞求。我驻足犹豫。“山楂大,糖脆,不沾牙”那老者接着说。我一向不吃酸的,不知哪里来了慈悲心,我掏出两元钱拿了三串冰糖葫芦回家了。一进家门,妻正在洗衣服,见我手里拿着冰糖葫芦,高兴地跳起来,我吃了一惊:新发现,她对冰糖葫芦居然也有如此大的兴趣。
吃着冰糖葫芦的妻,满脸的惬意:“哥(高兴时的称呼),衣服全都洗完了,正想吃冰糖葫芦呢,我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我可爱的妻子,勤劳的妻子!你太容易满足了。一串冰糖葫芦,一棒玉米,就成全了一个女人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