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萧和我是同班同学,平日的接触也不多。大一上学期的期末,我在教室里整理古代文学史的笔记。“王予若,能把古代文学史的笔记借我吗?”我随口回答道:“我在整理。”“那我晚上6点到你宿舍楼下取吧!你住哪?”“静幽园15栋。”
那天我恰好6点钟下课回寝室,将笔记给了他,没有多余的寒喧便匆匆告别了。此后的一年,我们频繁地笔记往返。只是平日里,我们见面依旧平静如水,生怕声音打扰了文字的安静,过多的接触被同学误会成暧昧。
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子萧参加了全校英语演讲比赛,获得了一等奖。他的英姿和才华引来了无数女孩主动追求。我仍是安静地读我喜欢的散文,我知道他纠缠在爱情的抉择里。周五的一节英语课课间,他突然走过来对我说“王予若,我们别再写信了,我们交往吧!”我连错愕的时间都没有了,更没有勇气去看他的表情。只是红着脸冲出了教室,把错愕留给了同学和他……
我跑到林荫路,在长椅上坐下,天是那么蓝,只是透明的蓝读不懂我的心情。即便我有恋爱的勇气,也绝没有将爱情进行到底的能力.因为我们之间的差距会使爱情的空气稀薄得让我无法呼吸。他是市长的公子,我只是个贫寒的农村丫头,他的未来无需自己筹划。我却必须为毕业后的出路发愁,为家庭的未来考虑。我的大学生活注定不该拥有一份这么华丽的爱情。
整整两周我们没有只言片语的往来,只是冷却沉淀和思考着我们之间的一切。第三周他发短信说:我知道你没有勇气去承担爱情的风险,但我相信你有勇气去维持友情的长久。我回复他我要一份友情,地老天荒。然后将头埋在被子里哭了。
转眼到了大四毕业,我在本市一家出版社做翻译工作,日子轻松自在,他考了本校的研究生。我们仍经常见面,聊聊各自的工作学习,分享彼此的快乐烦恼。那年的九月十八日我21岁生日,他给我看了他发表在杂志上的一篇文章,讲的是我们的故事。我坐在长椅上望着蓝天,猜想如今的它能否读懂我的心情。地上零星撒着几片黄叶,他背对着我站着,白色上衣冷得刺眼,风传来哽咽的声音。“我们在四年的时间里彼此拥有又彼此放弃,如果四年的时间得来的答案要让我们用一辈子时间去忘记,为什么我们不能勇敢的选择一个别的答案呢?”他转过身,眼里蓄满泪水,我扑向他的怀抱,再也抑制不住地哭了,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那个秋天,读懂了我们的故事。
我们商定一起去他家过中秋节。一进家门他妈妈就热情地招呼我“小予,你们都处四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到家里来呢!以前让子萧带你来,他说你过节放假要回家,今年终于有机会了。”我满头雾水,他只是笑着望着我。送我回去的路上,他牵着我的手顽皮地说:“你要是不答应我,我都不知道领谁回来冒充你好。女朋友的头衔还在我这保管着呢,什么时候来把它认领回去啊?”“你不会过期不候吧?”“有可能啊!”“你敢!”
繁华的街上,商店里放着王菲的《流年》,久违的旋律流淌出往昔的酸涩。“用什么弥补那些换不回的流年呢?”我呆呆地问。子萧握紧我的手溢柔地说“用未来,我也要一个地老天荒的承诺,不是友情,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