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与他的相逢,跟无数爱情故事的开头是一样的,是在大学报到的第一天。刚拖着行李艰难地走出火车站,我就看到了师大的校车。
“你—个人来的吗?”有个戴眼镜穿白衬衫看起来挺舒服的男生走过来笑着问。“是啊。”我知道学校有专人接的,就指指两个行李箱,“帮我拎一下。”他把我的行李箱递上校车的时候,我听到出站口那边有人喊:“这是谁的行李?”他回了一下头,就飞奔过去。我明显感到我的视神经僵了3秒钟。
我跟他第二次近距离接触,是发我主编的《军训特刊》到他寝室。他倒水给我喝,却不小心烫了自己的手。然后,他又拿出一包话梅,刚撕了个口,话梅们就纷纷奔将出来,好像都快发霉了。他一个劲儿地劝我喝水。我握着那杯水,不敢喝,怕不干净,连连说,不渴不渴。我坐了—会儿,就说,我要回去写作业了。然后,头也不回,绝尘而去。
第三次谈话,是在上完语言学的教室。他把我在校报发的几个豆腐块放在课桌上,“很有文采啊。”我还来不及说谦虚话,就听见后面意味非同寻常的“但是”两个字。
“但是,不够深刻不够别致。”他边说边递过来一摞文稿。我刚看了几行,像喝了杯夏日冰镇绿茶,再看下去,又像吃到了冬夜里的烤红薯。“你写的?”他点点头。接下来,我们谈得很投机。
大二时过女生节那天,班上决定用班费给每个女生寝室发8斤苹果。他是班上的生活委员,负责这事。他叫我最后去领。“我数过,苹果是3个一斤的,每个寝室都是24个,但你们的24个苹果特沉,不知道为什么。”我掏出一个,掂了掂,好家伙,至少有半斤。我狂笑起来,笑得下巴都累了。
到了大三,我有一段时间特别不开心。家里陷入了经济危机,我的学费也成了问题,更不用说生活费了。屋漏偏逢连天雨。期末时,我在做完家教回校的路上被摩托车撞了,好在只是外伤。从医院出来,想到还有期末考试和没有做完的家教,我就哭了。我们经过教学楼旁的林子时,他忽然问我:“你看,地上都是什么?”我向地上望去,在阳光的照射下,地上满是斑驳摇动的影子,答案脱口而出:“树的影子啊!”他笑着摇摇头,说:“傻妞,你怎么就看不到阳光呢?放心,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毕业那天,我送他上火车。密密细雨,配合着我们的心情。进站前,我跑过去,拉着他的手说:“在那边好好工作,说不定能找个温柔贤淑美丽大方的女朋友,不像我这样,长得又丑脾气又坏。”他诧异地笑了,说:“你怎么这么傻,哪有教唆自己的男朋友采野花的。”他一把把我搂在怀里说,“傻妞,不要背着我被别的男的拐跑了,你太容易被骗了,一根棒棒糖就能让你死心踏地。”我使劲点点头,“我会记住你的话的。”我看着他走过剪票口,开心的不开心的,从心底浮上来了。
从车站往学校返的路上,我正一个劲儿地掉眼泪。手机响了,有短消息。“傻妞,你怎么把我的干粮给截留了?”我这才发现我手上拎的塑料袋里全是他爱吃的东西——我前一晚在超市精挑细选的。“东东你自己吃吧。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饿着冷着摔着了。千万不要摇身一变,变成个芦柴棒,我是不会要的。”
我回了条短信,“要不我就吃成个大胖子,两头猪在大街上并排走,谁也不会嫌弃谁了!”(故事大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