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邬少就出门了,连早餐都来不及吃,也没和林珑见上面。
午睡后,林珑拿出姨奶奶送的礼物。
一条枫红金玉缎的旗袍,质地柔软,绣工华美。颈下是一排如意扣,扣上绣着淡淡的白莲,甚至还散着幽幽清香。金镯子是十分简单的样式,扁扁的圆上刻着流连的暗纹,里侧暗暗的刻着字,她走到窗下仔细一瞧,上面刻的是一个“蓉”字。
林珑抿唇一笑,暗暗想,说不定是姨奶奶年轻时的情人送的...她的心被柔情触动,忽又想起邬少,那个总是神情冷峻的男人。
她无意退了一步,一转身,却刚好碰到什么。
原来不知何时,邬少已经低头站在她身后。她的转身完全没有预兆,于是狠狠撞进了他的怀里。他也一愣,满怀的软身香玉,唇齿间带着若有若无的呼吸,洁白的牙齿轻轻的咬着下唇,就像一场预谋的诱惑。
厚重的锦绸木莲窗帘被风卷起,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阳光透过窗外稀疏的树枝,浅浅的映在她的脸上,晕着一层柔柔的华光。
他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抚开她脸上的碎发,只见漆黑乌亮的瞳孔如一剪秋水,纯净如森林中的小野兽。林珑心跳加剧,指尖一松,金镯子便掉在了毛毯里。
林珑猛然回神,慌忙往后退了两步。
邬少的手举在半空,又不动声色的收回身后。林珑捡起镯子,不敢与邬少对视,她颤抖道:“我...我正要把镯子和旗袍还给你...”
好似刚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邬少的脸色依旧严肃冷峻,他道:“你收着无妨。”林珑转过身,忍不住溢出一个浅笑,道:“无功不受禄。”
静了片刻,邬少道:“权当我给你的礼物。”
他难得心平气和,林珑不由望了他一眼,顿了片刻,方欢喜道:“那我收下。”她一面收拾镯子旗袍,一面问:“苏月楼的事情怎么样了?”
邬少沉默,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打开电视。
电视里正在直播苏氏旗下员工抗议收购苏月楼的事,林珑知道事情不好,便道:“这些员工之所以会抗议,并不是真的离不开苏氏,只是担心失业后,拿不到自己应得的赔偿。如果能让他们继续留在邬氏效力...”
邬少冷笑,打断道:“我为什么要留下他们?这些人,只知道张嘴抗议,有这个闲工夫为什么不去谋更好的差事?”林珑道:“你是富贵少爷,当然不懂失业是什么。但我们普通人,一份工作,便是身家立命的根本。只要一天不工作,一天就没有收入。”
他转头看着她,心里微微一动,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劝他,一向都是他想要怎样便怎样,独断专行。夏风透过窗户吹在他的脸,吹起他的头发,他低沉道:“我会考虑。”
其实林珑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自己不过是他请来假冒女朋友的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凭什么对他口出狂言?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却不想他竟说自己会考虑。
林珑心中一暖,弯眉微笑,轻轻嗯了一声。
陈晟早就看出邬少对林珑不简单,不仅亲自带她去青木粥喝粥,还带她去了虞园,要知道,邬少还从未带女孩子见过亲戚。邬少身边的女人从来不缺,可是能以女主人身份住进溪山公寓的,也只有林珑一个。就凭这些,陈晟便有一万个理由待林珑毕恭毕敬。
正如这日,楚家大小姐楚尾筠已在客厅等半小时了,他也没去叫醒贪睡的林珑。
楚尾筠穿着帅气的狐皮小短衫,配一条超短火红皮裙,脚腕上戴着硕大一串非洲金刚石,没有阳光也光彩烁烁。她极为恼火,那苏菲就这么金贵么?
“不敢扰了苏小姐!”简直是鬼话!明摆着不给她楚大小姐面子。太阳都要下山了,苏菲居然还在午睡,白白让她等了大半钟头,连邬承钢都没让她等过。
苏月楼的事,虽然苏总答应卖给邬氏,却一直不愿签合同。而苏月楼原有的员工听闻要卖了大楼,都极为抗拒,谁能保证易主之后能保住他们的饭碗呢?
再加上有些人看不惯邬少而从中作梗,所以苏月楼外面围了好大一帮的抗议者,电视台都纷纷现场报道事件进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