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深夏一路上都欲言又止,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就不问了,只是下车前,凑在陆忍冬脸颊边,一个浅浅的吻。
像有一根羽毛,轻轻的刷过他的心。
慕深夏已经拉开了车门,初夏的风,温柔的扬起她的头发和裙角,那一刻,他刚硬的心忽然柔软的不可思议。
一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陆忍冬才卷起嘴角。
司机开口问道:“老板,是现在回去,还是去哪?”
略微思索了一下,陆忍冬轻笑:“你先回去吧,车子留给我就行。”
陪外公絮絮叨叨的说了些话,外公见时间太晚了,怕她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怎么也不肯让她在医院多留,慕深夏最后几乎是被外公赶出医院的。
站在医院门口,深夜的风已经带上了几分凉意,本来就因为经期全身有些疲软,此刻一个人待着,更觉得疲惫,小腹也隐隐胀痛难忍。
走了几步,慕深夏觉得实在难受,便寻了路边的椅子,打算坐一会。
手捂着腹部,头低着,样子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宠物,可怜兮兮的。
陆忍冬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团火红,闲庭信步的走到她面前,站定,一杯热巧克力递到她面前。
慕深夏抬头,漫天星辰的天幕下,陆忍冬风姿卓然,他的眉眼如同浸过了春风,温润绵和,眸子黑沉,却比这万千星辉都要耀眼。
此刻的他,如同天神降临,是她灰暗绝望生活里,永不寂灭的希望的光。
胡乱的找了件裙子套上,妆都来不及化,慕深夏打了车飞快的往莲花赶去。
到莲花的时候,刚刚打电话的女人已经等在门口了,见着慕深夏之后,几乎是拉着慕深夏往莲花里头跑。
跟着陆忍冬来了好几次,加上最近关于他俩的风言风语一直没有消停过,所以这次,慕深夏倒是没有再被人拦在外头。
直到进了电梯,慕深夏才有时间喘口气,看着眼前显然哭过一阵的女人,慕深夏神色严峻:“到底怎么回事?你电话里面说的不清不楚的,你怎么跟何柳搅和到一起去的?”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我找了个男朋友,被我爸断了经济来源,这事是真的,何柳就是我男朋友,我们怎么在一起的这件事说来话长,现在没时间跟你说了。”崔曲静语带哽咽,泫然欲泣,和慕深夏记忆里那个怡然自得的样子,丝毫对不上号。
压下心里许多的疑惑,慕深夏挑重点问道:“那他怎么会被人带来了莲花?这事你总该跟我说清楚吧!”
“这事我只知道个大概的,最近有人盯上了疗养院那块地,你认识何柳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他这个人,疗养院那地方别人不乐意多待一天,他却是把那里当成是家的,自然是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崔曲静说的极快。
“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慕深夏听着也觉得事态严重起来。
说起这件事来,崔曲静有些埋怨:“最近这段时间,你和陆家那位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加上你家现在的情况,阿柳说你也应该是忙的焦头烂额的,所以不让大家因为这些事情去麻烦你。今天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
说到这里,崔曲静的眼泪蜿蜒而下,表情凄婉:“深夏,上次因为没能帮你,我和阿柳闹了矛盾,这也是他不让我找你的原因,只是这次不一样,我只能求你帮我。”
“你知道这次是谁看上了这块地吗?”慕深夏问了一句,换做以前,慕家还气盛的时候,她也许会有更多的底气。
崔曲静摇头,眼泪流的更多了:“不知道,我找人打听过了,但这次消息捂的紧,我没打听到。”
“知道了,你先别哭了,先让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慕深夏轻轻的抱了抱她,想要给她安慰。
“深夏,要不你给陆家那位打个电话吧?”崔曲静忽然说道。
慕深夏闻言,心里一跳,想了想还是摇头:“我和他之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再看看情况吧!”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楼层,肃静的气氛压迫着人的神经,崔曲静抽噎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眼睛里满是担忧和惧怕。
“你知道在哪间房吗?”慕深夏转头,小声问道。
崔曲静点头:“1号包厢,阿柳出发前,我偷看了他短信。”
慕深夏点头,径直带着崔曲静走到一号包厢门口,心里面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故作镇定,深吸了口气。
推开门进去的瞬间,里头的场景,让慕深夏一下子怔在原地,只有崔曲静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异常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