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建德中南部与兰溪交界处有个叫四散里的地方,境内群山怀抱,山岭逶迤连绵,四大名山尤为出名。尖坞山高大宏伟、天雷尖挺拔险峻、十二(读ne)尖风光迤逦令人陶醉、白岩尖山色景致海拔高度虽不及其他山峰,但他却因为有千年古寺—白岩寺而名闻遐迩。
关于白岩寺的来历,如此古庙任你翻遍建德兰溪地方县志却鲜见记载,奇也怪哉!而流传在民间的故事却甚多甚广。有说始于三国二晋,有说始于两汉甚至于春秋战国,也有人说始于唐朝:唐初李渊起兵与王世充交战,王世充打败唐军,唐王李世民落荒而逃,王世充紧追不舍,危难之际,少林寺和尚十八棍僧救唐王。李世民登基后对少林寺褒赏有加,对十八棍僧法外开恩,允许他们可以不受清规戒律可喝酒吃肉,一时间天下信佛之风盛行,寺庙香火鼎盛。白岩寺就是在那时期兴建的,说者言之凿凿毋庸置疑。又闻白岩寺建寺要早于杭州灵隐寺,且灵隐寺最早的和尚也是白岩寺派去的,再闻大清风流皇帝乾隆密嬉严州府曾在白岩寺小憩过几天。嗨!披着神秘面纱的白岩寺真的有些让人琢磨不透!正是参不透的白岩寺,道不完的白岩寺,写不尽的白岩寺。不好意思,扯远了。
白岩寺是俗称的土名,它有一官名叫“云林禅寺”。“什么?什么!你有没有吃错药,云林禅寺不是灵隐寺吗?”客倌,别急。你也别小瞧了四散里的山里人,虽识字不多,但这几个字认它总不难吧,错不了!山里角头,高山岭顶,寺庙为啥会叫“云林禅寺”,这里有个十分精彩的典故,但不在今天说,感兴趣的朋友请耐心等待我的新作《乾隆爷密游严州府》。今天要说的是寺内有一悬匾颇有些来历,是嘉庆年间钱塘县令所赠,名曰“第一高峰”。哎,白岩寺净出奇事,匾意如何理解?在四散里有“天雷尖高高不值郎西(尖坞上顶峰)半个腰”的说法,白岩尖虽高于天雷尖但在小小的四散里也排不上“第一高峰”。其实,钱塘县令所云“第一高峰”是白岩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而言。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德高望重的白岩寺方丈,利用高深莫测的医术拯救了县令得了怪疾奄奄一息的儿子,在四散里流传下来一段佳话。
话说钱塘县令有一个宝贝儿子年方十岁,长得是聪明伶俐惹人喜爱,但过了中秋不知患了何症求遍了杭州大街小巷的郎中,找遍了民间偏方,就是治不好儿子的怪病。俗话说“人没法问菩萨”,钱塘县令抱着病入膏肓的儿子把杭州大大小小的寺庙里的菩萨拜了个遍,结果还是枉然,眼看儿子的病日渐加重,那日县令夫人携儿到了郊外的灵隐寺,跪在如来佛祖面前想起儿子的遭遇,不觉放声大哭,寺僧见这妇人眉清目秀,穿着打扮光鲜,举止大方得体,后面还跟着二个丫鬟,一定不是寻常百姓。早有和尚报于方丈知晓,只见方丈急匆匆赶来大殿请起夫人,询问端详,夫人告知:“妾乃钱塘县家室,只因吾儿不知身患何疾,寻医问药已有月余,未见好转,且见儿日渐消瘦已是病入膏肓,恐不久于人世矣。想起吾儿际遇故而不禁啼哭,不想惊动大师,望吾佛慈悲救吾儿于水火,切切!”,可怜天下父母心,钱塘夫人情真意浓的言语早已感动了方丈,方丈唤抱儿子到方丈室一观大呼不妙,小孩是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怪毒,凭方丈之力恐难以医治,夫人道:“难道只有等死不成?”,大师忙说:“非也,非也。贫僧有一师父医道高深莫测,你儿或有一救。”夫人忙问在杭州哪街哪巷哪寺?方丈道:“此庙不在钱塘,你儿求医恐还要费一番周折。”夫人道:“大师快说,就是天涯海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大师说:“既如此,不妨告知,那里离钱塘二百余里严州府治大洋里面的四散里,有一座名山曰“白岩山”,山上有座千年古寺,曰“云林禅寺”,与我灵隐寺同名,那里的菩萨灵验的很,值得一去。”夫人得知有如此好事,千谢万谢告别方丈飞也似的往县衙而回。
钱塘县令听夫人说起这事,就算是“病急乱投医”吧,连忙交代师爷公务,次日一早便与夫人、儿子随带两个丫鬟逆钱塘江而上至富春江,沿途风景美不胜收,县令一家哪有心思观赏。到了严州府已是掌灯时分,知府知有同僚自钱塘而来,照顾十分周到,鸡鸭鱼肉摆了满满一桌,钱塘县令哪有胃口,知府问其何故,县令将儿子生病,多方医治无效,今有灵隐寺长老指点贵府的白岩寺老主持恐有能力妙手回春一一禀告知府。知府沉吟一会说:“既如此,贵子身体要紧,我们以后有机会再一叙衷肠,一醉方休,以尽地主之宜。明日着一得力衙役给你等引路,今日早早休息,明日五更一早雇快船直奔大洋埠头。”县令道谢不已。
快船顺风顺水至大洋埠头,衙役吩咐稍等,自己借了快马直奔设在三河的驿站,弄来二匹好马,还有一顶轿子连轿夫也跟来。“好麻利的后生”,县令夸道。一行人等马不停蹄直奔白岩寺,到得大殿已是掌灯时分,县令一家哪还顾得上其他,点上两根碗口粗的大红蜡烛,然后虔诚上香,烧好纸钱,夫妻双双早已拜倒在大殿菩萨面前,夫人想起儿子的病情生死未卜加上一路的幸苦颠簸,禁不住细声哭泣。此时白岩寺的主持也在衙役的呼唤下来到了大殿,大师今年已是九十五岁高龄,一把雪白的胡子飘在胸前,连眉毛也像染了霜,但双眼透着慈祥智慧锐利的光芒,衙役虽未道明县令身份,但长老是何等样人,见此香客仪表堂堂,夫人光鲜亮丽且有丫鬟跟随,凉不是普通人家,从面相上来看也是非富即贵之人也。大师开口道:“这位施主,家中发生何故?愿闻其详。”县令见问,忙站起来双手作揖,将家中遭遇儿子生病治病一事详详细细原原本本告知大师,不敢隐瞒半毫。完毕,双手早已将一锭金灿灿的元宝递与大师权作香资。并说若得病儿痊愈,定当重金酬谢云云。大师先行谢过,并作言道:“请将令郎抱来方丈室一观。”大师一见面露异样,好生诧异,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江浙一带?莫非,莫非----。县令见大师半响不语知大事不妙矣。大师一脸的严肃,问:“若想治好贵公子的病请对我不应有丝毫的隐瞒,您到底是何等样人?从事什么职业?得罪过什么人?”县令听得是一头的雾水,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师,本县愚钝实在不明白这与治病有关吗?”“有,有关,太有关了。目前我也只能猜出八九分,实话告诉贫僧,您到底得罪过什么人?尤其是道僧,奇女怪小孩之类的。”县令答道:“不瞒大师,在下为官多年,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但像您所说的那些好像没有。”大师又道:“是否有操湖南口音的人得罪?”大师的话勾起来县令对往事的回忆。
县令乃江西九江人氏,自幼父母双亡,由外公外婆抚养成人,从小天资聪慧,过目成诵,出口成章,皇天不负满腹经纶,固然少年得志,金榜题名,这年二十有八。吏部公文知钱塘着即日起赴任。县令熟读圣贤之书尤其喜爱北宋名臣范仲淹,一心为国为民是心目中的楷模。为了不打挠地方,县令来了个微服私访,那日县令带着师爷想到钱塘各处转转,顺便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从涌金门走到了官巷口,找了个热闹的茶馆坐下叫了两杯西湖龙井。茶馆里人山人海,谈天说地,角落里的一桌人的聊天引起了县令的兴趣,一老者说:“钱塘民风淳朴,精致优美,是当官的理想之地,每朝每代的官员到了钱塘哪有不贪之理。”“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一年轻人说,“像北宋的范仲淹被昏庸的皇帝贬到杭州,那年已是五十多岁,人家给他地皮想叫他在这里养老他还不要呢。”老者自我解嘲说:“千年一范公,他是神。不算,不算。”老者的话引起了哄堂大笑,县令也忍不住跟着笑。正当大家开心之时,忽然门外传来噪杂声,“让开,让开”,话音刚落,门口走进四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大声嚷嚷:“收保护费了,听清楚没有,叫你们的老板出来。”茶馆老板战战兢兢地来到了凶神面前讨好地说:“各位爷,这二天手头紧能不能宽限两天。”“谁说的,这么好的生意会没钱蒙谁呢?”声音洪亮却是在一个小个子嘴里发出的,只见门外踱进一个精瘦的猴精。“是程霸天!”认识的人小声地说,程霸天是当地的一霸,整个武林门一带都由他收黑钱,手下有二十多打手,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县令不由得多看了程霸天几眼,“看什么看?小心挖了你的狗眼”,霸天恶狠狠地说。收了利钱,一伙人扬长而去。县令使了个眼色,师爷会意尾随而去。新官上任,秉性刚直的新县官哪容得程霸天这种败类,根据师爷打听到的消息将程霸天一伙一网打尽。钱塘百姓拍手称快,都说钱塘来了个青天大老爷。
再说说程霸天三年班房期满,回家不思悔改,偏偏迁怒于县令,“要不是你这个死江西老表,老子我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让我断财,我就让你断种!”程霸天恶狠狠地想。原来程霸天是湘西苗寨人,只因杀人越货逃到钱塘,天生的亡命之徒在钱塘纠结一帮臭味相投的地痞无赖干起来无本生意,收所谓的保护费。程霸天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明里搞不过但可以用暗计,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狗老表你就等着尝尝我们苗寨的绝门蛊毒吧!”想到这程霸天不由得狰狞地笑了。蛊毒是一种剧毒,集蜈蚣蝎子蛇毒等动物的毒加上各种有剧毒的植物经特殊的秘不传人的独门手艺炮制而成,而更神奇的是它还有一种咒语,由从不外传的口诀施法于各种器物上让人防不胜防。县令的公子就是这样着了道,程霸天经侦察得知县令的儿子每天去私塾上学,程霸天将蛊毒装入一尺二寸三分的小竹竿中,并喃喃自语念上咒语将竹竿丢在孩子上学的必经之路,果然如霸天所料县令的儿子着了道。县令大梦初醒,除了程霸天还能是谁?于是对长老说:“鄙县当时只顾为民除害,并未顾及其他,如今想来定是湘人程霸天所为。”大师说:“您知道吗?贵公子中的是天下的奇毒,湘西苗寨的蛊毒。”县令更是吓出一身的冷汗:“哪吾儿还有救吗?”方丈缓缓道:“此毒七七四十九天侵入心脏肺腑断难施救,如今已有四十五天,况且我们也无法得到苗寨的独门解药,还好老衲年轻时云游天下结交众多寺院朋友,也曾到过湘西苗寨做客,对蛊毒有所了解,至于能否解救令郎还要看令郎的造化。这样吧,我先用长白山的千年老山参为贵公子吊吊命,明日我再派人去寻‘还魂草’配上其他草药调理凉无大碍。”县令见说心中略宽,大师安排县令一家膳食作息不表。
长老心中明白,此病不是儿戏,自己年近百岁尚属首次碰到,配药更是上心。天还未亮,大师早已吩咐停当,三个手脚麻利的和尚去天雷尖寻找“还魂草”铁皮枫斗,二个和尚去尖坞山找“小青”,二个和尚去十二尖挖“枫子”金丝吊葫芦,再派二和尚去白岩尖上采新鲜的秋茶,这些都是清凉解毒的良药,但都不好找,有时可能一连好几天都空手而回,这也要看缘分。熬药所需的凉水也有讲究,要接白岩尖仙人洞顶的滴泉。大师再三吩咐“还魂草”是无任如何都要找回的,不然县令儿子命休也。
这里不表采药的艰辛,时过饷午,大师心急如焚,县令一家子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小青”找回来啦,“金丝吊葫芦”也幸运的挖到了,秋茶相对容易采,看来今天的运气不错,似乎胜利在向你招手。不好,好像是有人嚎啕大哭,哭声越来越近,原来是早上去天雷尖寻“还魂草”的和尚回来了,去了三个回来却是二个,大师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忙问其故,和尚哭诉道:“我们一早去下徐走殿青岗脚,爬高畈头上沿山岗来到了天雷尖脚,绑好绳索沿悬崖绝壁到处寻找,“还魂草”一直杳无踪迹,由于大师吩咐一定要找到此药,大家心里不免着急,幸好大师兄在一岩崖突兀处发现仙草,当他用手抓到此草时脚下不慎一滑一个倒栽葱坠入山崖不幸亡故,大师兄去世时手里还紧紧抓着‘还魂草’,由于怕耽误大师配药,故先送仙草回寺,再去抬大师兄回家。”大家听了不胜伤感,县令一家更是过意不去,长老虽心里难受但还劝慰县令:“人的命天注定,或许大徒弟前世就欠令郎的一条命。”
方丈见主药配备完善,加上庙里的现成草药就着白岩尖的泉水,炖药亲自掌握火候,药温后徐徐灌入小孩口中,至半夜小孩忽地咳嗽起来并吐出了黑黑的血水,县令忙大呼小叫直奔方丈室,大师尚在盘腿闭目打坐,听见脚步声轻轻地说:“令郎是否吐了血水?”“大师怎么知道?”县令糊涂了。方丈继续道:“恭喜县老爷,贺喜县老爷,令郎有救了!”县令见如此说,愿闻其详。大师说:“毒气淤结于血,淤血堵住心脏致人昏死,今淤血吐出,血脉即将通畅,再服几贴药,排光毒素,调理身体,不出十天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县令听后顿觉宽慰,几天来的劳累一起袭来,倒头便在方丈室中睡着了。大师怜爱地给他披上了袈裟御寒。
县令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杆,顾不得洗漱忙向儿子房中跑,大师早已在给儿子把脉。县令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儿子的眼睛已睁开,脸上也有了一丝久违的红晕,见父亲到来说了句“父母大人,儿子让您们受苦了,”县令一阵心酸一把抱过儿子。良久,县令指着方丈说:“此乃你的救命恩人是也!还不快快拜谢。”懂事的孩子作起身状,早被大师按住,“令郎病已久身体虚弱需静养,不可造次,令郎与老衲有缘,这是佛意。”说完,大师又去配药了。
儿子的病一日好于一日,县令的心情也一天好于一天,压在县令心头的石头总算搬开了,每日陪方丈喝茶聊天,趁闲欣赏一下严州山里的风光,这一看不得了,寺庙比灵隐寺大了许多,进进出出的和尚也多于灵隐,寺庙后面的一颗参天大松树直顶蓝天,树冠华盖如云,树径估计没三四个大人难以围定,足见寺庙历史之悠久。门前钟鼓两楼交相辉映,寺田生相诡异形如其名,朝芴丘、阁带丘、砚台丘、印丘---星如棋布,五塘三井吃用分布合理。县令纳闷一个山沟沟里咋会有这么大的寺庙,如今看来答案是肯定的啦。有如此德高望重、佛法高深、医术精湛、菩萨灵验,寺庙哪有不旺之理!
转眼间已过了十天,县令儿子的病早已痊愈,每日在寺庙前后游玩,县令见儿子身体已无大碍,遂告别大师带着家眷一路向钱塘而去。
为患者治病方丈当作本分,穷也罢富也罢,官也罢民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宗旨不变。经他的手医治好的病人又何止上万,县令公子也只是许多病人中的普通一员,这事方丈也没多少放在心里。忽有一日寺里正在做功课,忽闻一阵敲锣打鼓声隐隐传来,开始也未注意,以为是哪家娶亲的队伍,后来声音越来越响,像是往白岩寺而来,这是何事?正当大家疑惑之际,遥看“天门”远处,只见一队官府衙役吹着唢呐笙箫,敲锣打鼓直奔寺庙而来。方丈见有官府之人前来定当有事,忙出山门迎接,快到跟前,走在前面之人似觉面熟,钱塘县令早一步跨前向大师作揖,道:“钱塘县令拜见大师,大师一向可好?”方丈也早已认出,双手合十哈哈大笑,“折杀老衲了,原来是县令大老爷。难得难得!”。钱塘县示意衙役抬上一大匾来,上书“第一高峰”四个大字,字体刚劲有力是钱塘县令亲笔书写,方丈忙招呼寺僧接下抬入寺庙中,引县令一干人等到寺中焚香拜过如来菩萨后让座品茗。只见县令从袖中摸出一银票来,票号有1000两足银,持双手递于方丈,曰:“承蒙大师医道高深拯救犬儿于水火之中,今特登门拜谢,小小薄礼不成敬意,权作香资,万望大师笑纳。”方丈接过银票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渡有缘人,也合该令郎造化。”方丈自然是一番茶点款待,因是熟客无拘无束聊的甚是投机,看看天色将晚大师通知伙房加菜准备斋饭,晚餐间大伙其乐融融胜似过节。
次日,方丈再三挽留钱塘县令在寺庙游玩几天,县令哪里肯歇,道:“前些日子犬子身体有恙,陪他医治已耽误一些公务,食皇上俸禄公务可不敢懈怠,如若得闲本县定当前来寺庙聆听大师教诲。”方丈见挽留不成,遂送上一桶不轻易示人的寺宝,采之白岩尖顶的明前极品—云林仙毫。这茶有些来历可不简单,在白岩尖顶总共不到二十颗茶树,相传是陈抟老祖亲手所栽,茶叶的加工手艺也是寺庙代代相传秘不传人,该茶色泽翠绿带毫,茶汤清澈明亮,饮之回味甘甜满口留香,据说此茶还有比药还要灵验的效果呢。钱塘县令如获至宝喜出望外,告别大师一路直奔大洋埠头而去。
大千世界,朗朗乾坤,潮起潮落,世间万物皆有定数。白岩寺自咸丰年后陷入了低潮,原因是兵灾不断,人患不绝,尤其是民国年间,群雄并起,军阀混战,天下大乱,白岩寺也不能幸免,常有残兵败将光临,弄得是鸡飞狗跳,和尚见寺庙也不安全作鸟兽散,可怜的千年古庙空空如也。解放初,荒芜的寺庙一度成了土匪的藏身之地,四散里的匪首何某某就是在白岩寺被抓捕的。五十年代,四散里的民众不甘心哪,千年古寺毁在我们这一代手里,于是派人去外地请了个和尚,然时过境迁,早已是物是人非,寺庙终究旺不起来,最后一个名叫汪永祥的和尚也在1960年死在四散里的庄头,葬在大麦山。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运动开始了,厄运再次降临到白岩寺,兰溪坞口的“红卫兵”砸烂了寺庙的菩萨,推到了寺庙的大雄宝殿,寺鼓也被运到了坞口村里,寺里的大铜钟在“大办钢铁”的年代早被下徐的雷大清砸碎,寺庙后的大古松也早已在55年砍伐用作铁路枕木,云林禅寺的匾额至今不知去向,“第一高峰”的匾额被朱家荫坑水库用作记工分账。66年在白岩寺的原址由原来的下徐大队开辟了茶园“东方红茶场”。七十年代,在兰溪的将军岩挖掘到一块石碑,上面刻注有“白岩寺藏宝”的记载,于是乎,白岩寺劫难雪上加霜,伤口上撒盐,藏宝传说引来了盗贼蜂拥,胡乱的挖掘致使白岩寺遗址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俱往矣!千年古寺寿终正寝不复存在。随着老一代、老老一代的去世,以后的四散里的人恐怕再也不会记得在白岩山上曾经有过一座无比辉煌的千年古寺,寺名叫“云林禅寺”,庙里有一块钱塘县令题写的叫“第一高峰”的匾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