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时没有选择,祖上至少五代贫农。用现在比较流行的话来说,就是苦逼的八零年代。谢天谢地!总算不是生在把脑袋别在腰带上三国混战时代。
小时候的事都是好事,八零苦逼的孩子有着快乐的童年,虽然没有现在的爱疯傻尼棒子粗粮的各种玩具,但那时候我们至少看见的天是蓝色,河流是清澈见底,空气没有浑浊。最让后人羡慕的我们那时还见过猪走路呢!哈哈。八零的娱乐活动都是丢沙包跳皮筋玩小石子跳飞机掏鸟窝……但我是个宅男,(虽然那时没有宅男一词,现在顺手用用,不会罚款吧?)不喜欢体力活动,在同龄人中,我超高速发速,做了当时大人才做的事:下棋。当时是好了不起的事情,因为那时温饱问题都还没有解决,谁有那闲钱买象棋?
教我下棋的人是长生,长生当时已经读初中了。大家不要奇怪,长生有盒象棋好正常,因为他祖上地主,地主什么没有?
据说这象棋在地下埋了好长时间,主要是避难。十分有纪念价值,更难能可贵的是,据考究这象棋古香古色,居然不是什么黄花梨紫檀木做的。但另一个传说在讲,长生祖上有一副黄花梨的象棋,价值万金,在一场大火中烧掉了。
这个是比较体面的说法。
长生的祖上成了地主后,和大多地主一个熊样,暴发户心态,有了钱后喜欢吸大烟,说在大火中烧掉也有点正确。
长生先教怎样摆棋,然后解说车可以横冲直撞,马行日,象走田,炮隔一,兵卒一步一步行走不回头,仕斜行将不出九宫。不一会就弄懂了,最不明白的怎样是拐子马不能走,可能初学者都有点不明白。
还有另一个人是我的邻居一起学。此人长得熊腰虎背,话不怎么用,比较沉默。可能性格问题,我和邻居下棋对战时,我喜欢攻,他喜欢守。我攻时犹如狂风暴雨,他守得密不透风;我车马攻得犹如利箭,他相仕守得稳如泰山;我炮轰得血肉模糊,他兵卒守得团结一致。我们没有输赢,也好难分得出输赢。但我比较霸道,虽然不能赢,但也不能输,如果不分出输赢,主要是我赢,还是心有不甘。每当不分胜负时,我说算了吧,你认输,咱们重新来过。邻居虽然沉默寡言,但也不能这怂样认输。他说什么我快赢了,怎可能投降?这时我假装不小心碰翻棋盆,惊诧的说,你想不认输都难了,棋盆都翻了。邻居急了说,呀!棋盆翻了就该我认输吗?我狡辩的说嘿嘿,上次考试要不是让你偷看一眼你能合格吗?
这下邻居终于沉默了,认输了。
长生初中毕业后,去当兵保卫国家了,我好向往那种军人风彩。临走前,长生把那副象棋送给了我。从此我和邻居带着象棋从村头走到村尾,转战三千里,从未逢敌手。
小学毕业那年的暑假,我和邻居教会了我三个堂弟。
陈燕超喜欢进攻,一开始就大砍大杀,让人措不及防。吃子的时候,总是拿着棋子“啪”的一声,对手的棋子从下面弹出来,让人感到战场上的大将杀气腾腾的提刀环顾。
陈燕伟喜欢守护,不会主动进你的地盘。不管你来多少兵马,总是在自保的情况下,出奇不意的吃掉你,就像刑场上的快刀,不觉痛。但后果很严重,这时要不是快撤退,只要你不觉得丢脸,那准备认输吧。
最让人觉噩梦的是陈燕军,用周星星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字:锁。他不喜欢攻,也不喜欢守,喜欢粘着你,跟你对着干。很发你就发觉下到一半时你没有棋子可动的了,全部被控制住。这时唯一的办法就是破釜沉舟一一搏子吧,要不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了。
后来我去读初中了,象棋送给我他们三个,他们天天厮杀得忘记了吃饭。六婶经常为这事埋怨我,教会他们下棋下得连饭也不吃饭,幸亏他们还会按时上学。
有一次,林生和陈燕军下棋时,受不了他下棋的方式,棋艺也不如人,心里大受创伤,面子也扫地了,恼羞成怒一下子就把棋子撒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再后来,他们长大了,我抱不动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