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神瞎子,曹老太婆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被国民党抓去当了兵,二儿子参加了八路军,只有三儿子曹顺因为眼睛得了病,什么都看不到留在了她的身旁,孤儿寡母在那动乱的年代勉强度日。忽有一日,曹老太婆住处邻居的孩子丢了,邻居夫妻找不到丢失的孩子坐地痛哭,坐在门口听到邻居哭声的曹顺对邻居说;你们别哭了去上你们挖的地窖去找孩子,邻居夫妻半信半疑的来到地窖,果真他们的孩子由于哭累了,正在地窖里睡觉呢。邻居千恩万谢的谢过曹顺,心里纳闷他一个瞎子没去过地窖,怎么知道地窖的事情。从那以后村里人都知道曹顺能掐会算,谁有什么大事小情都来问曹顺,随着曹顺帮助的人越来越多,他算准的事情越来越灵验,人们都管他叫神瞎子,神瞎子有了钱,媒人就上了门,给他提亲的人络绎不绝,都被神瞎子婉言谢绝了,就在村里人都猜测神瞎子会娶什么样媳妇的时候,村里来了一个带着一个男孩的寡妇,来到村里就好像是投奔神瞎子来的,顺理成章的就成了神瞎子的老婆,神瞎子的老婆刘文琴对神瞎子特别好,神瞎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当了刘文琴带来的那个男孩子的爸爸,更神的是神瞎子好像知道自己不孕的身体把那个男孩子玉国当做自己亲生的来抚养。
二
丢失大儿子,一晃玉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经媒人介绍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如花似玉的媳妇香草入门五年先后为曹家生了俩个胖男孩。母凭子贵,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里香草有时候敢顶撞婆婆对她的说教,有一次从外面归来的玉国看到自己的母亲正在哭泣,问明缘由就暴打香草了一顿,香草趁家人不注意带着俩个孩子就往娘家走。香草的娘家离自己的家二十多里地,香草后面背着大儿子前面抱着小儿子深一脚,浅一脚的正在路上行走的时候,忽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下起了瓢泼大雨。香草赶忙从背上放下大儿子让他自己行走,自己眼睛赶忙四下巡视躲雨的地方,说来也怪,香草老远行走时候没看到远处有房子,走到近处忽然发现路边有一个茅草屋,香草带着孩子慌不择路的闯进屋里,屋里有一个老婆婆坐在床上,看到香草母子三人被雨水淋得像落汤鸡,忙烧水做饭招待他们,雨过天晴了,香草谢过老婆婆带着孩子继续上路,太阳出来了,大儿子走路出汗口渴了,香草让两个孩子在河提上等她,她去河边找船家要水,香草拿着水再上岸的时候,河提上只有小儿子坐在地上玩耍,大儿子不见了,香草就地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她的大儿子,便哭哭啼啼抱着小儿子回了娘家。过了些天玉国气消了,母亲让他去接媳妇,回家的路上他们又去了河边,又寻找了一遍大儿子还是没有找到,香草对玉国说;我们路过此地顺便去谢谢留我们母子三人躲雨的那个老婆婆吧?他们走遍了那天躲雨的地方也没找到那个茅草屋,更没看到那个老婆婆,香草认为那个老婆婆是观世音那天变化救了她们就跪在那里的地上叩拜了一会,然后就和玉国伤心的回家了。
三
曹老太婆去世,回到家里玉国赶紧让神瞎子算算大儿子在何处,神瞎子坐在炕上不语,玉国还是问?他还是不搭理玉国,玉国的母亲走过来推了推他大声的说道;别人家丢失的孩子你都能算出来在哪里都能够找到,自己家的孩子丢失了你却不说话你啥意思啊?神瞎子被数落烦了丢下一句天机不可泄露,袖子一甩离他们娘几个远远的。又过了几年,传来消息曹老太婆的二儿子牺牲在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战场上。曹老太婆心里最惦记的是被国民党抓走的大儿子曹猛,逢人就打听询问她大儿子的情况,有人对她说;她的大儿子在国民党部队里挺能干的,还提拔当了一名小官。解放后,曹老太婆再打听大儿子的去向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告诉她,她的大儿子曹猛身在何处,在思念大儿子的日子里,曹老太婆天天心情不安,在每天惦记她大儿子中去世了。临死的时候,她拉着三儿子神瞎子的手再三叮嘱神瞎子,你大哥就交给你了,日后如果你知道你大哥的去处,你要替娘多多照顾你大哥。又过了一些年,玉国的小儿子元宝长大了。长大了的元宝由于父母对他娇生惯养,把他养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好吃懒做的一个闲人。每天东游游,西逛逛好逸恶劳,吃喝嫖赌。方圆百里臭名昭著,没有一个女人肯嫁给他。
四
盗墓贼,忽有一日,家里忽然来了一个男人进来就给神瞎子跪下来,磕头如鸡啄米一样连声请求神瞎子救救他。原来来的此人是一个盗墓贼,有一天黑夜他去盗墓,墓地里当天新埋葬了一个刚刚死去的一名女子名叫美芳。美芳容貌出众,漂亮迷人,家里有钱有势,美芳活着的时候上她家提亲的媒人很多,想娶她的男子不计其数,美芳就是没有一个看上的,就在村里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有一天美芳突然死了,父母伤心欲绝为了弥补心中的疼痛,美芳下葬的时候村里人看到美芳全身带着金银首饰躺进棺材里。棺材刚埋入地下,晚上盗墓贼就挖开了那层薄薄地土,轻松的撬开了棺材盖。当天的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冷风扑面,星光黯淡,很难看清人的脸,就在盗墓贼闻着棺材里扑鼻的香味手忙脚乱的从美芳身上取金银首饰的时候,美芳突然坐起睁开眼睛用手抱住了盗墓贼的脖子亲吻他,嘴里还说着你怎么才来?盗墓贼被棺材里好闻的香味冲昏了头,恍如做梦一样也亲吻美芳,正在他如中了魔症一般陶醉其中的时候,忽然觉得脑后谁给了他一闷棍,然后就人事不省了。第二天盗墓贼被他的妻子找到拉回了家,看他像中了邪一样总做出一副总想亲吻人的样子,他的妻子一气之下离开了他,盗墓贼游走在大街上从村里人的谈论里才恢复了神志。原来美芳和村里的一个懂点医术的男子强子相爱,美芳父母和强子父母有仇恨,双方家长都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强子无奈偷偷和美芳演出了一出假死双双离家出走的好戏。美芳当天吃下假死的药,躺在留有通风气口的棺材里,强子给了买卖棺材人封口费,又花钱买通埋棺材人好处费,给埋入薄薄一层土的棺材和外面插了一个通气管。棺材刚入土美芳家里人刚从坟地里离开,强子就从小树林里出来迫不及待的把棺材上面那层薄土拨拉开。他刚想掀开棺材盖,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人拾柴,他忙胡乱又上棺材上添了几下薄土再次躲进小树林。很多天的担惊受怕、处心积虑思考的疲惫让强子在一阵困意袭来里睡着了,他醒来天已经黑了,他再次来到美芳的坟墓旁的时候,正看见盗墓贼先他而做正在和美芳缠绵。强子上前就给了盗墓贼一棍子,美芳这才看清盗墓贼不是强子,强子上前抱起美芳远走高飞了。
五
立字为证,听完盗墓贼叙述,一旁站着的神瞎子的妻子问他?他们私奔了,你也好了,你还来找我丈夫做什么?盗墓贼哭丧着脸说;我是想让神爷爷给我算算我那个离家出走的妻子上哪里去了?神瞎子说道;你的妻子没走多远就在你家附近,再过三天她不生你气了就会回家了。你回家去准备你的后事去吧。什么?什么?我准备后事?是啊,神瞎子说道;你妻子回家那天也是你离世的那天。盗墓贼闻听此言瘫坐在地上,忽然又站起来恼羞成怒满脸不信的对着神瞎子说道;如果那天我没死你要赔我惊吓钱,这里说话不算数,走,我们去法院立字据为证,神瞎子被盗墓贼强拉着走在大街上向法院那里走。一路上招来很多看热闹的人,玉国的娘也跟着来到法院。立了字据玉国娘刚想拉着神瞎子走,她忽然发现面前法官的面貌特别像自己的小孙子元宝,年青的法官没有察觉到屋里老奶奶正在看着他,依旧低着头写着什么。玉国娘心想准是我总想丢失了的那个大孙子的缘故看花了眼,这个世界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太多了。她赶忙牵着神瞎子的手回家。就在玉国娘双脚迈出法院大门的时候,忽然发现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一张长得很像神瞎子的脸正满怀深情的看着他们。玉国娘心一惊,慌忙搀扶神瞎子走过人群向家的方向走去。过了三天,盗墓贼的妻子果真回家了,盗墓贼看到自己的妻子真的如神瞎子所算的这个日子回家了,他乐了,转而又哭了,眼泪刚流到脸上,就突然躺在地上暴病而亡了。自此以后神瞎子的名气更大了,让他算命的人接连不断,给他送礼送钱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个时候人们又送他一个外号叫小红口袋。
六
亲人团聚,时间过得飞快,一年年,一天天的日子过去,神瞎子夫妻老了。神瞎子突然有一天,卧病在床宣布不再算命了,不再算命挣钱了,摇钱树倒了,香草把钱都收藏好了,就不再笑脸待见神瞎子夫妻了。每天出去打牌,很晚才回到家里,看到婆婆晚饭做晚了还要数落婆婆一番,神瞎子夫妻无可奈何的忍受着儿媳妇不孝顺的举动。玉国是水利局局长整天白天黑夜的忙着工作很晚才回家。元宝更是指望不上,整天东游西荡。神瞎子瘫痪在床上,神瞎子的妻子老眼昏花伺候神瞎子越来越笨拙了。就在村里人议论神瞎子给别人算命很神通,怎么没提前算出自己现在困境的时候。神瞎子家里突然来了两个人,一进家门就忙着伺候神瞎子,神瞎子妻子费了很大的劲才从忙碌的一老一小里认出,年青一点的正是她那天在法院里看到的那个年轻的法官,而那个年老的,正是那天在官府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里,面貌很像神瞎子的那个人。她忽然听到她的丈夫神瞎子对那个年老的人说道;大哥别忙活了,休息一会,来大宝上爷爷身边来让爷爷好好摸摸你。神瞎子妻子喜出望外,抹着脸上的泪水埋怨神瞎子,原来你早就知道为什么瞒着我们啊?
七
托哥养孙子,原来神瞎子的大哥曹猛被国民党抓去当了兵,在战场上救过一个大官的命,被提拔当了班长,在一次战役中他被解放军俘虏,解放军在押送他去某个地方的途中曹猛逃跑了,在逃跑的途中曹猛从山坡上摔下来,摔坏了腿,幸好被一个采药的老头搭救,把他背回他的家里为他医治,老头只有一个女儿名叫采莲,采莲对待曹猛极好。她爹外出采药的时候,都是采莲在家细心照顾曹猛,有一天采莲爹从外面归来,见到采莲和曹猛有说有笑的在一起,就试探地问曹猛是否愿意做他的养老女婿?曹猛点头说愿意,采莲爹就高兴的选了个日子让曹猛和采莲结婚了,婚后的小夫妻十分恩爱,每天寸步不离。第二年采莲怀孕了,曹猛和采莲父女都非常高兴,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孩子的出生。采莲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谁料想在漆黑的夜里,采莲生孩子难产母子都死了。曹猛每天想起妻子就以泪洗面,每天无精打采。采莲父亲更是伤心欲绝,过了些年也去世了。曹猛变卖家产把采莲父亲安葬了,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这个时候祖国已经有了除旧迎新的变化。曹猛一路打听,一路要饭,历经了千辛万苦才回到原籍。曹猛的原籍老家正在翻天动地的搞着运动,如果曹猛认祖归宗回了家,那他当过国民党兵的政治反动身份,曹猛不但自己被审查还得连累家人,曹猛不得已隐姓瞒名四处流浪,一天他正在墙边吃着要来的饭菜,忽然看到神瞎子他的弟弟,被让他算命的老头牵着送他回家。曹猛上前抱住神瞎子就哭,哭声里神瞎子听出了是大哥曹猛,也激动的抱着曹猛。出于那个动乱年代的无奈,神瞎子从衣服里掏出许多钱塞给他身边的老头,拜托他照顾曹猛。那个好心的老头帮曹猛找到一间闲房,又给他弄了个合乎他在他们村住的手续。曹猛才从饥一顿,饱一顿,四处流浪的苦日子里熬出来。从那天开始,只要神瞎子来到他大哥住的村子总要掏出一些钱救济曹猛。到后来神瞎子在香草和玉国总争吵的日子里,算定他们不会教育出好孩子。也是可怜大哥无儿无女,在算定香草一和玉国吵架就上娘家跑的习性,在香草丢失大宝的那天,神瞎子让大哥曹猛在香草回娘家的途中暗中跟踪香草,趁香草放下孩子上河边要水之际,曹猛抱着大宝就回家了。抱回家的大宝把长得很像神瞎子的曹猛当成了爷爷,爷俩相依为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曹猛很会教育大宝,大宝上完学毕了业,当了一名优秀的法官,而香草把元宝养惯的成为了浪荡子。曹猛一看这哥俩现在身份的对比,不由得夸奖弟弟的神机妙算。当成为法官的大宝从爷爷嘴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上班的周末就跟着爷爷回家照顾神瞎子夫妻来了。神瞎子妻子听完大哥的讲述,乐的喜极而泣,一家人正在欢喜,玉国和香草回家了。大宝忙跪下给父母磕头,看到当了法官的大儿子,香草和玉国高兴的合不上嘴,忙杀鸡宰羊摆酒庆祝。
八
神瞎子夫妻去世,就在神瞎子有病的第三年,忽然有一天,他把所有的亲人都招呼到他床前,对玉国说今天你去买俩个棺材,明天把我和你娘埋葬了。玉国大惊,谁都知道父亲早就有病,说自己明天死亡还有人信,却说平时没有病的娘也会明天死了,玉国和在场的所有家人根本都不信。但固执的神瞎子就要玉国买俩个棺材,曹猛劝玉国,你父亲一生神机妙算,我们不得不服啊,让你买俩个棺材你就买俩个棺材吧。第二天,天刚亮,家里的公鸡刚打完鸣,在床上躺着的神瞎子就寿终正寝,驾鹤西去了。亲人们慌忙给神瞎子穿上寿衣,把他的尸体放在屋子中央。在亲人们都大声哭泣神瞎子的时候,大宝看到坐在板凳上哭泣的奶奶身体突然倒在了地上。大宝忙过去一把抱起奶奶,奶奶最后看了大宝一眼,微微对他一笑,就与世长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