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奶奶说,我4岁那年的夏天,父亲曾为我进行过一次差不多10公里的裸奔,那次裸奔创造了一个至今无人能打破的记录。 4岁那年,父母是还是农场里的职工,自从村里有过孩子偷偷下河玩水溺死的教训后,和我一样大的小伙伴们全被一根长长的绳子,一头细着腰部一头扣在家中的木柱子上关在家中。父母舍不得我独自一人关在家中,就把我带到田埂地头,让我在他们能看到的视线内尽情玩耍。一个烈日高照的晌午,父母和职工们忙着给棉花喷农药治虫,郁郁葱葱的棉花刚刚高过我的头顶,我钻进棉花地里与大人们玩起了迷藏,咯咯的笑声传出老远…… 夜里,躺在母亲怀里的我浑身滚烫,并开始抽搐,父亲上衣也没来得及穿,一路飞跑敲开医务室值班医生的门找来医生。医生诊断为农药中毒,让立即送农场职工医院,否则孩子很危险,母亲只是紧紧搂着我呜呜的哭。父亲好不容易喊醒了拖拉机手,想用当时最先进的运输工具拖拉机送我去医院,可拖拉机怎么也摇不着,奶奶急得直跺脚。 惊醒的左邻右舍个个束手无策,只见父亲光着上身,用一件自己的长褂裹着我抱起就往医院方向飞奔,当奶奶和母亲提着马灯一路跌跌撞撞上气不接下气赶到医院时,我经过抢救已脱离危险,父亲在一旁看护着我吊水,眼都不敢眨一下,而我早已香香地睡去。 父亲的深夜裸奔成了职工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待我长大后,奶奶说起这件事,我至今无法想象,戴着酒瓶底厚样眼镜片的父亲抱着我怎样在月光下一路狂奔。天亮后,知青点的知青们听说了父亲深夜光着上身抱着我裸奔的事后,开始打赌父亲裸奔的速度和时间,并沿着父亲裸奔的路线开始了长跑,可无论怎样的快,都要花上父亲双倍多的时间才能跑到医院,何况父亲还抱着一个孩子。 父亲的裸奔记录创了一个旁人无法超越的记录,至今依然是个谜。父亲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直到今天,我才明白父爱如山,父亲用源于血脉亲情之间最最深沉的爱创造了人间又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