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我得到了世界上最昂贵的礼物。我柳北桐何德何才,能有如此造化,得到了你,我死而后已了……
“乌鸦嘴!乌鸦嘴!快打一下。”
“哦!”柳北桐笑着顺从地打了自己的嘴一下,和“少妻”在一起,他也成了孩子。这是许多“老夫”最幸福之处。
林如玉在电话那边咯咯地笑着:“你在干吗?”
“躺在床上,想你。”
“记住,这是我们北京家里的电话,我刚刚换的号码,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今天保利剧院的演出,这几天央视每天晚上都有录像,手机不能开,你要找我,上午打到家里。”
“好的。你要注意休息、注意饮食。”
“放心,我的生活能力比你强。”
第二天,他就去了单位。七一晚会、香港回归晚会都在等着他,调动一事暂时还不能提,时机不好,容易打草惊蛇,直能等到忙完这一阵了。
6月中旬,原创作品的排练和录音等工作开始了,他的声乐组合是由工程集团合唱队承担的,他这个作曲兼指挥每天晚上都要到工程集团去排练。这可能是他在本市的最后一次活动了,一定要搞好,要善始善终。
那天他回来第一次参加会议,刘局还给他挤挤眼睛,他也默契地点点头。大家都以为他这段时间是去体验生活了。
筱晴的电话一直没有来,那5万元的存折还放在茶几上,她没有动。只是在旁边留了一个纸条:
“热水机有些漏水,我请人已修好 。冰箱里没用的东西我都给清理了,你夏天的衣服都放在左边的衣柜里了,我给你买了一箱奶,早上如果不想吃饭,务必喝一瓶。”
她没有提她和囡囡的谈话,也没说要去美国的事情。
工程集团的两个领唱他都认识,一个是上次在马陵山遇到的王冰,还有一个就是他在火车上碰到的那个冤家——那个呼噜大王。他们两个声音还不错,但不是很协调,呼噜的声音偏低,而王冰是地道的女高。集团领导给柳北桐商量是不是把呼噜换下去,到别的单位借一个男高来,柳北桐没同意。一是他们已经排练了一个星期了,呼噜又特别认真,他于心不忍,另外呼噜和合唱队的那些队员关系都挺铁的,不能乱了军心。柳北桐把作品男女领唱的部分稍稍作了修改,王冰自己唱那个高音C,呼噜唱一个和声音A,效果和以前区别不大,但这一下就把呼噜救了。
那天晚上排练结束,呼噜和他的几个哥们在集团门口截住柳北桐,非要请他吃顿便饭,感谢他的照顾,柳北桐推辞了几下也就去了。
那几个小伙子都是工人,对柳北桐很尊重,热情有加。他们轮流给柳北桐敬酒,气氛很热烈、也很放松。柳北桐讲起了上海火车上那个大呼噜的故事,大家一阵大笑。后来呼噜知道柳北桐说的是他自己,顿时面红耳赤,连连道歉。说如果他知道,宁愿坐一夜,也不会打扰柳教授。
那天柳北桐和这些年轻朴实的工人在一起非常开心,其实快乐就在我们身边,名誉啊,地位啊,金钱啊,都异化了快乐的概念,快乐有时就是你专注地做一件事情,最后成功了。而不在这件事情有多么多么的重要。
最后是呼噜把柳北桐送回的家,他还执意要送他上楼。被柳北桐推辞了,临走分手的时候,呼噜突然说了一句话,让柳北桐有了警觉。
“柳老师一个人在家,晚上给自己倒点水。”
“哎,你回来。” 柳北桐把要走的他喊了回来,他想知道他和筱晴离婚的事到底传播到了什么范围。
“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在家,不是瞎猜吧?”
“嫂子不是去美国了吗?”
柳北桐的眼睛都瞪圆了。
“你说什么,她去美国了,你怎么知道她去美国了?”这种很私人的事怎么会被一个毫不相干的小伙子知道呢。
“记得我们在火车上见面吧?”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