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行!上次我喝多了,什么都没来及,还是你买的单,我还把你车里弄得挺脏,想想都惭愧,这次你一定要收下。”
柳北桐一边发着感慨,一边找着她的小包。上次在北京,林如玉的表现真够豪气的,这个女孩子身上有一种内在的气质,用什么词来形容呢?也许这种气质对男孩子来说不算希奇,但对一个纤弱的女孩来讲,就难能可贵了。
“柳老师,如果我们一起去日本,你也会这样斤斤计较吗?”
“你还是一个孩子,我怎么能让你白白辛苦呢?”
“如果我真是你的女儿呢?”
“那当然不一样。”
“那就把我当女儿吧。”林如玉把他手里的钱接过来,不由分说地放到他的旅行袋里。
“小林,你这样不好,你听我说……”
“想认我当干女儿吗?”
“当然……我能行吗?”
“为什么不行?”
“你可是玉女啊!”
“玉女……玉女也得有爹啊。”
他们一起大笑起来,笑完以后又同时停止了,他们都有些尴尬,林如玉不知想到了什么,睫毛下那双大眼睛忽然有些黯然。可能太累了吧?柳北桐却在想那个划船女孩的话“干爹就是老情人!”
今天够疯了,老柳,适可而止吧——柳北桐暗暗交代自己。
“哎呀,都10点多了,我得给那边打电话了,看看电路修好了没有。”
不知为什么,那边总机电话总是盲音。
“别打了,今晚我就在这住吧,明天早上过去。”
“啊……不行吧?” 柳北桐心里咯噔一下,他很犹豫。
“有什么不行,我是你的女儿啊,我困了,你是不是周扒皮啊,你想把我累死啊?”
“好好……那你就睡吧。”
林如玉脱掉了外衣,到卫生间洗了洗,一头钻到柳北桐对面的床上,拉开被子就这样合衣睡了。
也只能这样了。
柳北桐在卫生间里抽了一根烟,把事情前后又想了想,觉着也没有多大事,只要自己心胸坦荡,有什么问题呢?实际上他也很困、很累。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把那个放着一万块钱的信封悄悄地塞进她的小包里。然后把灯光调暗,躺在自己的床上,眼皮立刻有些沉重了。
夜里12点左右,电话响了——是一丁。
“北桐,你睡了吗?是不是小林在你房间里。”
“你怎么知道?”
“我是干什么的?”
“那边电路坏了,她太累了,我把她带过来歇歇,结果她睡着了……”
“行了,哥哥,别给我解释了,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明天吧?”
“不行。”
“好好,你说。”
“你那位朋友也来扬州了,你知道吗?”
“谁?哪位朋友?”
“张茉莉。”
“别胡说八道,我不喜欢开这种玩笑。”
“你往楼下看一看,她的车就停在下面停车场。”
“啊?!”
柳北桐走到窗前:皓月当空,月光如水,楼下的院子明如白昼.那辆他坐过无数次的、银灰色的别克车真的停在招待所院内,车号:苏 XB0008.
他愣住了。
身后,疲惫的林如玉已经进入了梦乡。
柳北桐的第一个应急反应就是立刻给一丁回拨了一个电话。
“弟弟,我有一种预感,今晚可能要出什么事,请你立刻赶到我这里来。”
“有数,我立刻到。”
他的第二个行动就是喊醒了沉睡的林如玉。
“小林,你醒醒。”
林如玉眼睛睁开了,但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她的确太累了。
“我好困啊,你干吗?”
“小林,快醒醒,我以后再给你解释。”
大概只有十分钟,忠心耿耿的一丁就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