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锋的心头没由来地一疼,“楚楚,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说。高考失利很正常,不用太担心,还有一年的时间,把基础再梳理一遍,到时候基础牢固了,就不会再失手了。”
“长锋,谢谢你。”
……
长锋每隔几天便会收到楚楚发来的信息。一开始,楚楚说的都是学习上的事情。渐渐地,楚楚的信息中便多了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长锋最初只当楚楚如一个普通朋友一般安慰她,跟她聊天,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竟对楚楚的信息有了期待。若是一周都没有收到楚楚的信息,他便会感到莫名的烦躁和失落。
暑假,长锋回了家,路过市区的时候,去见了楚楚。见面时,两人竟都感觉对方如此熟悉,如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般。分别时,楚楚亲自送长锋到了车站后才离开。
半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期间,长锋与楚楚虽然没有再见过面,可他们之间却多了许多默契。每个周末的一通电话里,两人聊学习,聊生活,聊理想,聊未来……每次约定下次只聊一个小时,可每次拿起了电话,谁也不愿意先放下。
在长锋的鼓励下,楚楚终于怀着忐忑紧张的心情,再次踏进了高考考场。天不遂人愿,她再一次失手了,依然只考了一个二本及格线。得知消息的长锋,千里迢迢从外省请假赶了回来,默默地陪了楚楚两天。
楚楚最终选择了读小语种——泰语。在她开学的那天,长锋再次请假回来,亲自送她到了学校。在离开的时候,长锋突然上前用力拥抱了一下楚楚,楚楚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抱住了长锋。两人之间,没有表白,没有海誓山盟,但他们心里,却早已认定了彼此。
大一大二两年,两人是异地恋,相隔不止千里,但两人的感情却平静而温馨。每隔一个月,长锋便坐二十多个小时的硬座来看楚楚。每次相见,两人都牵着手一起逛街、散步、吃饭、看电影,没有太多的浪漫,彼此心中却涌动着暖暖的幸福——我正在牵着我爱的爱我的人的手!
03。
两人第一次有了分歧,是在楚楚出国学习这件事情上。楚楚学的是泰语,大三开始,便有不少同学选择做交换生到泰国学习。楚楚在无意间跟长锋说起这件事,长锋便留了心眼。
到了真正选择的时候,楚楚却退却了,出国意味着她和他的恋爱就不再是异地恋,而是“异国恋”了。
长锋却少有地坚持要求楚楚出国,他很清楚,出国不仅仅能增长她的知识眼界,也是她的一个梦想,他不想她因为他而留有遗憾。
楚楚撒过娇,也闹过脾气,但还是听从了长锋的话,选择到泰国留学。
楚楚出国的时候,长锋一直送她到了机场。站在检票口,看着楚楚随着人流消失在那个狭窄的小方门里,长锋脑中竟莫名地想起,上次跟楚楚一起去看的一部悲剧爱情影片里描写分别的片段:一个男子为了爱情一身兼职几份工作,他倾尽所有,终于攒够钱送所爱的人出国深造。可结果却是,他再次在机场见到她时,她却依偎在了另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怀中,笑得满脸幸福。男子站在人群中,看着她和他坐上豪华的小车远去,想着自己这些年的辛苦付出,忍不住悲从中来……长锋心中没由来地一疼。
……
异地的辛苦,只有尝过的人才清楚。楚楚出国的第一年,她和长锋的关系便开始出现了变化。到了泰国之后,楚楚的生活状态跟在国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同的文化生活习惯,加之每天各种活动、各种任务,一起向她压来,让她目不暇接。原本每天都保持的联系,渐渐地变成了数天一次,再由数天变成一周……
对于楚楚的变化,长锋看在了眼里。一开始他并没有责怪楚楚,因为楚楚跟他解释过多次。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的不平渐渐多了起来。最终引爆长锋心中怨气的,是一件巧得不能再巧的事情。
楚楚连续一周没有跟长锋联系,郁闷的长锋自虐般地在学校的操场上狂跑了近十公里,大汗淋漓之下直接冲了冷水澡。结果毫无疑问地发起烧来,连续两天,烧得他昏天黑地。是他的室友忙前忙后照顾着他。当他恢复清醒,拿起手机,没有看到想看的那个熟悉的号码的未来来电或信息,却看到了楚楚发在朋友圈里的活动照片,楚楚一脸笑容地跟着其他男生合影。
长锋终于爆发了,开始有意无意地冷落楚楚。楚楚不主动联系他,他便不再主动联系楚楚。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楚楚,你不稀罕这份感情,我也可以。
一年的时间悄然过去,长锋即将毕业,可他与楚楚间的矛盾不仅没有得到化解,还越演越烈。楚楚发觉长锋的变化后,问过长锋原因,长锋没有说,过得好累。楚楚沉默,也不再追问,只是觉得他到底变了。
让楚楚最终确信长锋真的变了的,是长锋的有意“做戏”:他在微信朋友圈里晒出了自己跟同班女同学合影的照片,那是在最后一次班里组织的活动上,那女生主动邀请他合影的毕业留念照。
两人愈发沉默。那一年,楚楚选择留在了泰国过年,长锋独自一人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
初入职场的忙碌,让长锋暂时忘掉了感情上的烦恼,他决定一切顺其自然吧。既然她不在乎,那我也不强求。
又是一年过去,楚楚毕业回国时,长锋没有去接。他心里害怕面对这份满目苍夷的感情,他选择了逃避。
在长锋继续沉默的时候,楚楚的短信却发了过来:“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了,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这就是你的决定吗?”长锋艰难地敲出一行字,发了出去。
“恩。”
“好。”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长锋一直在等,如楚楚一直在等一样,只是,谁也没有等到谁的挽留。
……
长锋从跟楚楚分手之后开始,养成了每天刷她的状态的习惯。今天,当他再次如往常一般打开微信朋友圈,寻找她的状态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她的电子喜帖:2016年12月16日,我们结婚了,期待您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