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最后剩我一个人,丽姐走了进来,将我拉到天台,一副恨铁不成钢,满眼失望的说:“江夏,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任性,你毁了自己一辈子,你放了萧少鸽子,辛苦了那么久,一切都化成了泡影,江夏,你甘心吗?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你回那个破落的小山村……”
丽姐的目光落在我手臂一块黑布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有些不相信的指着我的手臂说:“谁去世了?”
我没有回答丽姐的话,而是掏了一支烟给她,为她点上,又为我自己点上,沉默良久,我面无表情:“我妈死了,被活生生累死的,明明只有四十几岁,看上去却像一个老太婆,她每天要去山上翻土种地砍柴,那么瘦弱的肩膀,却要将水从三里之外的小沟挑到山上,她要照顾允儿,又要背负着村里人那些骂名,忍受那些鄙夷的眼光,丽姐,你说我是不是特别不孝?”
在黎若那里我已经哭过了,把泪水哭干了,说这些话时,心是痛的,泪水却是干的,李婶儿告诉我,允儿发了水痘,母亲不眠不休的照顾了几天几夜,加上繁重的农活,这才将自己病倒了,而这一病就病了一个月,母亲没有告诉我,如果不是李婶儿打电话告诉我,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见上母亲的最后一眼。
丽姐不知道如何安慰我,那个穷乡僻壤,是女人一辈子的牢笼,禁锢了思想,禁锢了脚步,丽姐也是从那里出来的,她十分理解那里的人过着牛马封建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