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好了很多,能跟赵嘉齐抢吃的了,沈易情绪也比白天冷静,被苏娜缠着只是抽烟。
我跟赵嘉齐聊得很合,就跟他讲老板说的那个故事,他听了哈哈大笑,说不可信。我悄悄看着沈易,摇摇头,故作神秘的说:“这可不一定,鬼神在人心,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在搞鬼。”
“乔姐你怎么没喝就醉了。”赵嘉齐笑我。
我失望的把视线从沈易毫无表情的脸上挪开,一口酒没沾,赵嘉齐有伤,也没怎么喝,倒是苏娜喝了不少,晕晕乎乎的。
“那条狗是我的。”我故事讲完很久,从开始就没说过话的沈易忽然插了一句,我们仨都没反应过来,等着他继续说,他却没了下文。
我看着他和苏娜亲密的样子,心里难受,瞥见放在一边没人用的吉他,干脆站起来说:“我给你们唱首歌吧。”
酒吧很小,看起来并没有现场乐队,乐器放在那只是摆设,我过去抱着吉他调音,赵嘉齐帮我弄麦,顺口说:“有钢琴啊,娜娜你会不会?你们俩合唱吧。”
苏娜喝醉了,正趴在沈易的腿上婴儿一样。
我吸口气,看着台下的人,试着动了动手腕,调子慢一点没问题。前奏刚起,沈易却站了起来,把苏娜的脑袋放在桌子上,一步步走到我身边,在钢琴前面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的跟上了我的伴奏。
我怔怔,开口满是心酸,“常常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常常后悔没有,把你留下来……”
我偷偷去望沈易,他仿佛看得到似的,下一句便开口把词接了过去。
吉他与钢琴的合奏,有人说他们不适合,如今却又有一种奇妙的味道,吉他声音小,琴声也调小,跟他的声音很合,柔和到让人忘了他白天的行径。
我眯起眼睛,视线里的人若隐若现,仿佛离我很远,又好像触手可及。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我用这首歌的时间才对他表白心迹,他假装不懂,配合的天衣无缝。
直到最后的合音,他侧头对上了我偷窥的目光,顿一顿,与我一同开口:“当世界已经桑田沧海,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声音缓慢,又似询问。
我坐在那,手里的吉他再也弹不出声音,他手下的音阶画上句号,在一群人起哄的欢呼声中站起来。我鬼使神差的放下吉他跟着他走到台下,伸手拉住了他,“再唱一首吧。”
他转过头来看我,眉眼间有所疑惑。
我说:“小智的那首歌,你教我好不好?”
沈易身体一瞬间僵硬,本来缓和过来的气氛顿时再一次降到了冰点以下,他呼吸渐渐急促,胸口起伏的格外不自然,好像在恐惧什么。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看他竭力隐忍,脸色大雪压境般的苍白。
“放手。”两个字说出来受难一样,声音破碎嘶哑。
“我……”
“我让你放手!”他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忽然暴躁的甩开我,周身浮起一股戾气,笼罩满他防备的城墙。
我不知道小智对他来说会这样不可提起,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来不及反应,一时茫然。
沈易像我们第一次重逢时那样,决绝的离开我的视线,我竟有一种他不会再回来的感觉。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许真的会因为我这一句话,变得支离破碎,无法修复。
苏娜追到门口,一点醉意都没有,一脚踏出去又收出来,喊赵嘉齐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