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低头发现他的手指间全被钉子的圆头磨破了,成了血肉模糊的样子。
我慌忙的擦了一把脸,把衣服的一角裹了一头去割麻绳。王圳手一得到自由,人也看起来好了很多,把钢钉扎进那个死结里,不知道怎么挑了挑,立刻就开了。
我能走之后忙不迭的跑到了那个笼子旁边,昏暗的光线里看到沈翊满头都是汗,身上全都湿了,整个屋子一股浓郁的酒精味。他紧紧闭着眼睛,身体微微的战栗着,与往常病情发作时的表现相似。
“沈翊,沈翊你还好吗?”我希望他睁开眼睛看看我,让我知道至少他还是清醒的。
我把手伸进笼子的缝隙中去,握住了他的手。
缅甸是热带,我在来的时候说冷只是为了骗人,可他却真的浑身冰凉,我往那边挪了挪,摸到他的额头,也一样没有温度。
“走……”他半睁了睁眼,大概因为血迹的粘稠看不到东西,很快就阖上了,只说这一个字就好像费劲了力气。
我把外套脱下来塞到笼子里去,尽可能的盖在他身上,在他手背上暖着那里的温度。可他却把手从我掌心中挣脱出去,侧过头去,阴沉沉的说“滚。”
我愣了愣,对他说“我们一定能平安逃出去的,沈翊你别这样,你再撑一会儿,我……”
“滚!”他忽的对我吼了一声,眼里满是怒意的看着我,不停地喘息着,连声音也是颤抖的。
“我们不会把你留在这里。”我哭着站起来,说“不管这个宗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相信你跟他们没有关系,你不应该被这样对待。我们说好要一起把乐乐带回去,一家人好好过日子的,你不许食言。沈翊,你不是一无所有,就算你曾经失去一切,被抛弃,被不公的对待……你也还有我,有乐乐,有很多的未来。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会怀疑自己,可你记得,我爱你,我爱的就是现在的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是罪孽还是惩罚,我都爱你,我不会放弃,你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