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了声,看他从口袋里摸了个盒子,微微吸了口气,说:“我早就说过要娶你一次,你还没有答应要不要嫁给我。”
我有些惊讶,就看他站起身在我面前单膝跪了下去,打开盒子看着我说:“乔绫,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只能保护这个家。我们的家。”
那枚戒指跟我们第一次结婚时比起来朴素了很多,却是我喜欢的款式,他牵起我的手,帮我戴在无名指上,在我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吻了我的眼睛。
沈翊的名字被改了回来,户籍落在了北方的一个小城市里,他在从警和入伍期间所有的积蓄,都用来买了房子,房产证写了我的名字。我们俩重新领证的时候很低调,婚礼也办的不大,当天的日子,正是一年后法庭最终宣判的日子。我们对彼此宣誓,今生今世,彼此偕老,永不分离。陈灿把现场吵得热热闹闹,乐乐被沈岩抱着,给我们做完了小花童又去举苹果,跟着大人咯咯地笑。
判决的结果与意料中相同,陈锐他们都被枪决,而樊明那些人则是无期,下面还有很多几年刑期的人。沈易这个名字,在新闻报道上成为了在泰国就死亡的一个,百乐的人里,只有王圳在逃。
执行前我去看过一次罗婧,她的身份没有被更正,因为反叛,这一生只剩了一个罪犯的名。我们俩没有交流,因为我觉得,我们只要看着对方,就什么都懂了。
又是一年春时,幼儿园里为大班毕业举办的典礼上,我坐在观众席看着他站在一排孩子里一句句唱着歌。沈翊坐在我身边,那曲子旋律很熟悉,在我们十几年前离别的时候……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我把头枕在他的肩膀,静静地闭上眼睛。礼堂外冰雪融化,干枯的树干又发出了新芽,一阵风吹过,草坪上滚起一阵波浪,卷着几片残花,一直送出去很远。
我和沈翊兜兜转转,十二年又一个轮回,最终还是回到了开始的起点。
我依旧只是那个世俗的女人,所能拥有的,不过是一个愿意用余生来爱我的男人,和一个平凡安定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