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会在夏天穿得那么性感魅惑。她是最敦厚稳妥不过的姑娘,即便是在冬天,她也依旧会在该围围脖的时候围上素色的围脖,戴着毛茸茸的棕色耳暖,穿上羽绒服和绒裤,踩一双栗色的雪地靴,坠着银铃。
他依稀记得那声音,珠玉落地一般好听。伴着踩雪的咯吱声。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流逝着,直到来了巴黎一个月以后,裴斯宇才终于整理好自己,找上门来。
他来时,顾嘉妮正躺在床上读法朗士的《塞纳河岸的早晨》,因为是中法文对照版,读起来也并不显得那么艰涩卓绝,他写:北岸。梧桐树下排列着出租马车和马匹,它们把头埋在饲料袋里,平静地咀嚼着燕麦;而车夫们站在酒店的柜台前喝酒,一面用眼角窥伺着可能出现的早起的顾客。
读到“在给景物披上无限温情的淡灰色的清晨”时,她听见敲门声。
顾嘉妮穿着睡衣,一头刚洗了吹得半干的齐下巴的利落短发,踩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扑鼻而来的是夏日里泛着的清新气息,带着后面灿烂的有些不留情面的阳光。
她和他都怔了一怔。
“Bonjour.”她笑着用法语和他打招呼,待看清来人面孔时,她终归还是愣了一下。
她黑色的眸子打量着他,有无法掩饰的惊喜,在满是法语的生活中突然熟练地叫起他的名字,“斯宇,你……真的来了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