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看到,怎么说呢?晋代有个叫卫玠的男子,长得十分好看,每次出门时前来观看其姿容者都会造成一场小型的交通拥堵。这个叫卫玠的男子只活到27岁,后人都说他是被看死的。傅云起的确就好看到那种程度,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看死。
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刻,机舱里所有的女客都几乎窒息。
抱玉没有吭声,从登机到现在她所做出的唯一动作就是轻拍了拍傅云起的肩膀。
他微微颔首:“抱歉。”由于刚睡醒,声音哑的撩人。
白皙的面容,瘦削,黑发浓密。眉目澄澈,有子倾城。
飞机在宽阔的跑道上起飞,如同一只大鸟平稳地划过云层,椭圆的机舱窗口外面,是春城夏日里仿佛翡翠玛瑙一样的天空,它用灼烫的温度和人们灵魂里蒸发出的浮躁与虚荣一起,组成密不透风的云壳,将飞鸟、星光和云朵,以及脚下苍茫绵延的无边大地糅在一起。
周抱玉出门前怎么也不会料想到,傅云起也会一同去圣托里尼,更不会想到,他的位子其实就在她的旁边,两个人并排,像是电影院里特别为情侣提供的观影雅座。她是1A靠窗。他是1C靠走道。
抱玉回过神时,傅云起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皱着眉头低头看文件,拿着笔准备签字。她赶快把视线收回,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纯粹的利益关系也没什么好值得拿去回味无穷的。抱玉这样告诉自己。
头等舱本来就不太大,两个人就在这不大的空间里挨着彼此坐着。抱玉目不斜视看着窗外夜空的云层,多少显得尴尬。
傅云起先开口:“一来公司就跟这么大的单子,不害怕砸到手里?”
“怕了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抱玉回答,不带一丝情感。
“是真的想留在云氏发展?”
“是。”
“能在这个圈子里发光的人,都是踩着尸体和刀尖往前冲的,他们没有痛觉,没有愧疚,甚至没有灵魂,一步步朝巅峰疯狂地跑,你受不了的。”他说话的全程都是在锁眉研究手里的文件,看都没有看她。
“我连您这样的人都能忍受,还有什么受不了的。”她也没看他,依旧看着窗外。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位其实是在自言自语,因为他们根本不作眼神交流。
他又问:“你不反悔?刀山火海你也不逃?”
“不。”
“会咬紧牙关绝无怨言?”
“会。”
“如果我说,即使是这样,你也翻不了身,报不了仇,甚至拿不到你想要的东西呢?”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