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她看不到,可是她却清楚看到了那个被医生绞碎成了一团血肉的东西,分明是一个还没有完全育成的胚胎。
“冽,我怀孕了。我有我们的孩子了。”
她看到了另一个女人依偎在那个男人的怀里绽放着如花笑颜,也看到了蹲在墙角的她,紧紧咬着拳头,不让一丝哭声逸出声音来。
她看见那个男人送另一个女人离开,然后急匆匆地回来。她看见那个男人把她从一个房间拖了出来,然后又拖进了另一个房间,把她摁进了满满是水的浴缸里。
她哭着,闹着,捶打着他,逼着他把什么东西还给他。
“夏星辰,别疯了。当年要不是那个意外,我也不可能留下他!这个世界上,谁都有资格,唯独你不配!”
她亲眼看着那个女人听到这句话后,眼里仅剩的一点光芒也被燃成灰烬。她在笑,却笑得满脸是泪,然后便昏了过去。
头靠在他肩头上昏过去的她没有看到,可她却清楚地看到,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通红的眼眶里,是浓浓的悲伤。
她在订婚宴上,看着那个女人一杯紧接一杯地喝着酒,原来那个男人要订婚。她跟着她离开了订婚宴,看着她站在天桥上,犹如断翅的蝴蝶一样像下跌落,也看到了那个男人没有犹豫地就扑了下去。
看着脚下来来往往车辆的那个她没有看见,她却看见了那个男人眼里是仿佛害怕失去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的无尽的恐慌。
他们之间的一切,发生的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在她的眼前一一展现。
最后的最后,她看到了他把她一人丢弃在了意大利的机场,她看到她听了一段录音之后,坐机场的长椅上放声哭泣。而失声痛哭的她却没有看到,那个男人也在那个机场,就在她不远的身后,暗自神伤。
她跟着那个她来到了意大利,在咖啡厅里,她却看到了她的未婚夫,白泽!
“意外吧。你和冷冽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难怪当初冷深那么疼你,我也没想到你们是这种关系。也难怪,你妈死后,冷冽还那么照顾你了。起初,我还以为他在折磨你,报复你妈和你呢。现在才知道,血总是浓于水的,也难怪他结婚你还能出来旅游了。”
她亲眼看着她的未婚夫跟那个女人说话,然后给了她一份报告书。她看着那个女人在看完那份报告书后便夺门而出,也看着在那个女人离开后,她的未婚夫扬起了一个无奈又苦涩的笑容。
她看着她如何绝望地奔跑在大运河旁,看着她决绝地跳进了大运河。
她站在病房里,看见醒来的她满脸爬满了蜈蚣般大大小小的伤痕,可是失明的她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一语不发。她看见他的未婚夫带来一个绿色眼眸的人,然后那个绿色眼眸的男人很快让那个女人陷入了无尽的沉睡中。后来,她的未婚夫带来一个人,这个人给那个女人做了一个手术,给她的脸缠上了一圈一圈地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