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头发松散,有使劲挣扎的痕迹,裤子上还有血迹,看到这些,想到孩子可能没了,小辉拉着阿莲问道:“孩子呢?”眼里充满了期待,他希望听到肯定的答案。
可是阿莲不说话,眼神空洞,似乎已脱离尘世,留下的只是个身体,倚靠在墙边,衣服散乱着,眼睛无神地盯着前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到阿莲这样,小辉把阿莲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走到父母身边,问出了什么事情?明明早上还好着,不到一天怎么会这样!
小辉爸妈按照之前想好的,反正阿莲已经不会反驳,若是儿子知道真相,定会与他们大吵大闹,所以他们骗小辉说:“阿莲摔了一跤,孩子没了,受不了打击,就成这样了!”
阿莲已经疯了,对这样的说辞不会反驳,只能任他们污蔑,所以当着阿莲的面,他们把谎话说的冠冕堂皇,甚至还责怪小辉为何不早些告诉他们?小辉爸妈以为,只要王婆不说,就没人会知道,只要时间长了,小辉厌烦了,再休了她,小辉需要一个正常的老婆,何况家里需要一个孩子继承香火。
小辉对父母的说辞没有怀疑,毕竟是养育他多年的父母,怎会伤害自己的儿媳和孙子。
小辉辞了工地上的工作,回家照顾阿莲,可是每次给阿莲取药时,王婆总归是躲躲闪闪的,开始小辉不觉得什么,次数多了,小辉便怀疑了,于是他回到家里,决定试探一下。
就假装气冲冲的回到家里,指着父母问道:“为什么这样对阿莲?”
小辉父母显然没料到这样的局面,以为儿子知道了真相才这么生气,所以就全盘托出,并且强调是为了儿子好,请求原谅。
小辉并没有如他们所想,大吵大闹,而是平静的告诉他们:“爸,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无法怪你们,只是,阿莲怎么办?”却暗中用给孩子的奶粉钱,买了一个院子。
小辉父母对阿莲的事情还是自责的,尤其在听了儿子的解释后,才悔不当初,觉得对不起阿莲,对不起这两个孩子。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只能尽力对阿莲好点,弥补内心的歉疚。
可是小辉却搬了出去,他依然照顾父母,安排他们生活所需的一切,却是不再亲近,这所谓的母子情,父子情,真的成为了一种单纯的责任,不涉及任何感情。
小辉每天带着阿莲在院子里活动,嘴里不停地重复说着:“阿莲,我知道你不想见到他们,那我们以后就呆在这里,就我们两个好不好,我不知道你听不听得见,可是,阿莲,如果你感觉不舒服,就哭出来吧!不要憋着好吗?”
慢慢地,小辉说的话题,有了他们的过往,他希望这些美好的记忆可以唤醒阿莲。
有一天,小辉的父母来看阿莲,只是在门口偷偷的看,他们想来看这个孩子一眼,也许是最后一眼。
小辉看到门口的老人,就把阿莲扶回了屋子,静静地将老人送回了家,看着父母进去,小辉泪流满面,沙哑地开口说道:“爸,妈,我真不知道,该给自己怎样的理由,才能原谅你们,你们对阿莲,太残忍了,你们的心,是铁做的吗?”说完转身离去了。
第二天,村里有人告诉小辉,小辉的父母离开了家,去求药了,听说,那药很灵,可以治得好……疯病。
小辉知道父母心里的症结,所以他没有阻止,他把这些告诉了阿莲,他知道阿莲是有感觉的,只是封闭了自己的心,封闭在了这个现实之外。
阿莲爸妈站在门外,怎么也不忍心打扰这两个孩子,受了太多苦难,就让他们如此平静地过下去吧!也许阿莲的心,此刻是幸福的也说不定。
小辉的父母再也没有回来,小辉以前从没有出过村子,只是听说,这里与最近的城市也隔着一座山那么远,而且,远远超过一天的脚程,没有休息的地方,老人怎么可能实现心愿,小辉知道,爸妈也许知道结果,确是这样,也许就解脱了。
久而久之,小辉看着阿莲总会想,“阿莲,你现在,是不是呆在我们常去的那个地方,幸福的生活着。”
后来,有人看到,小辉带着阿莲到那个他们常去的河边,说说笑笑得,很开心。
只是第二天,河水贯穿的山那边,打捞上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他们紧紧地拥抱着,怎么也分不开,众人只能把他们合葬。
再过了不久,小辉的父母回来了,他们带来了那个药方,只是看着空了的屋子,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