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抱着蒙蒙睡,特别想流泪。我不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想要流眼泪。我本不是一个相信眼泪的人,可是现在,我常常渴望在眼泪里稀释自己沉重的灵魂。
星期一没有上班,打电话请了假,带蒙蒙去医院看望他奶奶。我打算再把蒙蒙送入托儿所,因为照现在的情况,不能再把蒙蒙送到乡下,我要让他定期去看望病中的老太太。
主任在电话里阴阳怪气地说:“啊哟,小胡啊,不用打电话请假的嘛,反正你都考上了公务员要另谋高就啦,以后想起我们这座小庙有空来坐会就是很客气的了。”
我没理会他,挂上电话。我知道单位就是这样的,人走茶凉,人没走茶也会凉的,尤其是像我这种出身寒门无权无势,又离了婚的女人,碎言碎语要灭了我都行。
这一次去医院,碰到了周海老爸也在,他让我把孩子放病房里让周海大嫂照看,然后跟他出病房外说话。我叮嘱蒙蒙要乖,要听大伯母的话,然后跟随周海老爸,来到住院部外的荷池旁。
池里一片瘦水,残荷枯败的茎,秃伶伶的挺立着,一个季节的衰败。周海老爸低着头,不时抬头看看我,嘴角撇了撇,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明显苍老了很多,才六十出头的人,头发已白了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