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我除了工作,就是下班以后在单身宿舍里拿着蒙蒙的照片想念孩子,就没有别的非做不可不做不行的事了。我仍然一个人逛街,买黑色的咖啡色的衣服,用灰暗的颜色包裹着我仍然鲜活的躯体,我让灵魂和肉体一同孤单,在孤单里忏悔自己的从前。我后悔生下蒙蒙,我觉得我害了他此后的一生。
—136—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又过了一些天,小城里春节张帖在门窗上的对联正渐渐剥落的时候,肖树发了一个手机短信给我,这次短信的内容不同于以往的那些关心问候的语句,肖树这次发的短信是告诉我,贾蒙回来了,问我要不要见一见他。
我收到短信愣了半天,贾蒙,这个离我那么遥远的男人,再次听到有关他的消息,我竟有恍如隔世般的既亲切又陌生的感觉。但是我没有回复肖树的短信。见了又如何,一切的一切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我想贾蒙的心中或许从不曾真的爱过我,而我的心中也已没有了对他的深情。
然而尽管如此,我还是在收到肖树的短信息后的几天内,神不守舍,久已淡忘的对于贾蒙的记忆,竟又生动鲜明了起来,甚至还能清晰地回忆起他的脸,他的眉毛,他的宽阔的肩膀。原来,每一个走进我们的记忆里的人,我们都不可能做到真正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