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电话,这么神神秘秘呀?”贺珊珊故意酸溜溜溜地,戳了他一句。
“哦,”张渔马上苦着脸,向她老实交待,“本来有个重要的客户,昨天晚上说,有一些重要的证物,要交给我去化验调查。我刚才还以为是他打来的……”
“重要,有多重要呀!”贺珊珊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看到安若神情惶恐,在后座上扭过来扭过去,好像是丢了魂似的,遂好奇地问,“安若,你在找什么呢!”
“我……我的手机好像不见了。”安若六神无主地说,“奇怪,上车前,我记得我还看过,而且,我明明把它装兜里了。”
“不用说了,肯定是刚才撞到你的那个小子。”张渔斩钉截铁地说,“居然敢在我神探张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这个该死的小偷,偷什么不好,偏偏要偷她的手机!
安若心烦意乱地望着窗外,摸着空无一物的口袋,感觉好像把她和郝驿宸联系在一起的一根红线给剪断了……
“呵,不就是丢了个手机吗?至于这么愁眉苦脸吗?”贺珊珊看着安若魂不守舍,两眼失神的样子,安慰道,“一会儿,等我出来陪你买一个,再补办一张卡不就行了。”
是。丢了一只手机,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她心里为什么会这么的不安呢?
R市西郊的车辆厂,早年是一家生产火车的国营企业。如今已彻底沦为一块杳无人烟的荒地。
厂房外杂草丛生,遍地垃圾。厂房内也锈迹斑斑,满目疮痍。
郝驿宸按吴胖子在电话里说的。把车停在机头维修车间的门口。
巨大的铁门,留着仅供一人出入的缝隙。
郝驿宸一边杵着拐杖,一边忍着腿部传来的剧痛,走进昏天黑地的车间。
“姓吴的,吴胖子,我来了。”他大喝一声,表明身份。
可除了瓮里瓮气的回音,没有人答应。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世界,好像只余他一个人。
“安若……”他焦急的又叫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
郝驿宸四下巡视了一番,顿时提高了警惕。这女人就算真的被塞住口鼻,缚住手脚,多少也该发出点痛苦的呻吟吧!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嗒嗒嗒几下,把早就编写好的短信,果断地发了出去。
当他绕过一台巨型的吊车设备,一条肮脏发黑的铁轨和几只破败不堪的火车头,便呈现在他眼前。
没有安若,没有吴胖子,地上沉淀的灰尘,一路只有他踩过来的脚印。
他上当了!
不管吴胖子的计划是什么,安若根本就没有来过这儿!
不等他退出车间,“轰轰轰”一阵类似轻轨车驶过时发出的巨响。
他抬头一看,顶头行车上的一只大吊钩朝着他径直飞来。
他反应再快,也来不及躲开,吊钩正好砸中他的前额。
“安……安若……”他气若游丝,倒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吴胖子带着两个手下从行车顶上,不紧不慢地走下来。
他先朝郝驿宸掉在一旁的手机狠狠地一跺,然后又用脚放肆地踢了踢满脸是血,不省人事的郝驿宸,“姓郝的,我跟你说过什么,不砸破你郝驿宸的脑袋,我姓吴的这辈子就誓不罢休。”
*
再说安若和姑妈一起到了贺家,随便收拾了一下。
便紧随贺珊珊两人,来到离贺家不远的一家饭店里,准备吃午饭。
饭店内熙熙攘攘,人声喧腾。
就在张渔去洗手的空当,他摆在桌上的手机又响了。
短暂而急促的铃音,应该是条短信!
‘西郊车辆厂机头维修车间。马上带人来,郝驿宸。’
贺珊珊看完,脸色顿时一变,没想到自己的男朋友居然也认识郝驿宸。她小心翼翼的瞟了眼对面的安若,见安若正低头认真地看着菜谱,没有出气,把手机又悄悄地放回了原处。
等张渔从洗手间里回来,坐下问。“有人打我的电话吗?”
“没。没有。”贺珊珊又谨慎地瞟了眼安若,含糊其辞地说,“就是有条奇怪的短信,叫你马上去什么西郊的车辆厂。你和人今天约了要去那儿吗?”
“没有呀!”张渔一脸茫然。没太在意,也没有拿起手机再确认一下,说,“大概是谁发错了吧!”
安若心里莫名的格登一下。她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的一对男女,错愕的目光又一一扫过饭店里的食客。
是她的幻觉吗?她怎么觉得,刚才好像听到了郝驿宸在叫她。而且,声音听上去特别虚弱……
*
除了张渔,郝驿宸还给另外一个人发了同样的一条短信。
骆管家正开着郝家的豪车,载着吃完午饭的郝母和谢雨璇,奔驰在市中心的某条主干道上。
车厢内,堆满了两个女人血拼来的战利品。
见谢雨璇一路上都心事重重,沉默不语,郝母抓起她的手,拍了拍宽慰道,“你不用担心,就算把那个姓安的女人锁起来,我也不会让她跟着驿宸去美国的。”
谢雨璇把注意力从窗外收回来,胸有成竹地一笑,“我没有担心这个,我其实……已经做好安排了。”
“哦,什么安排?”郝母好奇地问。
谢雨璇瞥了眼前面的骆管家,讳莫如深地一笑,“反正我是不会把郝驿宸拱手让给别人的。”尤其是安若那个女人,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这时,骆管家的手机响了,他低头扫了一眼短信,马上把车停在了路边。
“你干什么?”郝母不快地问。
“是郝先生来的消息,叫我马上赶去西郊的一家工厂。”骆管家如实答道。
“去什么工厂,先送我们回去!”郝母勒令他马上改道,一边怨声载道地说,“自从被姓安的女人缠上后,这个驿宸做起事来,真是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
如果郝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差点愚蠢的害死了儿子,肯定会追悔莫及。
等他们一行人回到郝家,发现郝家上下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院子里停着好几辆警车,屋内屋外也全都是丨警丨察。
一个佣人急急忙忙地奔出来报告,“太太,大事不好。姑小姐,她……她死了!”
他们仨个顿时脸色大变。
“死……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是在哪儿?”谢雨璇还算冷静。等对方战战兢兢地说出“几个小时前,就在郝先生的房间里”后,几个人一拥而上,沿着楼梯,来到郝驿宸的房门口。
只见丨警丨察们一窝蜂地围在郝姑妈的尸体前拍照,搜查现场,只差没把儿子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郝母冷着脸,对着身后郝家的佣人们喝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先通知我?是谁让你们报的警?”
家丑不可外扬,绝对是豪门大宅里的第一条家规!
“是我报的!”郝姑父从人群后走出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因为他早已把凶案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你……”郝母气急败坏地骂道,“你想影响公司的股票,想让媒体天天堵在门口,想让郝家被丑闻缠身吗?现在,你马上想办法把这些丨警丨察打发掉,就说是你老婆自己摔倒……”
“伯母。”谢雨璇轻轻一扯她的衣袖,不慌不忙地朝周围扫视了一圈说,“您不觉得,这里好像少了一个人吗?”
郝母寻着她的视线,也转了一圈后,才恍惚大悟,“对了,安……安若呢?这个时候,她不是总喜欢躲在屋子里挺尸的吗?她人呢?”
“安小姐一大早就急急忙忙出去了。”一个佣人答。
“我回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她。”姑父添油加醋。
郝母若有所思地看向谢雨璇。
而谢雨璇狡黠的一笑,栽赃嫁祸的意图十分明显。
“请问,这里有一个叫安若的人吗?”一个清清瘦瘦的丨警丨察,从郝驿宸的房间里走出来。他手里举着一只证物袋说,“这是死者捏在手里的半片纸屑。”
上面很清楚的留有“安若”以及被撕掉了一半的年月日。
郝母朝谢雨璇心领神会地一笑,傲慢地一扬下巴,“她是我儿子请的护理,不过,今天一大早,不知为什么鬼鬼祟祟的出门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那她是什么时间出去的?”对方问。
“早上七八点吧!”郝母答。
“对了,我妻子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什么时候?”郝姑父故意插嘴问道。因为,他早在尸体上做了一番手脚——能误导警方错断死亡时间的加温处理。
看到怀疑和警觉果然在对方的脸上一闪而过,除了骆管家,其余的三个人似乎都心满意足地笑了。
这时,一个年轻女佣“蹬蹬蹬”的跑上楼来。
“又怎么了?”郝母心烦意乱地甩手问道。
“是郝先生的秘书,她打来电话,说从日本回来的杨经理急着找他,还有公司里两个部门的经理,以及谢小姐的父亲。可他们说,谁也打不通郝先生的电话。”
“驿宸,他……他跑哪儿去了。”郝母一头雾水地问在场的所有人。
可真正知道他去向的只有两个人,一个躺在他房间再也不会话说,而另外一个郝姑父,和众人一样茫然地摇了摇头。
“难道……”郝母猛然揪住前襟,心里七上八下。
她和谢雨璇这时候才想起先前的那个短信,两人一同把惊惶的目光投向了骆管家……
等郝驿宸被人发现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他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他头上的血,都快要干涸凝结了。
暂时性昏迷……深度昏迷……重度昏迷……
急诊室……手术室……ICU……
郝母好像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她顿足捶胸,她呼天抢地,她歪在重症监护室外的休息间里,不知抹湿了多少手帕。
“这……不管怎么样,郝先生的命至少是保住了。”骆管家又给她递上一块手帕,和颜悦色地安慰道。
郝母一把拍开他的手,仰起头声嘶力竭地问,“什么叫至少命是保住了。他什么时候醒,究竟还会不会醒,醒来之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全都是未知数……到底是谁?谁这么狠心,想害死我们家的驿宸。”
“伯母,您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查驿宸最后的通话纪录。”谢雨璇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说,“到底是谁约驿宸去的那个鬼地方,是谁想害死驿宸,很快就会有答案的。”
答案——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安若!
郝驿宸手机上最后显示的通话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安若!
此时此刻,在贺家书房的单人床上就寝的安若,压根不知道在郝家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几乎所有不利的证据都已经指向了她。当然,她更不知道平日里威风八面的郝驿宸,已经被医生追加了好几道病危通知书。
今天一天好像过得太顺利,也太平静。平静中又突显得有点诡异。
安若盯着窗外被百叶窗分割成一条一条的月亮,心绪不宁地翻了个身。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又摸到了枕头下。
枕头下压着她新买的手机。但补办原来的号码,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笃笃笃。
有人敲响了书房的门。
随着安若的一声“请进”,贺珊珊抬着一杯热牛奶,推门而入。她把牛奶递到安若手上,看着她喝了几口,尔后嗔怪道:“让你睡我大哥的房间,你偏挤在这个空气最不好的小书房里。我哥的房间朝向好,通风好,布置得比我的房间有品位多了。难道你就不想见识见识。”
“别给我灌迷魂汤。”安若把牛奶一口喝了个干净,把杯子还给她问,“今天的新闻,有没有说一些特别的事儿。”
“特别的事儿?你旁敲侧听的想打听什么!”贺珊珊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你的郝先生又不是国家元首,哪能天天上头条啊?!”
没消息,那就是好消息吧!安若靠在床头,安静地摸了摸肚皮,没有郝母无休无止的谩骂,也不用再面对谢雨璇那张盛气凌人的面孔,除了对郝驿宸有点牵肠挂肚,她的心情过去一个多月以来,还真没像今天一样舒爽过!
“你看看,你都消失了一天。他也没打电话来找你,更没派人来抓你。你还说他不薄情呢!”贺珊珊极尽挑拨之事。
“我的手机不是不见了吗?”安若充分体现了一个孕妇心宽体胖的最高境界。
“哼。”贺珊珊轻嗤一声,然后,看着她支支吾吾,心虚的说道,“嗯。那个……有件事儿,是好事!我哥今天打电话来说……”
安若一听,顿时唿地一下坐起来,斜睨着她:“你不是信誓旦旦地答应过我,不告诉你哥的吗?”
“呃……”贺珊珊惭愧地咳了一声,强调道,“是我哥主动打电话来的,我可没告诉过他,你现在就住在这儿。”
安若哼了一声,显然是不信。
“我哥说,早稻田大学那边,有个可以进修医学博士的机会,问你想不想去试试。他可以提前帮你申请!”贺珊珊半是试探,半是讨好的问道。
“不用了。”安若心如止水地答,“我已经决定,明天和我姑妈回老家住一段时间。”女记向号。
“回老家?安若,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别老像只缩头乌龟似的,你就不能挺起胸膛,为你自己堂堂正正的活一回吗?”贺珊珊直戳安若的软肋,“你看看你,如是不是因为你的姑父母,你不会把自己卖给那个姓郝的,从而放弃了做医生的梦想……”
“你错了,我原本是想……”当舞蹈演员,这几个字抵在安若的舌尖上,又咽了下去。
她不想和贺珊珊争辩,她不想失去这唯一的一个朋友。她安安静静听着对方把自己好好的数落了一番。
但她的坚持和婉言谢绝,最终让贺珊珊抬着空杯子,失望的走了出去。
安若躺在床上,一边听着自己的心跳,一边阖上了眼睛。
除了郝驿宸,除了肚子里的孩子,她的确需要拥有自己的生活。她需要工作,不是一份完全依附男人的工作。
所以,就算她想进修,想重拾当医生的梦想,她也不想再利用贺天擎。
正如贺珊珊所言,这贺家书房不但空间狭小,而且,还没有洗手间。
安若在床上辗转了片刻,披着外衣爬起来,想去楼下方便。
在路过姑妈,也就是贺天擎的房间时,看到屋内的灯还亮着,她隐隐约约地听到,姑妈似乎在里面跟谁低声说着话。
安若一扭门把,直接推门走进去。
姑妈顿时从床上跳起来,连“再见”都来不及和对方说一声,便慌里慌张地挂断了电话。
在医院里被安若暂时压下去的疑问,又开始浮上水面。安若瞅着姑妈,漫不经心地问,“谁,是谁给您打来的电话呀!”
“呃,是……”姑妈的反应还算快,她马上露出一个谄笑说,“是老家的人。我都跟他们说了,我们打算明天就回去,他们高兴得不得了。”
“是吗?”安若也不动声色的笑了,若真和老乡通话,何必鬼鬼祟祟挂得这么急呢!
“我还以为是你在医院认识的病友呢!”安若含沙射影地加上一句。
姑妈只好干笑了两声。
安若也没再追问,扭头准备出去。她突然低下头一指地上的某处,大惊小怪地嚷起来,“哟,这是什么呀,居然……会有这么多钱!”
“啊?!”姑妈果然瞠目结舌,急不可奈的扑过来,差点把安若带倒在床上,“这是我……我的……”
姑妈看着空无一物的地板,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她神经兮兮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你怀里藏着什么?”安若板起面孔问道。
“没,没什么?”姑妈畏首畏尾的样子,显得越发让人怀疑。
“没什么?你在医院的时候,我就不止一次的看到你不停地摸胸口。那儿藏着什么,谢雨璇开给你的支票吗?”安若一针见血。
姑妈呆若木鸡。
她越是不说实话,安若就越气愤,“姑妈啊姑妈,你卖我一次还不够,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卖我两次,三次吗?”
“小……小若,我也不想的。”姑妈突然扑过来,揪着安若的手袖,苦苦地央求道,“可这位谢小姐态度强硬,非逼着我把钱收下不可。”
安若心灰意冷的闭了闭眼睛,然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问,“那么除了逼着你收下这些钱,她还逼着你干什么?把我骗回老家,想办法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是直截了当的毒死我算了!”
“这……这几个意思,她好像都有……”姑妈皱着眉头老实交待,然后,又惶恐不安地冲她摇了摇手,“可我……我可没有过想害你的念头。我只想……只想把你骗回老家就行了。”
安若盯着她唯唯喏喏地样子,恨不得狠狠地煽她一耳光。
“安若,都说自古以来,穷不与富斗,富不于与官斗……”姑妈苦口婆心地说,“这位谢小姐刚刚在电话里跟我说了。说现在郝家死了一个人,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你。如果你够聪明,就赶紧陪着我一起离开吧!”
“死人,死了谁?”安若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
“不知道,总之,咱……咱不和她们攀扯……你也别和那个谢小姐斗……”
“我没想和她斗,是她一直逼我。我什么都让给她,可是她……一直咄咄逼人,欺人太甚!”安若怒不可遏,冲着姑妈一伸手,“把你的电话给我。”
“你……你要干什么?”姑妈不知道她有何用意,捂着手机,坚决不给。
“给我!”安若睖起眸子,那凌厉的眼神,居然也有了几分像郝驿宸一样的凛冽。
等姑妈老老实实交出手机,安若拨通电话,冷冷地叫了声,“谢医生。”
“哈,安若,是你!你居然还敢打来电话。”谢雨璇在电话另一头,一听到她的声音,似乎兴高采烈地跳了起来,“你给我老实交待,你现在在哪儿?”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安若一口回绝了。
“就算你现在不愿告诉我,丨警丨察迟早也会查到你的。”谢雨璇志得意满的说,“因为……驿宸的姑妈被人杀了。而杀人凶手就是你!”
“你……你胡说!”安若的心一落,一瞬间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警方很快就会找到你的。我劝你还是想好措词,想想怎么洗脱你的罪名吗!”谢雨璇胜券在握的说,“哦,顺便还要告诉你,驿宸知道这件事后很伤心。他已经说了,他不想再见到你。不过,念着和你的旧情,他已经恳请丨警丨察,明天在他飞离美国之后,再来抓你入罪。”
电话断了。
而安若也犹如被一个五雷轰顶,炸懵了。
姑妈怎么会被人杀的呢?
为什么报纸上一点都没刊登呢?
还有,郝驿宸怎么可能会相信,她是杀人凶手呢?
她在那封信上已经写得那么的清楚明白,除非他没有看到那封信。
安若当机立断地抓起手机,再次按下郝驿宸的电话号码。
“喂?”电话里传来的,居然还是谢雨璇故作姿态的声音。
“驿宸呢?”安若问。
谢雨璇咬牙切齿:“我刚才好像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他明天就要飞去美国,不知道有多忙。如果你再缠着他,只会令他更讨厌你!”
不相信……安若不相信谢雨璇在电话里说得每一个字。
但坏事,总是比想像的来得还要快!
贺家的大门被人敲响,两个刑警的出现,犹如在这平静的一天里。投下了一枚威力无比的氢弹。
审讯室内晃眼的灯光让安若彻夜未眠。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好比一把利斧把她斫得体无完肤:
“安小姐,你今天早上什么时候离开郝家的?”
“你最后一次见到郝芬秦(郝姑妈)是什么时候?”
“当时,你和她都说了什么?”
“你因什么事和她起的冲突?”
而安若,只有一个要求,“我要见郝驿宸!他会证明我的清白。我早上离开时,他还睡在床上,他醒来后肯定见过他姑妈……”
“对不起,郝先生已于昨日午夜飞往美国。”与她相对而坐的两位警官,硬朗的面孔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特别的僵冷无情。
“你说什么?”安若有点诧异。
昨天半夜,不就是在她挂断谢雨璇的电话不久后吗?
这种时候,他丢下了自己。丢下死去的姑妈,义不反顾的飞去美国?
和谁?谢雨璇吗?
这时,其中一个刑警翻开卷宗,掷地有声地说,“安小姐,虽然我们没有和郝先生见过面,但他的秘书表示,今天早上,郝先生八点不到,就已经坐在他的办公室内。为什么你会说这个时间他还在床上呢?”
安若懵了。那个在办公室内,给自己倒过一杯白开水,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女秘书?她为什么要对警方说谎?
对方继续:“还有,今天早上八点半,也就是郝芬秦死亡前后。郝家有位佣人看到,你神情慌张地从楼上下来,径直跑出了大门。”
“不,这绝对不可能。”安若一拍桌子,为自己辩解道:“那个时间,我已经坐在医院的病房里了。”
对方用一种接近怜悯的目光打量了她片刻,摇了摇头又说,“可安小姐,你的姑妈怎么说九点过后,才见到你走进病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