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王秘书。”安若禁不住叫了声。
对方错愕的回过头,等安若摘下脸上的口罩,对方也认出了她,“安小姐。”
不一会儿,两人在医院隔壁的一家茶餐厅里坐下来。
“我……我是来这附近找工作的。”王秘书灰头土脸地说。
“怎么呢?”安若佯装什么也不知道。
王秘书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大致上说了一遍。
安若不动声色,也没插话,只是一遍一遍的搅着面前的咖啡。
她需要掌握一些谢雨璇或谢家的把柄,而眼前的这个女人,显然能够帮她。
“我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害我,听电话里的声音,老气横秋,分明就是郝先生的秘书。”最后,王秘书咬牙切齿地说。
那是因为安若故意憋着嗓子,装出来的老气横秋。
而且,她一点也没想到那文件的重要性,超出了她的想像。能让该死的郝驿宸受到点教训也好!
想着郝驿宸昨天在电话里信口雌黄,反咬自己一口的架势,安若不由痛快的咬了咬下唇。
“如果是工作方面的事,我倒可以帮你问问我丈夫。”安若不徐不疾,和颜悦色地说。
“真的吗。”王秘书漂亮的脸蛋,顿时惊讶的绽放开, “可……安小姐,难道你就一点也不为当年的事,恨我吗?”
“恨?”安若顿了顿,实话实说道,“有点儿。”
看到对方惭愧的耷拉下脑袋。她豁然一笑,马上又申明,“不过,我知道当初你肯定也是被逼的吧!”
“是啊,是啊!”王秘书忙不跌地点了点头,“你也知道谢小姐那个人,但凡她想要得到的东西……”
安若悄悄按下了口袋里手机的录音键,循循善诱地说,“可你就没有想过,帮她做伪证是违法的吗?”
王秘书老实说,“想过,也很害怕。可谢小姐说,她还买通了其它两个更重要的证人,而我,只用对丨警丨察说一句郝先生当天早上八点,已经坐在办公室里,谁都不会怀疑的。”
“那么那一天,郝先生到底是什么时候到的办公室呢……”安若想知道的,可不仅仅是做伪证这一点。
王秘书耸了耸肩头,发出一声嗤笑,“呵,别说那一天了,接下来的两个月,我根本就没见过郝先生。等他再回到公司时,整个人恍恍惚惚,好像完全变了个人。公司里的人,都私下里开玩笑说,为了得到郝先生,谢小姐大概切除郝先生的记忆神经!”
切除神经?安若也笑了。她看不仅仅是记忆神经,郝驿宸大概连智商,都被谢雨璇腰斩了!
“那后来呢?”安若继续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后来,谢小姐就没有跟你解释过吗?”
“没有。不过……”说到这儿,王秘书谨小慎微的朝四周看了看,把头凑得离安若更近一些,“有一次,我听到谢老虎在办公室里打电话时,他对电话里的人说,如果对方敢把自己抖出来,那么,他也会把对方在郝家公然杀人的事给抖出来!”
在郝家公然杀人?
这个和谢老虎通电话的人,就是杀死郝姑母的凶手吧!
可他到底是谁?
安若握紧了咖啡勺,暗自思忖。
王秘书又絮絮叨叨,说了一番自己在谢老虎身边尽心尽力,最后却落得个被一脚踢开的下场。
看起来,她在谢老虎身边受了不少的委屈,这些年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泄。
“哼,如果不是我念着雇主旧情,非把他干的事捅出去不可。光是他和财务部的刘总监干的那些事,就足以让他蹲几年的大牢。”
财务部的刘总监,不就是郝姑父吗?他没和吴胖子勾结,又和谢老虎混到一块了?
“这两个人干什么了?”安若心里一惊,脱口而出。但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心太急,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戒备,“我的意思是,就算你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也空口无凭,没有证据扳倒他们,不是吗?”
王秘书浅哼一声,“谁说我空口无凭,他昨天让我毁掉的文件,我还留着几份最关健,最重要的呢!”
安若两眼一亮,难怪昨天在电梯里,她对那个菜鸟说,要亲自销毁这些文件,原来就是想留一手呀!
“对了,你把电话号码留给我吧!如果我丈夫的公司有合适的职位,我马上打电话通知你。”安若发誓,一定要从她手上得到这些文件……
*
等安若和对方在茶餐厅的门口分道扬镳,她一边捏着王秘书的电话,一边心事重重的朝医院走去。
王秘书手里那些自信能扳倒谢老虎的文件,到底是些什么呢?
安若昨天上楼,把郝驿宸的东西塞进那堆文件里时,太急太慌,只瞟到一些类似财务报表的东西。
而郝姑父正是亦安的财务总监。
和谢老虎通电话的那个“凶手”,会不会就是他!
可是……
安若闭上眼睛,迎着阳光,脑海里又浮现出郝姑母颀瘦的脸,耳旁也一同回荡起她温和的声音:“就说我和驿宸他姑父吧,这么多年愣没红过一次脸……”
呵,姑母是有多么的爱她的丈夫啊!
所以,杀死自己的妻子?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
安若都无法想像,也不可原谅!
还有……
郝驿宸啊郝驿宸,你怀疑我出卖你,你把贺天擎竖为敌人,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真正的凶手和蛀虫,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居然都不知道!
突然,一辆红色的911迅雷不及掩耳的冲过来,挡住了安若的去路。
安若定睛一看,从半掩的车窗内露出了谢雨璇那张妖艳、妩媚的脸。
这女人,从日本玩回来了吗?
程程几天前出院,被人接回家去了。
当时,来接程程的,只有郝母一个人,他们夫妻俩谁都没有露脸。
安若不想和郝母碰面,也躲在诊室里,狠心的没有和程程告别。
“你和王秘书刚才说什么了?”谢雨璇坐在车内,盛气凌人地问。
“没什么。”安若捏紧兜里的手机,不露声色。
谢雨璇也没怀疑,对她直接下起命令,“上车!”
傻子才会上她的车!安若置若罔闻,抄着手,继续朝前走。
“安若,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女儿的下落吗?”谢雨璇在她身后大声叫道。
果果!安若的头脑一热,猛地回过头,看着她那得意洋洋的脸有一会儿,才让自己整个人冷静下来,“天擎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再说,这女人生来一付蛇蝎心肠,又怎么可能费心费力的帮她找女儿。
“是你的贺先生找不到,还是他压根就不想找呢!”谢雨璇阴阳怪气的冒出一句。
“你……”
自从看到贺天擎和杨婕的照片,安若内心对贺天擎信任的基石,便开始动摇。
谢雨璇朝她扬起手里的一份档案袋,“你不上车,我可就把它扔了。”
“等等。”安若抵不过内心的渴望,果果,她的果果!就算有一线希望,就算谢雨璇的车上有龙潭,有虎穴,她今天也要上去闯一闯。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
谢雨璇发动跑车,很快驶离了医院。
“拿来呀!”安若紧紧地盯着她夹在身体和车门之间的档案袋,迫不及待地说。
谢雨璇居然出乎意外的爽快,抓起那份档案袋,给她递过来。
安若哆嗦着双手,慢慢地打开袋子。
可袋子里……
压根就没有什么资料,更没有果果的下落。
只有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各种各样的女人,有衣冠/不整的,有赤//身裸//体的,还有穿着特制的情//趣服的,蹲着,坐着,躺着,趴着……
某些身上还戴着一些稀奇古怪,令人不齿的道具,面部表情,也迥然各异,或痛苦,或惊恐,或迷/离,或沉溺……
“姓谢的,这是什么?”安若怒火中烧的丢开照片。
谢雨璇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刺痛了安若的耳朵。
“变态。”安若以为她在耍自己,大叫一声,“停车!”
谢雨璇没有停车。巨有私号。
反而一脚把油门一踩到底,将她的车驶上了一条不知是通往哪儿的高速公路,“安若,我提醒你最好仔细看看这些照片,要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将来你可千万别后悔哦!”
安若斜睨了她一眼,目光重新落在那堆令人反胃的照片上。这些女人显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年轻漂亮,而且,她们好像都是在同一个房间里,是红色的……
安若暗自一惊,打了个战栗,从那些散落地脚边的照片里,捡起其中的一张。
因为这张照片上,俨然有个和现在的她一样,浑身打着战栗,惊恐万状,咬破了下唇的女人。
那就是她!
就是当年被安田骗进红房间,又被镣铐锁起来的她!
“呵呵,很惊讶吧!”谢雨璇笑得越发放肆,越发张狂,“没想到你还受过安田那个老变态的调//教。这贺天擎居然也愿意娶你。哎,伺候他们师生两个,有什么不同啊!”
“住嘴!”安若大喝一声,下唇都被咬出了血。
可谢雨璇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进一步扬高了音调,“要说安田老头是被你杀的吧。贺天擎事后帮你擦的屁股……”
“你给我住嘴!”安若喘着粗气,又是一声。
谢雨璇腾出一只手,又从身边拿出一只档案袋说,“我这里还有一份。当然全是关于贺天擎的。安田那个老变态藏在墙里的自动相机,不但拍下了你受辱的照片,还拍下他带着你离开,又重新回到房间,伪造现场的样子。”
安若两眼充血,把手里的照片捏成了一团。
“呵呵,”谢雨璇自鸣得意,摇头晃脑的继续说,“你说,要是让人知道EV公司亚太区的副总裁帮杀人的妻子,伪造现场,这消息得有多劲爆呀!”
“住嘴!住嘴!住嘴!”安若终于控制不住,失声尖叫。
她歇斯底里的给了谢雨璇一巴掌。但是,这一巴掌没煽到她脸上,只打在她的脑门上。
谢雨璇身子本能的一歪,手一滑,车子顿时偏离了行驶的路线,差点撞到路边的栏杆。
她不敢再刺激安若,找了个岔口,把车子驶下了高速路。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突然跑去日本调查这件事?”安若的心里全是疑问。
“有人无意告诉我,你女儿就是在安田的车上,安田死的那天被人偷走的。”
“谁?”安若又问。
谢雨璇没有回答。但安若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知道果果失踪细节的人,除他们夫妻,只有一个人——杨婕!
“那这些东西,你……又是从哪儿弄来的?”安若木然地望着不断跳动的油表问。
“安田的电脑里。”谢雨璇直截了当地说,“他的子女帮他收拾那个变态房间时留下来的。我可是花了不少钱买下,又找人修复出来的。”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安若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问。
“我的要求不高。带着你的儿子和老公滚回美国,再也不要出现在我和驿宸的面前。”谢雨璇恶毒的威胁道。
“哼。”安若轻哼一声,早就猜到了。
“怎么,舍不得吗?”谢雨璇冷嘲热讽,“难道在你的心里,驿宸比你的裸/照,比你们夫妻俩的名誉还要重要吗?”
安若不置可否,撇了下嘴角说,“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件事想问你。”
“说啊!”大获全胜的谢雨璇,心情似乎特别的好。
安若看着窗外碧绿的田野和黄澄澄的油菜花,略带凄凉地问,“郝驿宸到底是怎么失忆的?还有,郝姑妈到底是被谁杀死的?”
“哼!”谢雨璇嗤之以鼻地哼了声,“我也不知驿宸是怎么回事……”
她知无不言,似乎已经捏准了安若翻不起天。痛快淋漓的,从五年前她和郝母在购物的路上,收到郝驿宸的短信开始说起,一直到她们在西郊的工厂里,发现不省人事的郝驿宸为止,一点一滴,说了一遍。
果然……
安若怔怔的望着窗外,痛不欲生,“他为什么会去那儿?”
“不知道。”谢雨璇摇头,把车又驶上了回家的高速路。
“那是谁把他打伤的?”安若怒目相视。
“这问题,应该由我来问你吧!”谢雨璇扭头瞪了他一眼,“他最后的通话纪录显示,那个人就是你!”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一天,她根本就没和郝驿宸通过电话,她那失窃的手机……安若痛苦的揪了下头发,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局里!
“不过,不管这个打伤驿宸的人是谁。我都得感谢他,要不是他,驿宸也不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谢雨璇扬着嘴角,自我陶醉似的说。
但她话音还没落,安若的一巴掌又甩了过来。
而且,这一次,正正的煽到了她脸上。
“就算驿宸把我忘了,那又怎么样?”安若不齿地笑了笑,“他一样不爱你,一样对你没兴趣,一样不愿意和你生孩子,一样连碰都不愿意碰你。”
“安若,你这人贱女人。”谢雨璇捂着脸,转了下方向盘,把偏离轨道的车子又扭回来。
“告诉我,杀死姑妈的人是谁?”安若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正前方的一辆大货车问。
“不知道。”谢雨璇又是这三个字。
“你胡说,你知道!”安若如爆发的火山,劈手又是一巴掌。
“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谢雨璇被她连煽几巴掌,没法还击,顿时失去理智,语无伦次的大叫起来,“安若,你这个疯女人,你疯了,难道你想死吗?”
对,安若是想死!
被身边的这个女人几乎毁掉了人生,现在又被她捏着把柄,甚至可能危及到贺天擎。还不如和她同归于尽,死了干净。
她满身的血液都往上涌,她不顾一切的朝谢雨璇扑过去……
她很熟悉这种剧烈的撞击声,她七岁时就经历过,这种支离破碎的感觉……
*
郝驿宸吸了口冷气,突然从郝家的豪车上醒过来。
他刚下飞机,刚从机场里出来,刚坐上骆管家来接他的车,刚疲惫的打了个盹。
就突然被一个噩梦惊醒。
他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回忆着噩梦里的场景。
对!
这个梦,他做过。
他记得,五年前,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时,好像也是被这个噩梦给唤醒的……
在他梦里,黑茫茫的一片。
只有一个小女孩的哭声,笼罩在雾霾之中。
他很想拨开重重迷雾,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始终只闻哭声,不见其人。
直到他大叫一声,“谁呀!”眼前才终于出现一个低着头嘤嘤啜泣的小女孩,她孤零零的坐在地上,肩头垂着两根麻花辫,辫尾的黄丝带像两只燕尾蝶,随着她摇晃的脑袋甩来甩去。
“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父母呢?”郝驿宸自己好像也变小了,嗓子还带着变声期的粗哑。
可那女孩只是哭,不说话。
“起来,我扶你站起来?”郝驿宸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不,我疼。”她捂着脸,摇头。
疼!年少的郝驿宸不解。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只见她身上罩着一件难看的宽宽大大的灰白条纹服,就好像是医院的病患服,可她看上去安然无恙,压根没哪儿有毛病呀!
“腿。”她梦呓似的,吐出一个字。
郝驿宸刚把目光投向她的腿,漫天的血。便从头到脚把她染红了。
他……也随之从噩梦中醒来。
郝驿宸迷惑不解,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冲着驾驶座上的骆管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雨璇的腿,以前是不是受过伤?”
“谢小姐?没有呀!”骆管家驾着车,已经回到市区繁华的街道上。
如果谢雨璇没有受过伤,那他梦里的这个小女孩又是谁?郝驿宸杵着下巴,凝神沉思。
梦里的女孩因为一直低着头,让他没有机会看清楚她的脸。
难道除了雨璇,在他过去的生命里,还有其它青梅竹马,令他印象深刻的小女生?
否则,为什么他会反复做这个梦?
五年前是,今天亦如是!
尤其五年前,他刚刚失忆。几乎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在提醒他不要忘记这个女孩吗?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如梦初醒,接起电话。
“驿宸,救……我,救救我!”谢雨璇断断续续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这……这个女人疯了……她疯了!”
“你在哪儿,出什么事了?”还有谁……谁疯了?
郝驿宸的追问,没有换来对方的答案。他把手机贴得更近,似乎想通过电话,钻到那一头看看谢雨璇的身边,到底还坐着谁?
但随后,电话断了。
等他再拨过去,已经没有人接。
郝驿宸和骆管家焦急的对视了一眼。
“太太昨天刚从日本回来,心情看上去挺好的。”骆管家解释说。“而且,昨晚上她还回谢家吃了顿饭,很晚,她弟弟才把她送回来的。”
郝驿宸也看不透谢雨璇在搞什么鬼。说实话。自从安若出现后,他头脑发热对谢雨璇提出离婚后,他们夫妻俩聚少离多,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先回郝家再说。”他放下心里的不安吩咐。
“是。”骆管家踩下油门。
但谢雨璇并不在郝家。
郝家的院子里,只有一群工人正在忙忙碌碌的往外搬着一些旧家俱。
这不是摆在他原先卧室隔壁的大衣柜吗?这是要让人抬去哪儿?
郝驿宸不解地看了骆管家一眼。
“哦,是太太的意思。他说,不管以后有没有人住,这些旧家俱也该处理了。”骆管家顾左言右的说。
其实,这是谢雨璇昨天在回到家后,看到安若房间里这些用过的旧东西,很不顺眼,吩咐人来把它们搬走的。
大衣柜的门,咣当咣当,在半空中晃了两下。
呯咚!
几样东西,随着歪掉的柜子,扑扑簌簌的掉出来。
除了上次郝驿宸见过的旧丝巾,还有那只恶心的死蜘蛛。
他也没太在意,正准备迈上台阶,走进别墅,地上的一样东西又吸引了他的眼球。
黑乎乎的,巴掌大小,像硬盘一样。
“这是什么?”郝驿宸停下脚步,走回来。
那一天,这东西大概被丝巾盖住了。又因为上面的死蜘蛛,让他完全没有发现。
“这……”骆管家皱了皱眉,似乎在记忆里搜寻着什么。猛然,他两眼一亮,想了起来,“这应该是以前废弃的监控录像。也不知是被谁塞到这破柜子里。”
“是吗?”郝驿宸低头看了看。
的确,够旧够脏。而且,上面好像还有两个清晰的狗牙印。
“估计早就废了,我拿去扔了吧!”骆管家掩饰住内心的慌乱,从郝驿宸手上拿起监控盘。
“嗯。”郝驿宸不疑有它,转身要走。
汪汪汪!
院门口的德国牧羊犬“格格”,突然冲着他大叫起来。
郝驿宸回过头,冲它微微一笑,走过去,宠溺的抚了抚了它的头说,“怎么了。那上面的牙印,是不是就是你调皮咬过的。”
“呜~~”格格发出一声类似承认的呜咽,把头温驯的往他身上蹭了蹭。
“怎么,难道你想要那个,当玩具?”他揣测着狗的心思。
但格格直起双腿,冲着正要走进别墅的骆管家又狂吠起来。
郝驿宸不解地看了看狗,又狐疑的看了看骆管家。
“等一下。”他丢开格格,追上去,大叫。
“怎么了。”骆管家停下脚步。
郝驿宸没有解释,径直走过他身边,然后,不由分说,从他手上抓起那只监控盘。
“哎,郝先生!”骆管家心急如焚。
他刚才就已经认出来。那就是当年被郝母丢掉,又被格格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交还给安若的监控录像。
他不知怎么会藏到安若的衣柜里,更不知道郝驿宸要拿去干什么。这五年前的监控录像,现在还看得出来吗?
郝驿宸不理会身后的骆管家,兀自上了楼。在楼梯口,正好撞上低着头,全神贯注翻看一本旧相簿的郝母。
“雨璇呢?”他问。
“不知道,一大早上就出去了!”郝母心不在蔫的答。
“她有说去哪儿吗?”郝驿宸想着那个求救电话,不安地追问。
“没有。”郝母漠不关心。
“那她有打过电话回来吗?”
“也没有。”
“太太。”骆管家笔直的站在楼梯下叫道。
但郝母犹如没听到,继续低头翻看照片。
看到郝驿宸已经拿着监控录像朝书房走去。骆管家急不可奈的又叫一声。
这一回,郝母终于有了反应,她一边回头叫着儿子的名字,一边又看着楼底的骆管家问,“这驿宸小时候的照片,都放哪儿去了。我怎么一张也找不到了。”
“不知道。”郝驿宸在走进书房前,回头丢给她三个字。
旋即,他把房门关起来。把手里的监控录像,顺手丢在书桌上,然后,又拿起手机,给谢雨璇拨了个电话。
这一次,有人接通了。
电话里传来的是交警威严凝重的声音。巨住女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