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能让她见陆以安,苏慕染才不会相信仅仅是因为陆以安二叔生日那么简单。
他倒是面不改色:“嗯,是时候让陆以安知道时太太是谁了。”
她怔了怔,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时先生太狡猾了。”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灼灼:“有吗?”
他的视线跟点了火一样,看得她只觉得脸都要烧起来,明明想要痛快地开口说有的,最后却诺诺不已的,半响没开口。
她没开口,时先生却低头帮她开了口,一边吻着她唇瓣一边说着:“没有。”
她动了动,抬手勾着他的脖子,踮着脚尖加深了这个吻。
时景的心思她自然懂,陆以安对她苏慕染有兴趣,如果当时带上她去谈贷款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推波助澜的作用,可是这明显是卖老婆的行为。
她允许时景这么做,时景却不屑于这么做。
而现在,他们谈好了,她也是时候站出来让惦记她的人知道她是时太太了。
他的用心很深,但是再深,她也能懂,抽丝剥茧的,一层一层的,她突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冬日烈烈的冷意,她却被他暖得洋洋的温热。
陆家在a市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陆以安二叔生日的那一晚各界的宾客,许许多多苏慕染平时只听过没见过的人物都在宴会上见到了。
苏慕染一直以为陆以安都三十多了,他二叔没六十好歹也有五十吧?
结果那一晚被时景牵着进去,抬眼看到那站在舞台中央意气风发的男人的时候,苏慕染觉得自己的眼都要被亮花了。
这明明就和陆以安差不多年纪,她侧头看了一眼时景,十分的不解:“不是说陆以安的二叔身体不好吗?”
时景眼眸动了动:“嗯,是心病,正在找心药。”
慕染:“……”真是生得一个大病!
她没有再说话,时景带着她到了陆以安二叔陆启轩前,“陆先生,这是我太太,苏慕染。慕染,只是陆启轩先生。”
陆启轩视线落在她身上,和陆以安一样的丹凤眼微微一勾,笑了笑:“你好,时太太。”
她连忙伸出手,浅浅地笑了笑:“陆先生生辰快乐。”
“谢谢。”
他很是客气,脸上始终带着笑,却让人亲近不了,苏慕染笑了笑,并没有继续开*谈。
反正她今天晚上过来也就是满足一下闷骚的时先生的恶趣味而已,所以她外不外交,对时先生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
“二叔,是不是时太太,一直听时总说他已经结婚了,却从来没有——”
陆以安的声音从陆启轩的身后传来,苏慕染不禁有些紧张,虽然她没有刻意隐瞒,可是总觉得有些别扭。
陆以安虽然刚从国外回来,但是对实景这个人他还是多多少少听过的,a市就那么大,时景这样的人想没听说过都难。
所以这次时景找上他们陆家的时候他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他刚从国外回来,对a市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对天宇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对时景的合作他不敢一口答应。可是他二叔却说可以合作,既然他二叔都开口了,他自然不会拒绝。
两个人签了合约当晚,他本来是想让时景带自己去a市出名的酒吧逛逛的,其实他真的只是想逛逛,倒是没想到时景会说太太身体不舒服,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
第一次是身体不舒服,第二次却是时太太跟他闹别扭,再不回去就要后院起火。
他第一次没听出来,第二次当然听出来了,时太太有什么都是假的,他自己想回去陪时太太是真的。
不得不说,他对时景口中的时太太十分的好奇,所以听说今天时景会带太太过来,刚换了衣服过来就想着看时太太了。
看到苏慕染的时候陆以安只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真特么的狗血,饶是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时太太是这么一个人。
他突然想起时景每次和他谈完正事都会用时太太做借口离开避免私下交集,之前他只觉得时景是妻奴,现在看来,怕是根本不是那样的。
陆以安不禁想起那一次的那个电话,那细细碎碎的交谈声。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着苏慕染,可以忽略她身旁的时景:“苏小姐,真巧。”
苏慕染微微一怔,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笑着握上了他的手:“好巧,陆先生。”
陆启轩看了看自己的外甥,又看了看苏慕染,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原来你们认识啊。”
苏慕染觉得脸有些发烫:“上次不小心将陆先生的新车刮花了。”
陆以安点头:“是啊,苏小姐还欠我一顿饭呢。”
慕染下意识地看了看时景,他正好看过来,一双黑眸深沉如海,她莫名一怔,往他身上靠了靠,乖巧地没再开口。
时景收回了视线,抬手牵着她十指紧扣:“改天我们亲自请陆先生致歉。”
陆以安视线落在两个人相扣的手上,摆了摆手:“开玩笑而已,时总怎么这么认真。”
时景一本正经:“应该的。”
慕染忍不住低头笑了笑,她总觉得时景想说“必须的”。
陆以安过来的时候她正站在长长的一桌食物前吃着生蚝,a市冬天有生蚝不容易,一看就直到是从海南空运过来的。
苏慕染挺喜欢吃海鲜的,大概是家在内陆,少吃,所以总觉得怎么都吃不够。
“苏慕染。”
突然响起来的声音惊得她被生蚝噎住了,卡在喉咙里面眼泪都快出来了。
陆以安看着她一脸苦相的看着自己顿时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连忙将一旁的果汁递上去,苏慕染接过仰头就喝了一大杯,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眼泪都已经挤出眼眶了,她看着陆以安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了陆先生。”
陆以安只觉得好笑,这明明是自己将她吓成这样的,最后道歉的人却是她。
“我倒是没想到你是时景的太太。”
苏慕染微微一囧,抿着杯子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陆以安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尴尬,可是他心里面不舒服,自然也没想放过她:“那天时景在电话旁吧?”
她觉得已经不是囧那么简单了,但是总是不说话也不是办法,只能点了点头:“嗯,陆先生别误会,我没有玩弄你的意思。”
她实在不敢想象陆以安知道那一天时景将她们的谈话过程都听到了是什么样的表情,当然,她自然也不会那么笨就那样说出口。
陆以安笑了笑,并不在意,他在知道苏慕染是时景太太的时候就猜到了,再回想时景三番四次的故意提及时太太,他又不会傻的,怎么可能听不懂其中的意思。
见陆以安突然之间不说话了,苏慕染不禁有些紧张和忐忑。
陆以安看出来她的紧张,不禁笑了笑:“你别害怕,我只是没想到,时太太会是你。”说着,他不禁顿了顿:“不过现在想想,其实也没什么,你和时总还是蛮相衬的。”
她脸上微微一烫:“谢谢。”
陆以安看了她一眼,抬手抿了口红酒,又继续开口:“时景看着挺严肃的一个人,倒是没想到他三番两次不跟我们出去的理由是老婆在家等着。”
真是囧得没法再囧了,苏慕染低着头,只觉得耳根都发烫了,只是一想到时景那闷骚一本正经地说着“我太太在家等我”的情景,她又忍不住想要发笑。
就连心口都是暖的。
她正低着头,没有注意时景已经走到身后,直到自己的腰间突然被一双大手抱过,她才恍惚地抬起头看着时景:“咦,怎么过来了。”
时景点了点头:“陆先生还要招待其他人,我就不打扰他了。和陆以安聊了什么?”
苏慕染这时候才想起来陆以安,可是抬起头哪里还有陆以安的身影,人早就已经走到了远处的人群中,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他精锐哎还抬腿对着她笑了笑。
苏慕染:“……”
陆家在a市的地位,今晚的来人自然不少,而且都是重量级人物,所以时景打个招呼聊那么一两句就可以跟她在台下看着台上了。
地位高的人生日就是不一样,开个生日宴来人的素质都高一点儿的,看到ardy的时候苏慕染还挺怕对方对她干些什么,但是显然她想多了,ardy除了在一开始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外,就跟着她哥哥,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但是不管怎么说,看到ardy,慕染心里面总归是不舒服,一晚上的好心情顿时就被破坏了。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谁都能够感觉到她周身的气息都已经变了,时景也不例外。
抬手捏了捏她掌心,低声道:“等蛋糕切完我们就可以走了。”
苏慕染虽然不开心,但是也不想提前退场,毕竟时景前不久才跟陆家签了贷款,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她连忙摇了摇头:“我们可以待久一点儿的。”
时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慕染没有想过ardy会跑过来,见到她笑意盈盈地走到自己和时景跟前的时候,她莫名的心中一紧,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
她一直以为ardy今晚是绝不会理会他们的,毕竟那照片的事情,她要是向时景坦白了,她ardy断然会受时景的冷脸,当然,说不定ardy就是在赌她根本就没有和时景说。
如果是这样,不得不说她赌赢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看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坦白了就好了,可是其中牵扯到的事情,谁知道后面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说到底,她还是比较屈从于现实的温暖。
“时经理和时太太还真是恩爱如昨。”
ardy看着他们,脸上笑意深长。
时景可能不解,但是慕染却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看着ardy面不改色:“谢谢。”
对于苏慕染的平静ardy心中有些不满,但是也不好发作,只是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一旁的时景身上。
时景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和方才全然不同。
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端着酒杯走开了。
慕染悄悄松了口气,时景低头看着她,“你不用怕她,如果不是她哥哥,我连她一眼都不会多看。”
苏慕染万千的思绪被他这句话这么一扰,忍不住勾了勾唇,在他扣着自己五指的手背上用力一按:“时先生真是越来越坏了。”
a城的三月份还是冬风抖索的冷,苏慕染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部,如果不是今天下午约了个客户,她根本就不想起床。
外面没有下雪,可是听着那风刮在窗户上的声音,她没走出去室外都已经觉得冷了。
挣扎了半响,最后还是起来了,时景刚洗漱完出来,看到她的时候动作微微一滞:“要去店里面?”
她点了点头,侧了侧身从她身旁走进去浴室洗漱。
厨房是她之前爬起来下锅煲的白粥,她洗漱完的时候时景已经帮她关了火,她从冰箱拿了些小菜出来,开了火热了五分钟,就端出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苏慕染觉得有些不对劲,去厕所一看才发现大姨妈来了。
这两天她已经有预感了,因为浑身有种说不出来的疲惫,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腰部还酸软得有些难受。
她的身体本来就虚,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教她,大冬天的她还在用冷水洗衣服,手冷脚冷她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等到成年了,知道了怎么一回事,几乎是喝了一年多的中药才算是调过来,结果三个多月前流产后,她一下子就回到了解放前了。
虽然有些疼痛,但是倒也不是不能够忍受。
时景见她处理好出来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抬手摸了摸她的手:“你脸色很不好,要请假吗?”
她脸上微微发烫,摇了摇头:“我那个来了。”
时景一开始大概是没有听明白,看着她有些诧异,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点了点头,抬手将她只绕了两圈的围巾又绕了一圈。
苏慕染被勒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她忍不住抬手松了松,才刚松了松,时景就将她手拉下来了:“就这样吧,外面风大。”
她缩了缩手指,只能点了点头。
时景说得没错,外面的风真的是很大,大得她即使被那围巾围得喘不过气来,她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时景觉察到她的动作,侧头睨了她一眼,仿佛在说:刚才让你不要松围巾,你不听。
苏慕染囧了囧,转开视线假装没有看到他的目光。
可能是太冷了,她到店里面的时候除了几个学徒之外其他人都还没有到,苏慕染翻了翻自己的时间表就跑到暖气底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出门的时候风太大了,吹得她整个人都不好,小腹的难受开始一点点的加剧,她看了看几个学徒,只能默默地忍着。
蒙娜丽莎进来的时候看到她不惊一岔:“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她摇了摇头,虚虚地笑了笑:“没什么,姨妈来了而已。”
蒙娜丽莎皱了皱眉,将包包放下:“我给你找个暖水袋吧。”
她点了点头,没有推托。
可能真的是冷到了,抱了抱暖水袋,她感觉好了不少,刚好这时候客人也到了,苏慕染连忙开始准备试装。
试装过程有点儿漫长,期间时不时的疼痛让她几乎咬破了嘴唇,但是也只能咬着牙撑下去,好不容易试完妆,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苏慕染几乎脱离地瘫在沙发上,看着桌面上热气腾腾的饭,她都没什么力气去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