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我们还没有跟家长商量过就这样领了证,这样——”
卓亦眉头微微一抬,似乎有些困惑:“你有意见?”
徐真真刚想点头,就听到对方的声音徐徐而来:“那好,我们谈谈昨天晚上的事情!”
徐真真大惊:“不用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就这样决定了,我回去收拾东西,下午就搬过来!”
尼玛的,她明明想谈的是扯证这回事,为毛会成了这样!
“很好,下午我要出去一趟,梁毅送你过去收拾。”
“不——好吧。”用自己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面,她看对方的眼神中很怂地萎了。
卓亦似乎很满意,从书房里面下来的时候直接对着刚洗完碗筷的徐真真招了招手:“过来。”
招狗呢!
小狗徐真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仰着一张笑脸一脸的纯真:“怎么了?”
汪素贞以前总说她会装逼,徐真真一直不相信,现在对着卓亦,她信了,原来她真的是装出了新境界。
“密码是我生日。”
她刚站定,跟前就出现了张黑卡,她愣了愣,卡已经被塞到了手里面。
徐真真张了张嘴:“那——”尼玛的你生日是多少啊?!
丹凤眼微微一挑:“怎么了?”
她咽了口口水,“谢谢。”
徐真真觉得自己要是敢说出“你生日是什么”的话,她今天一定不能活着走出去的。
他看了看她,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往楼上走。
艾玛啊来道雷劈死她算了,为什么事情会走到这样的一步?!
卓亦走了之后徐真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汪素贞那个小婊砸,为什么她会落到卓亦的手中!
汪素贞电话接得飞快,但是这并不能解她心头大恨,劈天盖地地骂下去:“哇擦,你怎么一回事啊?十多年交情你转眼就把我卖了,我这回被你害惨了,老娘要跟你友尽!就算你跑到街上裸奔让我原谅你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她说话跟机关枪似的,汪素贞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半响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没吃药啊?”
徐真真怒了:“你才没吃药,你特么的全单位都没吃药!老娘这回被你害死了,你就算让我419你也不能挑卓亦啊我擦!他是个gay你知道吗?老娘现在跟个gay结婚了你知道吗?呜呜呜,我真的要跟你友尽!”
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失贞了,徐真真以为自己已经够倒霉了,结果还没等她伤春悲秋那么一小会儿,上天又来了一道晴天霹雳,她419的对象居然是卓亦。
特么的全世界都知道卓亦是gay好吗?!
汪素贞听到徐真真都哭了,意识到不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什么意思啊?你昨晚把卓亦上了?二而卓亦是个gay?”
徐真真满心满肺的委屈,张嘴跟蹦子丨弹丨一样将事情全部说了。
汪素贞好不容易找回呼吸,不可置信地确认到:“你真的跟卓亦结婚了?”
徐真真炸毛:“结毛婚啊!老娘典型被骗婚了好吗?特么的你告诉我谁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从单身狗变成已婚妇女的!我手续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好吗?”
这不是骗婚是什么?!偏偏她还拿不了那骗婚的人,徐真真想死的心都有了。
跟卓亦讲话就跟打游击一样,你分不清楚他哪句真哪句假,可是他每句话你又不能当成真的来听,结果一认真就发现句句都是威胁!
什么叫做我很念旧,恰好昨晚的事情我也备了个份!
这不是典型的威胁是什么?!
徐真真抬手捉了把头发,结果把自己头皮捉疼了,眼泪都快晃出来了。
汪素贞昨晚之前对卓亦不怎么熟悉,她不是a市人,自然不知道,后来回去查了一下,整个人都懵了,现在听到徐真真的话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啊!算了,见一步走一步吧。”
她的人生经历最大的一笔就是昨天将男朋友和自己表妹捉奸在床了,遇上这样的事情,自己还有把柄在对方的手上,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真真,对不起,要不是我——”
徐真真抬手摸了摸眼睛,将眼泪抹开,叹了口气:“算了,你也不知道。”
她昨晚是醉了,又不是死了,记忆多少有一些,自己扒着人家的事情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我昨晚听到你喊他二叔,我以为——而且他看着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也没想到他会——真真,我——”
汪素贞说道最后都哽咽了,两个人平时虽然总是互相损对方,可是那交情是谁都比不上的。
门铃响了起来,徐真真想起卓亦说的梁毅,想着应该是他了,安慰了几句汪素贞就挂了电话跑去开门了。
门一拉开就对上一张扑克脸,徐真真嘴角抽了抽,还真是什么样的老板就什么样的下属!
一见面就扑克脸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他几百万似的。
尽管这样想,徐真真还是弯着眼睛笑得十分的灿烂:“是梁大哥吧?卓亦他跟我说了让你送我去收拾些东西,真是麻烦你了。”
梁毅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卓太太”印象就只有她趴在自己的老板的身上又吐又咬又乱动的层次上,现在见她对着自己笑得跟太阳花开一样,绷着的脸微微抽了抽,还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是的,卓太太。”
徐真真被他那“卓太太”三个字惊得笑容就那样僵在脸上,半响才反应过来,“那你等等,我上楼拿个包包就好了。”
其实徐真真根本就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她刚毕业不久,才出来工作一年都不到,而且她这个行业,好一顿坏一顿,就她现在的水平,她手上的钱全都是靠在网上写点儿小说救济一下自己。
五十坪不到的房子里面,她硬是在里面收拾了整整四个小时。
梁毅坐在沙发上,他很想开口催促一下,可是一想到自家老板的眼神,他还是决定绷着脸坐在那儿算了。
徐真真在房间里面捉断了不知道多少头发,也没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卓亦是什么人她虽然不清楚,可是就卓炎那恭恭敬敬的态度而言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惹不起这样的一个人。
嗷,真是烦的肉疼!
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她有些庆幸梁毅那人虽然是扑克脸了点儿,但是对她是不敢有一点儿的不敬,就连她在房间里面磨叽了好几个小时了,对方一声都没坑。
徐真真难得有点儿过意不去,刚想出去倒杯水给人喝喝,手机就响起来了。
看到那来电显示上赫然的两个大字:老公!
徐真真有种摔手机的冲动,这怎么一回事,一觉醒来她的世界都变了,是不是她躺下的姿势不对啊,重睡能不能回到原来的频道啊!
手机铃声她第一次觉得跟午夜凶铃似的,可是她也不敢抬手直接按拒听,只能任由它响着。
屏幕快按下去的那一刻她还是很没骨气地接了电话:“喂。“
“在哪里?”
十分开门见山的问话,徐真真下意识地就回答:“家里面。”
“嗯?”
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还,刚收拾完。”
她是挺想说还没收拾完的,可是想了想卓亦,她还是改口了,她怕自己没命活到明天。
“我在家里面,二十分钟后见。”
说话,卓亦直接就挂了电话了。
徐真真总觉得他没说完,这下子也来不及多想了,抄起一旁的剧本还有一旁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直接就冲了出去:“梁大哥,快,快回去,二十分钟后回不去我就惨了!”
梁毅嘴角抽了抽,抬腿过去帮她提过行李箱开始下楼梯。
他人高腿长,可是徐真真都走了好几层楼梯了发现梁毅还没有跟上来,她不免有些急,连忙又倒了回去,看到梁毅拎着她的心里想信步闲庭一样,她想哭,连忙过去拉人:“梁大哥我求你了,要是二十分钟赶不回去你下次见我估计就是干尸了!”
她不知道自己迟到了卓亦怎么对自己,只是想想他手上的“纪念品”她都觉得有些醉了。
梁毅看了看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徐真真,他还是放弃了告诉她回去的车程其实不到十分钟。
当然,来的路上徐真真整个人都恹恹的,哪里有心思记起来自己家跟卓炎家就绕了那么几条道。
徐真真真是急啊,如果她会开车她都想自己抢过行李箱和车钥匙自己先走了,可是现在只能讨好地跟梁毅说话:“梁大哥,梁帅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就脚下留留情,麻烦您步子挪快一点儿给我留点儿喘气的空间成不?”
梁毅到底没忍住:“太太,其实回去只要十分钟就好了。”
徐真真愣了愣,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嘴角一撇:“你怎么不早说!行了,满身都是汗,咱们慢慢走,反正走十分钟地迟不了。”
梁毅:“……”
最后她还是幸不辱命,在卓亦踏出大门前先一步走了进去。
徐真真走得急,手还拖了个行李箱,一开门眼睛是看到卓亦了,可是无奈她四肢不协调,脚步没停下来,整个人就撞了上去了。
那胸口是不是练过碎大石啊,她额头疼得像破了个洞一样。
卓亦低头看了她一眼,手微微一抬,视线落在那手表上:“不错,刚好二十分钟,真准时。”
徐真真连忙笑道:“必须的,鲁大师说过了,浪费别人的时间就是谋财害命!我是良好公民,当然不能浪费你的时间!”
重点是卓亦他时间是一分钟以万单位的资金流动算的,她还真不敢折腾。
卓亦没管她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她手上的行李箱和臂弯中的那一大叠不知道什么东西,“先放这儿吧,回来再收拾。”
徐真真手一松,将那些打印出来的剧本全都压在那行李箱上,然后双手一空,抬头眨着眼睛看着他:“好了。”
走下楼的时候梁毅已经不见了,那辆载着她回来的车子正静静地呆在车库里面。
想了想这里到正门的距离,徐真真不禁替梁毅脚疼,这起码得走十五分钟啊。
正走神,卓亦已经上了车,从半开的车窗看着她:“上车。”
她看了看卓亦,脚步挪到后门刚想拉开,就见卓亦正看着那车镜,徐真真抖了抖,毫不犹豫地绕过一旁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一路上徐真真神经绷得跟弹棉花的线一样,一句话都不敢开,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卓炎说他这个二叔很阴,但是想想自己这二十多个小时的遭遇,她觉得自己的手段和对方不是差了一个级别的,简直是差了一个时空的,她轻易还是不要招惹他了,免得一身腥。
至于结婚这事情,唉,脑壳儿疼,静观其变。
站在卓家大宅徐真真感觉自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她是真没见过这么大一个院子。
大概是依山而建,从正门到真正的门车子就开了将近五分钟,一路上那景观看得她眼都直了。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得跟雨点落水一样,以至于一旁的卓亦看了她一眼她也没发觉,解了安全带难得乖巧地下车自觉地走到卓亦的身旁。
豪门多辛密。
徐真真是真怕一不小心被人吃了出不去,所以一下车下意识地就往卓亦的身旁钻。
这个时候比起其他不认识的卓家人,她名义上的老公卓亦还是显得更和蔼可亲一些。
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两个人一进门佣人就领着她们往二楼走,而且那佣人的恭敬的态度吓得她一句都不敢说。
结果事实真名徐真真真的是想太多了,看着那餐厅里的小餐桌上的两个耄耋老人,徐真真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
说好的高门大户的一大家子呢?
老奶奶一见她就和蔼地笑了笑,上前拉着她的手笑得无比的友好:“你就是真真吧?还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徐真真一见是这样毫无杀伤力的老人家,嘴上的笑容也出来了,“奶奶您也很可爱。”
她一边说着一边眨着眼睛,视线禁不住往卓亦那瞄了瞄,结果对方嘴角似乎带起了几分笑意。
她一时不解,回头看到眼前的老奶奶也笑了:“说你可爱还真是可爱,还叫我奶奶,该叫妈了。”
徐真真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老奶奶居然是卓亦他妈,她刚才开口前就估算过了,这老奶奶怎么都有七十了,而卓亦去到尽也就是三十五,怎么看都不太像是生出这么年轻的儿子的人啊。
结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徐真真讪讪一笑,连忙改口:“妈~”
她只觉得头皮麻了麻,她一二十三岁的美少女喊一七十的老奶奶妈,怎么想怎么怪。
好在大家也没怎么在意她刚才的失误,带着她就入了座。
翁美玲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那传说中连女人都不看一眼的儿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带了个媳妇回来,一开始她还挺怕是什么狐狸精让自己儿子没把持住。结果一看徐真真,她一眼就看出来这女娃娃估计连社会都没混过,说话虽然甜却也听不出什么刻意的奉承,而且话多心大,她越看越满意。
知道了翁美玲是卓亦他妈之后,徐真真自然能够举一反三地联想到那坐在不远处那老爷爷是卓亦他爸了。
虽然卓亦他爸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从礼节而言,她还是乖乖地喊了一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