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听他的医生说的。”周绍霆不想告诉她,自己已经把她父亲的病历都复印下来,前后看了个遍。
晓湜的眉心拧在一起,当年焦急绝望的心境仿若重临——那个凶险万分的手术,那份对失去至亲的恐惧,那样孤单无助的心境,让她至今心有余悸。
她望着远处暗黑涌动的江面,尽量平静地叙述那些不能平复的黑色记忆:
“大年三十那天,我爸总说憋得慌,吃了晚饭就突然喘不过气来了,身上皮肤都青紫了,我们赶紧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医生说是挺严重的肺大疱并发气胸,永德医院小,处置不了,让赶紧转院。我们又连夜转到昆明的医院,这一折腾,我爸情况更严重了,第二天凌晨就开始出现昏迷,身上都湿凉了。可医院那边又没有主刀大夫,没法进行手术,因为正赶上春节放假,专家都休假了……”她深吸了口气,接着说:“我妈急得昏迷了两次,我也很没用,一直在哭。我想强迫自己镇定一点,我妈她那么伤心,我爸情况又那么糟,我不能再没个主意。但是,我却怎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