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情事适合晚上一个人在被窝里阅读。一定会给你带来独特的视觉冲击与心灵上的碰撞
2011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以往时候更早一些,也更猛一些,接连三天三夜的大雪已经封盖了整个东山市。东山师大历史系高级讲师陶弘勇在寒风中瑟缩着单薄瘦削的身躯,向学校东北角的教师宿舍区走去。幽暗的楼道,他咳嗽了两声,想要把楼道里的感应灯咳亮,但灯却没有亮;不知谁家炒菜飘出的香味一下子让他感到饥饿涌遍全身,腿都有点发软,他赶快加快步伐,逃难一样地回到了宿舍。
房间没有一点暖意,一摸暖气片,冰凉冰凉,陶弘勇禁不住骂了一声。他疲惫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点上一支烟,思绪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漫无目的地飘飞,随着吞吐的烟高一下低一下,不知飘到了何处。
三年以前,这幢教师宿舍的前面还是一块空阔的场地,但是现在已经突兀耸立起一幢宏伟庞大的新教学楼。这幢新教学楼自然是魏校长宏伟蓝图中的"核心工程"。新教学楼的崛起,使这座旧教师宿舍楼一下子显得单薄、弱小而不合时宜,使宿舍四周失去了原来的安静和安宁,而代之以嘈杂喧哗,一如闹市。
郁闷和哀愁中,他想起了读研时候的幸福时光,想起了这幸福时光里的阳光女孩儿,徐晓曼。
这回忆幸福时光所产生的一丝丝惬意和温馨,有时候也可以调节情绪淡化哀愁;就像人干渴的时候,想一想嫣红的草莓或西瓜瓣,有时也能在嘴唇边润出些口水一样。
于是在这苦闷的日子里,他的眼前挥之不去交相往复地飘荡着这个女孩儿的轻颦浅笑和一举一动的身影;读研时和她在一起的历历往事,甚至是一分一秒,像过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从他眼前晃过。
他迫不及待地从密码箱的最底层翻出她的照片,端详良久,注视良久,一颗晶莹的泪珠不自觉地从眼颊落下,摔碎在床单上。
--陶哥,回去之后你会想我吗?
--定会的,一定,这辈子都不会忘掉你。
--我相信。
--你呢?你会想我吗?
--会的,想你的时候,我会叠一只纸鹤;再见到你时,有多少只纸鹤,就是我想了你多少次。
--千纸鹤?
--对,千纸鹤,等到我叠了一千只纸鹤的时候,我想我们肯定会见一面的......
那一刻,晓曼已经泪流满面,泪水涸湿了他的衬衫,他只好对着她的脸,替她拂拭着眼泪:
--晓曼,别,别哭,要见面我们会随时见面的。
--是吗?那我把所有的联系方式留给你,作为你在这个世上和我不会错失的印记。
这就是南国的女孩儿。
一个风花雪月的女孩儿。
一个中文系的风花雪月的喜欢文学的南国的女孩儿。
北方,冒了严寒回到北方,北方竟是这样肃杀的一个冬天。
严格地说,陶弘勇回到东山师大之后,就没有过一个真正的好心情。
他的导师想让他留在南方,留在他身边;但是不行,因为东山师范是他的母校,改制的第二年他考上了研究生,临走的时候,学校和他签了协议,读研之后他必须回来。
他读研需要钱,学校给了他钱。
除此之外,他还有老婆儿子,还有母亲;他读研走的那一年,儿子才一岁,老婆姚诗晨对他说你去吧,你已经给我挣了面子,以后我家人再不敢小看你,这三年的苦我能吃下来。
晓曼也想让他留在南方,但是怎么能行呢?他流着眼泪摇了摇头,穿过月台,绝尘而去。
谁的眼泪在飞?
谁的心让列车碾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就这样,陶弘勇冒了严寒回到了北方。身后是导师的谆谆嘱托和晓曼一往情深的泪眼。
分别三年了,坎坎坷坷的,活得这么不好,死乞白赖的,如果晓曼听了我向她的倾诉,她会和我说些什么呢?
即使强颜作笑,竭力掩饰自己的灰败和颓唐,冰雪聪明的她,一定能从一丝鼻息和语气中窥见自己的不如意。
哎!算了吧,晓曼,今生看已过,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雪霁,周末,桔红的阳光疲软无力地照耀着大地,街上刮着刺耳的西风;天虽然放晴了,由于气温还很低,所以街上的积雪消融得极为迟缓。
陶弘勇穿了一件藏青色的风衣,围着围脖,瘦削的身躯在西风中显得更加单薄。
脸上髭须上挂着寒流生产的霜雪,使他看上去好像未老先衰,才三十七岁,已经像个迟暮的老人。
姚诗晨的大姐姚诗芸曾经问过她,你到底喜欢陶弘勇什么?
姚诗晨说我就喜欢陶弘勇的一身才气。
姚诗芸说哼,百无一用是书生。
是的,的确是的,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两人东山师范一起毕业,陶弘勇脱产上了三年大学,又回到了东山师范,没上了几年班,又去读研,直到现在住的还是大姐姚诗芸的旧单元筒子楼,今年夏天才集资上东山师大正在兴盖的新住宅楼。
结婚七年,儿子都已经五岁了,依然还是两地分居;姚诗芸总是问姚诗晨,妹妹,不是我说你,陶弘勇一天都忙什么?就不能想想办法把你调到东山师大么?师大不是有个幼儿园么?我看去那儿就好。
姚诗晨总是笑笑说,别逼他,慢慢来吧,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再说这不是还能照顾妈么?
哼哼,相濡以沫的,倒挺好;人一辈子才活几天哩?受那些洋罪。
姐姐,你不能这么看待弘勇。他有的别人永远不会有,别人有的他假以时日都会有。
是吗?
不信你等着看,相信你妹妹的眼光吧!
从东山市到吉利县城大约六十多华里,陶弘勇上了公交车,颠颠簸簸的,由于路面有积雪,车走得很慢;车上弥漫着劣质烟味和汗臭味,这是他每周都要享受一次的来自民工和矿工兄弟们的"生活气息",因此见怪不怪,早就习惯了。
他闭上眼睛假寐,却迷迷糊糊的好像真进入了梦乡,几乎睡了一觉才回到了吉利县城。
他带着一个重大的决定,他要离开东山师大去南方找他的导师去。这次回家就是要和老婆进行昨天在电话上没有谈完的话题。
夜深人静,看着儿子陶新宇酣睡之后,两人静默无声很默契地开始这珍贵的"每周一歌"。
今晚的这次质量相当之高,然而陶弘勇惊慌地发现,和老婆欢好的时候,他的意念正在可怕地"犯罪"--暗夜里的意念中,他却在想着徐晓曼!
徐晓曼,站在他面前亭亭玉立,性感修长的玉腿在他眼前晃荡,天生丽质,让他一想起来就怦然心动的徐晓曼。
这种"犯罪"的意念让他马上面红耳赤,幸亏他和诗晨总是关了灯在黑暗中"活动",要不老婆肯定会问他怎么了,脸烧成那样。
如果老婆发问,这意念中的"犯罪"会立马变成双重"犯罪"。
他勃起的那物一定会突然萎缩下去,导致他和老婆的"活动"尴尴尬尬地终止。
但人就是这样,兽性的闸门一旦打开,往往是滔滔洪水一泻千里,黑暗中,这意念终于恣意地狂舞起来;黑暗的意念中,他剥下了晓曼的裙子,晓曼雪白的胴体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他面前,这是美的艺术品,这是艺术品中的上乘杰作,玉体横陈,莺啼燕啭,他像一匹饿极的狼一样扑了上去。
一切都天衣无缝,一切都无懈可击,在晓曼风光无限的温柔富贵乡里他恣意畅游,他舒展了一个雄伟男子应有的雄风,而他身下的晓曼,娇喘吁吁,香汗淋淋,他一面长驱直人高歌猛进,一面品咂着嘴,贪婪地在晓曼的乳峰四周吮吸,当舌头下移快到肚脐上部时,他碰到一颗黑黑的痣......
哗的一下,一泻千里,姚诗晨满意地哼了一声,拍了一下他的头,柔柔地说这傻东西,跟个饿狼一样。
陶弘勇果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老婆肚脐上的那颗黑痣。
蠢家伙,那痣还能丢了呢?姚诗晨抱着他的头把它搂到枕头上。
陶弘勇叹了一口气,心里暗念道晓曼的身上会不会有痣呢?
第二天,陶弘勇一觉醒来时,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他伸展一下四肢,通体内外说不出的一种舒服。
感谢徐晓曼,让他和老婆昨晚的"战争"声威大震重振雄风,"直捣黄龙府,与诸君痛饮耳"。
但犯罪的感觉又起,他眼前飘过晓曼的倩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老婆姚诗晨已在厨房里噔噔地剁馅儿包饺子,一定又是他爱吃的猪肉大葱馅饺子:儿子陶新宇懂事地边看动画片边给妈妈剥蒜。
唉!想起这些年总在外漂泊,孩子正渐渐地长大,自己却一事无成;家就跟旅馆和驿站一样,儿子都跟自己生疏了。
难道真的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陶弘勇想想学校里的种种景象,那种郁闷和沮丧又一下子涌了过来。
老公,快起床!一会儿大姐她们还要过来,你这样多不好意思啊!
女人就是这样,像玉兰花一样,给点阳光和露水就灿烂了起来。姚诗晨的声音中透出一种满意和满足,有昨晚的疯狂,为了这个书呆子,受什么罪都值了。
不过在暖洋洋的阳光下看着老婆矮小的背影,陶弘勇不能不承认无论是身材,容貌,还是气质,姚诗晨的确不能和晓曼同日而语。
销魂,床上风情呢?那当然可以以此类推了。
所以,可怜的姚诗晨哪里知道,陶弘勇和她过的只是替代性的生活;深夜的黑暗中,他在借着自己的身体完成他魂飞天外的神游和畅想;陶弘勇看着老婆忙活的背影,心头禁不住一阵愧疚。
然而,这种意念的东西是不会长久的;这种意念上的"偷欢"只会让陶弘勇更加想念远方的南国丽人,一切的一切,当年都曾触手可及;然而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已经遥远,遥远得依稀恍惚,如梦,如烟,亦如尘。
那些风花雪月的美丽往事!
陶弘勇终止了乱想,刚起来收拾床上的时候,大姐姚诗芸和三妹姚诗荷领着孩子们来了,厨房里叽叽喳喳的,整个筒子楼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诗晨已故的爸爸,陶弘勇的老岳父,原来是这个小县的教育局长。
整个姚家,当年同意陶弘勇和诗晨婚事的,只有诗晨自己和爸爸。
为什么呢?他太穷。
但和诗晨一样,岳父看中的就是他一身的才气。
文章中自有富贵气,这孩子有穷衣无穷相,文章中有股蓬勃向上之气,说明穷只是暂时的,日后一定大贵。
于是他和诗晨的婚事一锤定音。
于是他什么时候想起岳父就跟想起父亲一样,总是泪哗哗地流。
但是现在,一想起岳父,那种一事无成的愧疚就越强烈。
陶弘勇终于踏上了南去的列车,列车驶出站台的呼啸声中,他突然有些迷茫,他不知此行最真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其实所有的貌似振振有辞言之有据的理由都遮盖不住他内心的一个强烈的愿望,此次南行最核心最隐秘的目的就是要见到徐晓曼。
临行之际,诗晨温柔地对他说为了让她全家都不敢小看咱们,为了让他在学术这条路上有所成就,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她都无所谓。
这就是北方的女人,敦厚、质朴,给你一种踏实、永远站在地面上的感觉。
如果是徐晓曼,一定不会说这样的话,她的话题根本不会顾及这些世俗,她谈论的永远是那种来自人心灵深处的最本真的东西,飘飘然如羽化登仙,引领着你向上、超越的感觉。
例如一起去旅游,她一定会问你今天出去爽吗,而不会说累了吧饿了吧,这些形而下的世俗话题。
这就是南国的风花雪月的女孩儿,空灵、飘逸、纤尘不染,永远有种要飞的感觉,永远不会停留在地上。
就像鸟儿,即使翅膀折断,也会落在树上,俯视人间万象。
果然,陶弘勇去过母校,辞别导师李思湘,在那个下着冬雨的午后,拨通她的电话,在一个咖啡屋见面之后,她的第一句话就是陶哥这么多年来想我吗?
想。
感觉是什么?
陶弘勇看了一眼窗外,说像这冬雨,潮湿凄凉中有一些无助的感觉。
这就是陶弘勇,一到南方便没有了在北方时的呆板沮丧;即使兜里只有十块钱,也一样的潇洒空灵。
因为一旦进了象牙之塔,他和她是不会考虑这些形而下的世俗的问题的。
不像东山师大的那些姿色也还可以的年轻女教师一样,成天谈论谁谁谁的车几万,某某某的房子有多大,女人,尤其是美女一谈论这些世俗的问题,气质便马上打了折扣,一身好皮囊也给作废了。
当然了,地域差别总是客观存在的:南方人普遍富,北方人普遍穷,真正的富人是从不谈论钱的,甚至不会轻易谈物质。钱,只在商业谈判等很窄的领域里谈。
但从午后到次日晨,徐晓曼向陶弘勇也说了一个世俗的话题,那就是:她上个月离婚了。
像有某种感应一样,上次他一走,她就结婚了;这次她刚离婚,他就又来了。
接着她又说累了,想找个男人靠一靠的时候他就来了。
这时候陶弘勇才看见晓曼依然笑魇如花,依然姣美如玉,但淡淡的画眉之中透露出一丝一闪而过的凄凉;但她还是那样活泼,还是那样阳光,或许沧桑只是写在心底,烦恼和忧愁也只是写在日记里。
他为什么和你离呢?陶弘勇还在关切地探问。
他和我们班的同学,就是学校时和我形影不离的那位同学马娟,他们俩好上了,就和我离了,不说这些了陶哥,我们吃饭去。晓曼站起来,大大方方拉了一下陶弘勇的手,两个人走出了咖啡屋。
窗外,冬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好像跟北方的深秋一样;华灯初上的寒冷的傍晚,更强化了人们与三五好友聚餐痛饮的愿望,餐桌上的徐晓曼一杯一杯地劝酒,两人喝了一瓶葡萄酒,她又叫服务员拿过一瓶白酒来,一杯一杯地和陶弘勇干;陶弘勇暗暗叫苦,后悔刚才不该触及晓曼的伤心事,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女人有心事是藏在心底的,但这酒就是一种坏东西,它像钩子,能把所有人心里的事一件一件地钩出来。
走,去KTV唱歌去。晓曼醉眼朦胧地付了帐,靠在陶弘勇的肩上,所有饭店的人看着他俩跟夫妻一样;陶弘勇想唱唱歌也好,正好可以散了酒,于是便挽着晓曼上了车,驱车向歌城的方向而去。
晓曼,别再喝啤酒了,我给你唱周治平的《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低沉舒缓的音乐响起来,陶弘勇用他略带磁性的男中音缓缓唱道: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有没有机会重来一次;飘荡在秋去春来的日子里,是苦苦隐藏的心事......那曾经疯狂痴情的我和你,坐爱情的两岸,看青春流逝......"
一曲歌罢,徐晓曼已泪落如雨。
那曾经疯狂痴情的我和你,坐爱情两岸,看青春流逝,陶哥,多好的歌词啊!晓曼呷了一口啤酒,幽幽地对陶弘勇说。
不能再喝了,你唱歌吧,我给你点歌。
不,我不想唱,我就喜欢这样一个人静静地听你唱歌。在学校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我唱不好。
你唱得很好,你忘了毕业的时候你和同学们送我到车站,给我不停地唱"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说着说着,两个人手和手相抚,一起唱了起来: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万语,却不敢说出口......当你背上行囊,从此一个人走,深情地回回首,亲爱的朋友,祝你一路顺风......"
唱着唱着,两个人不觉中已相拥在一起,潸然相对,晓曼的泪水洇湿了陶弘勇的衣襟。
陶哥,你说真奇怪,两年前我结婚的时候,当我穿着婚纱,挽着他的手走进婚礼殿堂的时候,我心里头想的却是你,你的面容在我眼前直晃。
怎么会呢?你喝多了吧?陶弘勇扶着步履有些飘浮的晓曼,穿过长长的楼道,拐到电梯口,稍等了一会儿,电梯呼呼而下。
24楼B座016室。
这就是我的家,离婚以后,这房子归我了。晓曼依然微醺薄醉,语序凌乱地对陶弘勇说。
脑袋哄得一声,今晚会有什么故事?今晚是否注定要在狂乱中度过?陶弘勇一下子有种惊慌失措的感觉。
他把徐晓曼扶进房间,晓曼在床上躺了躺,听到陶弘勇在客厅给她倒水,便闭着跟对他说:"酒柜里有咖啡,有茶叶,陶哥你自己弄。"
"陶哥,你知道我们第一次吵架是因为什么吗?"徐晓曼补了补妆,在房间里换上睡衣,一袭白玉一般的丝缎睡裙,丰腴白暂的肩膀裸露出来,两根丝带下垂,那丰满的双乳大半暴露在外。
陶弘勇看得耳热心跳,一时间竟没听清晓曼在说什么。
晓曼走过来,领着他到了她的小书房。
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木偶一样,有一根线牵在晓曼手中。
他和她进了书房。
整个一个墙壁上,整齐有序地垂着一根根红线,红线上密密地缀满了东西。
他走近一看--纸鹤!
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扑到晓曼身边,抱起她。疯狂地向卧室走去。
急促的喘息声,轻哼,灵与肉,男人与女人,原始森林里偷吃禁果的亚当与夏娃,管它有没有诡谲的蛇告诉上帝,由它去吧!
窗外,夜和霓虹灯控制了城市;冬雨已经变成飘飞的冬雪。
有寒流自北方滚滚而下。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晓曼已经上班去了;餐厅的饭桌上放着热好的牛奶、面包、煎鸡蛋,特别让他出乎意料的是,电饭锅里居然还有他爱吃的只有北方才寻常见的和子饭。
这个温柔细腻的女人!
晓曼在一家报社当编辑,有时候也兼任记者,非常忙碌;但这两天她跟家庭主妇一样,下班的时候手里提着各色的蔬菜,放下包,换了衣服便进了厨房。
然后她坐在餐桌边,看着陶弘勇津津有味地享受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总是微笑着问他好吃吗?
上班走的时候她轻轻地吻一下他的头,拍拍肩膀说乖乖果着啊,简直跟年轻的母亲出门时嘱咐淘气的儿子一样。
晓曼走后,他又躺到床上,细细地品味他俩一次又一次的鱼水之欢。
晓曼,天生尤物,风光无限,他一次又一次地骂她的前老公蠢材一个,不懂怜香惜玉,简直就是不解风情。
"陶哥,我和他是有分无缘,和你又是有缘无分。"--晓曼头靠在他怀里,一任他理弄着自己的长发,伤感地对他说。
"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佛家的偈语多么让人感动啊!"他爱抚着她说。
晓曼上班走之后,陶弘勇又不断地想自己这算什么,想起在北方时万分的狼狈与沮丧,想起在东山师大的孤独与隔膜,事业的不顺,家庭里不成不淡不坏不好像老态龙钟的老人一样的生活,老实说他真不想回去了;这次就是带着无限的哀伤从北方的围城里逃出来的,自己还能收拾灰败的心情,披挂上阵,重新杀回去么?
但是是不是晓曼的温柔富贵乡太过销魂太具杀伤力,让自己销蚀雄风,偏安一隅,苟且偷生呢?
是不是"此间乐不思蜀"呢?
要知道在北方的"蜀国"里,那对自己同样痴情的"正统"妻子姚诗晨,一定在念叨着自己的归期;还有宝贝儿子陶新宇,一定会一字一句地问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呢?"
还有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倚门望儿归。
哎!走吧,回吧。
舒适的"寓公"的生活,晓曼的绮罗香泽,窗外的喧嚣的都市,数不尽的车来车往.这些对于自己都是无根的生活,自己必须再度出走,离开这晓曼给他的浪漫而温情脉脉的一切。
而且赶快走,越早越好;就像突然彻悟的罪犯,不再继续作案,离开犯罪现场,走得越晚,罪孽越深。
然而晓曼的温柔像美丽的罂粟花,深度的诱惑,不能不使他临别的时候再度回头。
临别的那天,那不是世纪末的颓败,而是走向新世纪的辉煌乐章;在葡萄酒酒精的作用下,陶弘勇和徐晓曼共同烹制着"最后的午餐"。
陶弘勇梦幻意念中千千次的情景终于真实地出现,晓曼玉体横陈,雪白的胴体放在床上,就像在沙滩上沐浴着日光的美人鱼一样:雪白的身体又像盛开在冰山上的雪莲花,洁白而又娇艳;修长的玉腿,隆起的丰乳,像流动的弧线一样翕缩回的细腰,整个看上去无疑是一件唯美的艺术杰作,或者准确地讲,简直就是十七世纪意大利唯美雕塑家贝尔尼尼的石膏雕塑;而玉腿中间的那一抹黝黑,既像赤子孩童圆脑上的黑发,又像光的作用下,上帝投在她身上的一点阴影。
陶弘勇恣意地享受着这上帝赐给自己的"最后的晚餐",这最丰美,任何人都享受不到的"最后的晚餐";那绝对不是所谓偷情的逮便宜,掐在篮子里就是菜的市侩心理,而是在由自己做主持,向上苍,向天地,进行的一场神圣的宗教典礼或祈祷仪式;整个活动都是圣洁的,庄严的,不容有任何狎词亵渎的:刹那之间,天地肃穆,山河静滞,守望着他俩完成了这神圣而圣洁的关乎宗教和自然两大范畴的"祈祷仪式"。
晓曼曼妙啼啭的轻哼将"仪式"推进高潮,陶弘勇自上而下,由点到面地用脸颊,用唇感受触摸着晓曼酥软馨香的身体;当他翻过身体,用柔荑一样的手抚摸晓曼的后背时,在臀部手感受到些磕绊,他伸头一看,原来是颗圆圆黑黑的痣,遂大惊,身体马上如长河一样一泄千里,瘫在了晓曼的胸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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