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呗!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哟?”
真是芮梅!没想到,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居然还是这么美!
只见她上身穿一件天蓝色的确良衬衣,下身穿一条草绿色牛仔长裤;与十年前一样,依然还是理着一个散发;脸部的美丽轮廓,也丝毫没有改变,只是皮肤已失却了往日清新娇艳的桃红色,而变成了细腻莹润的脂白色,而这,却别有一番少丨妇丨的风味!
“我有点事要到叔叔家去一趟……你到娘家回来啦呗?”
“是的。”
“多年不见。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阙德民充满关切地问。
“你说呢?”
“我猜你过得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坏。”
“怎见得?”芮梅似乎隐隐有些不悦。
“你脸部的消瘦正在说明你过得不是很好,而你迄今没跟你丈夫离婚这点,又说明你过得不是很坏……可这却是最最不幸的一种状态。”阙德民曾经听人说起过她的处境,于是大言不惭,无所顾忌,在心中潜藏着的那个欲魔的唆使下,不知不觉间就说出了这番居心叵测的话。
芮梅听后淡淡一笑,态度很是暧昧。既像是不以为然一笑了之,又像是自嘲式的默认或心悦诚服的赞许。
“你怕不晓得有几恨我哟么?”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不!我能理解当时的你。我完全没有理由去恨你。”
“理解?”芮梅不相信似的加重了语气。
“是的。如果说以前我还多少有点恨你的话,那么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的增多,我越来越理解你当时的所作所为。这道理其实很简单:爱是有其择优性的。女人不能跟谁恋爱就非得跟谁结婚。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女人看重人品也罢,看重相貌也罢,看重金钱地位也罢,都是可以理解的。”阙德民坦诚道。
“我本来是不会离开你的,你不知道我当时气得有多厉害,还写那样的信去给叶倩哇唏。”芮梅半是抱怨半是解释。
“我写了怎样的信?”阙德民不知道她这话是从何说起,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自己想想看。”
“……我都想不起来了……真的想不起来。”
“你的话我到死都记得。你不是在给叶倩的信中说,‘在你和芮梅之间,我发现我更喜欢的还是你’。你大概做梦都想不到叶倩会把你写给她的信拿给我看吧?”
“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我对叶倩说过这样的话吗?”阙德民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曾经在给叶倩的信中写过这样的话。可再仔细一想,又似乎有点印象,“不过天晓得,那也许是在你彻底抛弃了我之后,我一气之下才写了那样的话呢。”
“我记得再清楚不过啦,是你先骂我的,说我‘多方挂钩,择优录取’啦;说我‘八面玲珑,打着如意算盘’啦,连我好心寄给你的复习资料你都不‘稀罕’的……不过现在还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啦。”
她又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来了:她已经是一个有了丈夫的女人,有了孩子的母亲啦。
阙德民真想把她从业已没有了爱情的婚姻中拯救出来。
要是能让她重新焕发出二十六岁女人所固有的青春魅力,那该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