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现得很内疚。
杨姿妈妈问:“就是说,奕晨你容易酒后乱性?”
我连忙替安奕晨解释:“不不不,不是酒后乱性,当时他们喝得酒虽然多,但不至于醉得一塌糊涂。他们是酒后吐真言,把互相爱慕的事说了,这事也就顺理成章了。这事真的是我的错。”
“……”
杨姿的爸妈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说了一阵悄悄话,他们便提前离开了。
剩下我们几个年轻的,气氛又缓和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拘束了,我连忙把桌上的旋转盘转过来,吃没有尝过的菜,心想等会儿出去时一定要跟餐厅的负责人预订一下,半年后我还要来的。
杨姿的大哥和二哥吃着菜,但是表情里似乎对安奕晨仍然存在一丝挑剔。
自古以来,哥哥与妹妹的丈夫都是一个对立的存在,当哥哥看不得妹夫让妹妹受一点点委屈,所以他们挑剔也是情有可原。
吃完饭,杨姿的大哥问:“奕晨。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感觉对你了解得并不够多,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喝点酒,再深入了解一下吧。”
杨姿说:“我也要去。”
“那地方不适合女孩去。”
杨姿立马反驳:“我不能去的地方安奕晨也不能去!他是艺人,不能去乱七八糟的地方,我是他的经纪人,我说了算。”
杨姿的二哥便说:“那打斯诺克总行吧?那地方男人女人都可以去,你和你老板也一起去。”
杨姿这才答应了。
我想到工作室里还有事要处理,只能抱歉地说我先走了。
毕竟这也是他们的家事,但是我让杨姿有什么情况或者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告知我一声。
……
……
几天后,杨姿来工作室上班,但总是愁眉苦脸地。
工作室有一间专门为安奕晨装修的录音棚,还有一个练舞房,安奕晨那几天一直躲在里面练舞,我好次假装若无其事地经过练舞房,都看到安奕晨满头大汗地练舞。
我猜他们一定是受到了什么阻碍了。
我没有主动问。因为我知道杨姿肯定会忍不定跟我说的。
果然,那天中午杨姿愁着脸进办公室找我:“扶桑姐,你中午要不要跟我出去吃饭?我请客。”
我说:“好啊,中午等我忙完了就叫你。”
“一定要叫我哦。”
……
中午吃的是韩式料理。
旁边的烤肉发出阵阵美味的香气,令人垂涎三尺。但对面的杨姿却无动于衷。她的皮肤很好,圆圆的脸蛋在餐厅里显得红朴朴的,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显得没有光彩。
我用菜叶包了一个烤肉递到她面前:“小姿,吃一块。”
她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咬着,又喝了几小口酸辣汤。
我倒是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问:“小姿,你明明有话跟我说的对不对?那天安奕晨和你两个哥哥玩得还行吧?我记得安奕晨打斯诺克也不差啊,难道被你两个完爆了?可是也不至于啊,球技差的人多了去了,就算你让成吉思汗来打斯诺克,他不一定打得过我呢,是不是?”
杨姿这才噗嗤地笑了笑,可是很快又陷入了忧愁里。
她终于决定告诉我了,“不是我哥哥的问题啦,我妈妈都同意了,可是我爸态度不明朗,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就说趁我现在还没有怀孕,再交往几年看看。”
我笑着说:“可以啊,趁你们现在都年轻,过过二人世界不是更好吗?”
“可我想……”杨姿说到这里,露出很不好意思的神情:“我希望得到全家人的祝福啦,而且我也不想拖太久,听说恋爱太久爱情会变淡,早点结婚早点成为亲人也好。我爸以前最疼我了,什么事都由我作主,我最希望得到他的祝福。”
我有些心酸,因为我从小没有父爱,所以我并不能理解杨姿的心理。所以我只能从商业的角度去想这个问题。
想了一会儿,我说:“都说丈母娘看女婿只会越看越喜欢,但岳父对女婿是有一种厌恶心理的,你爸爸和安奕晨接触得少,安奕晨这个人呢,是可以努力,可是他的努力方向肯定都在你身上,照他那清高性格是不可能像个马屁精一样在你爸面前转来转去的。所以呢,我们要迎合你爸爸的口味与喜爱,找一个能说服他的人。”
接着我问杨姿:“你爸平时有没有一些他特别信任的人?”
杨姿想了想,说:“信任的人……我知道他以前特别听我爷爷的话,但爷爷去世了。平时的亲戚嘛,因为我爸的身份和地位,他们也都是半真半假的,而且我亲戚们对奕晨也不熟啊。”
我喝着汤,又用菜叶包了块烤肉放进嘴里,觉得这个问题很棘手。
却在这时,杨姿一拍大桌子,兴奋地说:“我知道了,彦博哥哥。”
“钟彦博?”
是啊,我想起来了,杨姿在安奕晨第一次演唱会时突然在酒店,那时候她就说了,她爸爸只放心让他在钟彦博的公司打工,别的地方都不让她去。
杨姿说:“要是让彦博哥哥来当说客,说不定我爸爸就同意了。”
我嚼着肉:“也行,那你自己去找找钟彦博,看他能不能说服你爸。”
……
……
下午,杨姿从钟彦博的公司回来了。
中午还眉飞色舞一脸期待的她,现在又成了愁眉苦脸的样子。
她无精打采地走进我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我面前的沙发上,像个树懒一样摊着。
我把手中的剧本合上,连忙问:“怎么啦?是不是太高估了钟彦博,连他出马都搞不定你亲爱的粑粑?”
杨姿摆摆手:“不是啦,是彦博哥哥不肯帮我。说这种做媒的事让一个大老男人去干,很丢脸,他才不干呢,就这样打发我回来了。”
我噗地笑了。
这确实是钟彦博说得出来的话。
“那小姿你只有让安奕晨努努力,赶紧把岳父搞定喽。”
杨姿无力地说:“让他怎么努力呀?他那个人,眼前除了我只有音乐,让他去做这些拍人马屁的活儿,围在我爸说好话,也不是他干得出来的,奕晨就喜欢别人欣赏他,最好见面就恭维他是个才子,这样才能满足他的自尊心。”
我说:“不拍马屁,送送礼啊,送点老人家喜欢吃的喝的。”
她说:“也送过了,我爸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的。”
“那安奕晨就这样放弃了?”
“倒也没有放弃,他还是一样爱我,就是我不想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他现在只觉得自己是头猪,拱了我爸辛辛苦苦种了二十几的白菜。他当然希望我爸能把白菜亲自送给他。”
我又笑了。
杨姿这时眼神突然固定在我脸上,看了我好一会儿。
我被看得心里发毛,“小姿你干嘛呢?”
她突然从椅子上弹起,两步就窜到我身边,抱着我的胳膊说:“扶桑姐,扶桑姐姐,好姐姐,这事你一定要帮帮我,这关系到我下半生的幸福哦。”
我哭笑不得:“我不是一直给你想办法吗?已经很尽心尽力啊。”
杨姿说:“扶桑姐,你去跟彦博哥哥说说,他一定会听你的话的。”
“我?”我马上拒绝:“不行不行,我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你别让我和他说话了。”
杨姿抱着我的胳膊,不停摇晃着,“扶桑姐,你去一下嘛,去一下嘛,等我和安奕晨结婚了,你当我的伴娘好不好?听说当伴娘好好玩的,等我有了儿子,认你做干妈。”
“又是当伴娘,又是干妈,这种既要出力又要出钱的事,我不稀罕的。”
杨姿改为抱我的大腿:“那我当丁丁的干妈,我对她视为已出,给她买吃好的,给她买漂亮的衣服,将来你当了妈,我也认你孩子当干妈,我不怕既出钱又出力,反正我有钱又有力气。”
……
……
我几乎是被杨姿像押犯人一样押到凯纳集团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我在,杨姿到了凯纳集团变得特别有底气,她直接走到前台接待跟前说:“通知钟总,他最想见的人现在也想见他。”
前台小姐莫名其妙:“小姐请再说一遍。”
杨姿说:“跟钟总说,姓梁的姑娘来了!”
两分钟后,我们便到了钟彦博的办公室了。
进去了,钟彦博见到是我,眼里有一丝转瞬一过的光茫,他从办公桌前站起来,“扶桑你来了?”
杨姿抢着说:“彦博哥哥,扶桑姐是我带来的,你要感谢我,还有,等会儿不管扶桑姐提什么要求,你都要满足她,知道吗?”
钟彦博点点头:“好,我一定会满足她的,我什么时候没满足过她?”
这……句话太暧昧了好不好?
接着杨姿便把我往前面一推,甩下一句话:“扶桑姐我在外面等你,你不用急,慢慢说,我等人很有耐心的哈。”
“……”
杨姿出去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钟彦博。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办公室里的小喷泉不开了,现在这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见。
“扶桑,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钟彦博说。
“前段时间不是见过了吗?就在这间办公室里。”
钟彦博又说:“先坐一会儿吧。”
他带我到办公室另一边的沙发前坐下,我坐下来了,他又优雅地泡起茶来了。
“钟总不用麻烦了,小姿还在外面等我,我把事情说了就走了。”
“小姿等人很有耐心的,倒是你,来都来了,不喝杯茶就走显得没有诚意,而且我知道你是有事来求我的。”
他把一细细的茶杯放在我面前。
我只好端起来,一下子喝完。他又倒了一杯,微笑地看着我。这个样子就像一个大哥哥在看一个小姑娘似的。
“小姿逼你找我……是为了她的终身大事吧?”他又把我的茶杯满上了。
我点点头,“你刚刚不是说了,不管什么事都尽力满足我的吗?”
他却坏坏地笑了,改为坐在我身边,还往我身边挤了挤。
我旁边挪了挪,他又挤了过来。
“除了这事,你别的方面有没有要我满足你的?”
我脸红了红,说:“没有了,你答应我这件事就行了。”
今天这办公室不但小喷泉停了,连冷气也停了吗?为什么里面这么热呢?
他又看笑着看我:“可是,我不做亏本生意啊,我答应你这件事了,你也要为我做点什么才对啊,是不是?做媒这种事很麻烦,要是成了我就促成了一桩美事,还有红包收。可若是说服不了,我也很尴尬的,毕间小姿的老爸是长辈嘛,万一我被轰出去了,岂不是面子全丢光了,你也知道我好面子怕丢脸的……”
我阻止他:“行了,不用说了,你直接说你的要求,要什么报答?”
他把脸凑过来,坏笑地说:“亲我一下总要吧?”
“……”这一趟来得真是亏大了,不应该答应杨姿的。
我站起来正准备走。
可一想到杨姿那小妞还在外面等我,便又坐了下来。钟彦博坐在我旁边,坏笑着看我。
我在他脸上像小鸡个琢米似的琢了一口。
“好了,这样可以了吧?”
钟彦博却把我的脸扳过来,让我的看着他。
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目光变得专注,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这样的目光……
心里明明知道这样不行,他这样的目光会让我沦陷,可我竟觉得身子一动也动不了。
少顷,他的唇覆盖在我的唇上。
柔软的唇瓣交织在一起,久久地缠绕,我仿佛处身云端,躺在白云上,暖和的阳光把我包裹着,又似躺在一只宽大的摇篮里,有人轻抚我的脸……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钟彦博把嘴唇移开。
而我却仍然沉浸在他温柔的吻里,无法自拔。
“扶桑……”他轻轻唤我。
我张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想清目前我和他的处境,往事一幕幕呈现。
仿佛从一个美梦中醒来,而现实却是另一个极端。
我下意识地推开他,慌乱地想要跑出去。
跑到门口,我停下来了,深呼吸后,我看着他:“钟总,你要的吻我已经给过你了,请你遵守你的诺言帮帮杨姿。”
……
……
周末的早晨,我难得起了个大早,给家里负责照顾丁丁的阿姨放一天假。
早餐过后,我和丁丁在院子里玩过家家的游戏。
小孩子长得可真快,和我相处不到一年,越来越有小美女的样子了,眉眼之间也有沈家佳的风韵了。
沈家佳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漂亮中又带着一丝潇洒的中性美,丁丁便是遗传了她妈妈的大气,不喜欢拘拧于小节。
“姑姑,把铲子给递给我一下!”丁丁说。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把铲子递到她面前,她皱皱眉,但没有不耐烦:“姑姑,我要的是那个大的铲子,麻烦你了。”
我笑了笑,把大铲子递给她。
没几下,她就挖了一大团黑泥,而且完全不嫌弃黑泥脏,不一会儿就把黑泥搓成了一团。
我问:“丁丁这是什么呀?”
“馒头!”好干脆的回答。
“……”
正玩着,却听到外面有车子的声音,轰隆隆的,只有凯迪拉克的跑车才有这样的声音。
那黄色的敞蓬跑车轰隆隆地停在了我家门口,车里一大一小。车停好后,下来一个男人。
喜欢开这种跑车的男人,自信心都非常强,也特别自恋,还特别大男子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