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美美来了几次我家,想要见我一面,但都被我关在门口了。
验DNA的事情是我要求的没错,小时候我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一直想知道,只是我妈不让问。她越不让我问,我就越是想知道,这件事便一直成为了心里的刺。我想不管是谁,都希望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我现在终于拔掉了心里的这根刺,但不代表我就一定要落叶归根。
韩美美最后一次来的时候,我去了小区门口,和她隔着铁栅栏对话。
她眼里有些泪水,看似激动,想要抚摸我的脸,“扶桑,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没有走近,“韩女士有事吗?”
在我的记忆里,她一直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贵妇,曾经居高临下地甩给我一张支票,好让我离开钟彦博。
“韩女士……”她有些吃惊。
“不然你觉得我应该叫你妈妈吗?对不起我办不到,我同情你以前的遭遇,如果换成我的孩子被人掉了包,我也不能接受,但我对你只有同情,坦白地说,我们之间不太熟。”
“那,你叫我阿姨……”
“韩阿姨,那你有话就说吧。”
她怔怔地看着我:“对不起扶桑,我以前确实伤害过你,我很想补偿你,你想要什么吗?你跟我说,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跟沈兆言一样的腔调。
我摇摇头:“韩阿姨,若我说想要小时候失去的母爱,你一定给不了我吧?我现在都这么大了,已经不需要母爱了,你要是现在认我,反而会成为我的负担,你将来年纪大了生病了,我还要在你床前侍候你,所以你走吧,我们之间最好什么关系都不要有!”
我转身回屋里。
只听到后面传来隐隐的啜泣声。
……
何雪莉因为沈思晴说了慌,把四个月的身孕说成了钟彦博,差点让她得了一个不是钟家血缘的孩子,所以她现在对沈思晴的好印象也消失了,她现在对我和钟彦博的松口了,说让钟彦博决定,他爱娶谁就娶谁吧。
钟彦博自然高兴。
只是,他和沈思晴的离婚证还没有办下来,还需要消耗一些时间。
而我也觉得身心疲惫。
厨房里。
酸甜排骨的味道传到客厅,我放下手里的杂志,往厨房走去。
高大的男人手握锅铲翻着锅里看上去金黄的排骨,他的背影因为专注所以显得性感。
我走到他身后,轻轻地拥住了他。
他握住了我的手,温柔地说:“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吃了。”
我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感受他暖暖的温度,以及他身上特有的味道,点点头:“好的,等会我们一起吃饭。”
柔和的灯光下,钟彦博坐在餐桌对面,夹起一块排骨喂进我嘴里:“多吃点,我难得有时间下厨的。”
当真是外酥里嫩,酸酸甜甜的非常有味道。
“彦博,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我笑着问他。
他也笑着看我,他笑起来非常好看,我越来越喜欢他了。
“你说过……你在美国有一套房子,那个地方非常隐秘,那个地方是不是跟大卫家很近啊?”
“问这干嘛?难道你现在就想过去吗?”
我狡黠地笑笑:“我想考验一下自己的认路能力,还有外语能力,加上一个人独自生存的能力,所以……我决定明天就寻找你说的那一座小屋。”
他放下碗,走到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他的脸贴着我的脸:“扶桑,你是不是累了?”
我笑着摇摇头,但不一会儿又点点头。
在他面前,我其实不需要隐瞒什么。
“彦博,我考虑了很久,虽然我一直在娱乐圈混着,但是说心理话,那个圈子其实并不适合我,我想做一些自己真正喜欢的事,可是我现在又不知道做什么。所以,工作室现在已经转手给杨姿打理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具体要多久,我也不知道。”
“好的,扶桑,你若是累了,可以去那边玩一段时间,就当作度假。”
我点头,对他撒了一个娇:“那你把那边的钥匙给我。”
“好,顺便我再告诉你地址?”
我摇头:“不,我要自己找,我相信自己可以找得到的。”
“那……你在那边等我,等你想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你就打电话给我,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把凯纳转手给我妈,我们两个在那边过着世外桃源的日子。”
我亲了亲他:“恩,就这样说定了。”
他又搂紧了我:“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我会非常想你的,你得先把我喂饱,不让我太饿了。”
我正要夹起排骨喂给他,但却被他推开了,“不是这样喂这个,是那个。”
我红着脸:“那个是哪个?”
他把我抱到沙发旁边,压下来,并且动手解我的衣服:“那个就是这个!”
“讨厌……”
……
……
凭着以前的记忆,我来到了美国,找到了当年大卫所在的那个镇。
美国的小镇很大,但人却是极少的,好几公里才会依稀座落着一处农庄,我身上只有钟彦博给的钥匙,完全不知道哪个地方才是钟彦博的小屋。
我在旅馆住了几天,也找寻了几天,每天都穿着牛仔裤与T恤,背一个包在镇上走着。
此时正是深秋,镇上的枫叶都红了,远远看去,非常好看。
可是彦博,你的小屋究竟在哪里?
直到有一天,我乡村的公路走着,一辆敞蓬的吉普车从我身边经过,车上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对我吹口哨,我知道这里的人豪爽奔放,加上现在又是白天,没有闪躲,只对他们报之一笑。
后来,吉普车停在我面前,扬起一阵尾烟。
车上,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大胡子男人从车上跳下来,我看着这个人,惊讶地喊起来:“大卫,真的是你吗?”
……
大卫请我到他家坐了一会儿,我用蹩脚的英语跟他聊着天。
知道我要找钟彦博的小屋,他惊讶地说:“我也不知道他的小屋在哪里?你确定他真有的房子在这一带吗?”
我点头:“他不会骗我!”
第二天,我仍在旅馆睡着觉,后来被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吵醒了。不久后,大卫过来拍我的门,兴奋地说:“扶桑,你出来!”
我出去了。
眼前的情景让我惊呆了,旅馆门前的空地上停了一辆直升飞机。
大卫说:“与其让你一个人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下去,不如我开直升飞机跟你一起找,看看哪户人家比较可疑就知道了!”
我笑着上了大卫的飞机。
直升飞机在小镇的上空徘徊着,我往下看去,农田,村庄,茂密的小树,红彤彤的枫叶。
这边的庄园全都已经住满人了。
“扶桑,你看到你的小屋没有?”飞机上,大卫大声问我。
“还没有呢,再继续找找。”
后来,飞机飞到一座山谷上空。
我突然看到山谷里有一片粉色,那片粉色与与其他颜色格格不入,那一片粉色之中,露出屋角的一一隅。
“大卫,会不会是在山谷里?”
“哪里?”
“山谷下面,粉红那里。”
山谷上面有一块空地,那里适合停飞机。机门一开,我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
眼前的景象让我感到大为震惊。
在飞机上看到的粉色,竟是一大片的秋海棠。
钟彦博告诉过我,秋海棠的花语是守候。
秋海棠后面,是一座典雅的庄园,跟美国这边的欧式风格不同,这是中式的,就像我们中国江南地区的风格,有凉亭小院,有假山花池。
莫非就这里就是……
我拿出钟彦博给我的钥匙,正准备开门,却在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白皮肤金头发的妇女。
如果这里是钟彦博的房子,为什么会住着美国人?我以为自己想错了。
却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一句话:“Areyoufusang?”
fusang?我没有英文名,钟彦博说我就叫fusang。
我点点头,那女人笑着说:“welcome!”
她说欢迎我?那么,这真的就是钟彦博的房子?
我喜极而泣。
……
女人叫墨菲,是当地的一位园艺师,钟彦博请过来护理这一片秋海棠的。我来之后,她又教我去哪个超市买菜便宜,教我开车,甚至教我园艺。
墨菲的家里种了很多的盆栽,美国这边的农民很富裕,喜欢养花植草,这些盆栽在美国这边非常赚钱。一开始我也只是跟着她乱捣鼓,后来却渐渐爱上了这样的工作。
清晨,在鸟儿的叫声中,迎着露水给花草们松土,浇水,除草;下午,在墨菲的院子里跟她喝咖啡,听她讲解各种花草的习惯与培栽方法,晚上,把一些盆栽搬到暖房里……一天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