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飘雪冷冷一笑:“是啊,与你有关系吗?”
“你这样对得起冷云轩吗?”想想奶奶对向飘雪的评价,沈家佳现在也觉得迷茫,向飘雪究竟是后来变成这样的,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女人?
“呵呵,冷云轩?他现在对我正死心塌地呢,不管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都不要你只要我,你担心他不如担心自己,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沈家佳正要发火,但想想向飘雪说得没错,她只是一个即将被冷云轩抛弃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管向飘雪?
她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咔嚓咔嚓地照了几张相。
向飘雪这时才紧张起来,问沈家佳:“你在干什么?“
沈家佳收起手机,“我把你的事告诉冷云轩。“
她正准备走,却被向飘雪拦住了:“要走可以,把手机留下来。“
“我偏不。“
向飘雪跟旁边的几个男人使了使眼色:“把她给我拦下来!“
咻地,那几个穿着花花绿绿,还叨着一根烟的男人便站在沈家佳面前,拦住她的去路了。
数了数,一共有六个人,而且全是体格健壮的男人。
沈家佳倒吸一口冷气。以她的实力,摞倒三四个男人没有问题,五六个的话……
正说着,一个男人便过来要抢她的手机了。
她一脚把那男人踢倒,那几个男人都愣了愣,“哟,有两下子,看来是练过的。“
沈家佳正想拨腿就跑,但不一会儿那些男的又围上来了。
她奋力地打着,又摞倒了一个,其中一个还被她打了一拳眼睛,那男人的眼睛马上就肿得像熊猫眼了。
这下子,更是把那群男人都激怒了。他们一人抱住沈家佳的腿,一人抱住沈家佳的腰,不一会儿就把沈家佳放倒了。
她的手机也被那些人抢了去。
向飘雪把沈家佳的手机拿过来,把里面的照片删了,再把手机狠狠地砸到沈家佳脸上,她被砸得吃痛一声。
其中一个男人问:“怎么处置她?要不……把她抱回去,哥们几个玩玩?“
向飘雪马上喝了一声:“这种货色有什么好玩的?孩子都生了,黄脸婆一个。“
接着她狠狠地把脚踩到沈家佳脸上,冷冷地说:“以后少给我多管闲事!“
那帮人走后,沈家佳仍然一个人趴在地上。
地上,是散落了一片的板粟。
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痛。
……
……
说好了去买板栗的,却半天也没有回来,冷云轩担心路上出了什么事,便给沈家佳打电话。
“我在家里,”沈家佳说。
“不是说了去买板栗吗?”
“哦,我中间出了一点事,所以回来了,医院那边你先看着吧,我今天就不过去了。”
挂了电话,冷云轩觉得有些疑惑,沈家佳虽然说笨笨的,但不至于做事这么没始没终的。
傍晚,奶奶睡觉后,他让护工看着奶奶,然后自己带丁丁回了飘雪山庄。
沈家佳不在客厅,保姆说她一早就回了房间。
冷云轩上了房间,看到沈家佳一个人坐在床上,背对着他。
“沈家佳,”冷云轩喊了一声。
沈家佳这才回头看了冷云轩一眼。
“你的脸……发生什么事了?”冷云轩走过去,盯着她的脸。
一边脸全肿起来了,几条红印子清晰可见。
沈家佳见到冷云轩眼里流露出来的关切,她有些许感动。
她看着冷云轩,说:“如果我告诉你,这是向飘雪弄的,你会相信我的话吗?“
“飘雪?“冷云轩不太相信。
接着,沈家佳就把下午发生的事情都跟冷云轩说了。
冷云轩听着了之后,安静了片刻。
沈家佳期待地看着冷云轩:“怎么了?你不相信吗?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家佳……”冷云轩的眼里开始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我知道,飘雪回来得突然,她一回来你就要跟我离婚,你心里难受,但是请你不要编出这样的话来中伤她。”
“我中伤她?”沈家佳不可思议地看着冷云轩,她接着指着自己脸上的伤:“难道我故意把自己的脸弄伤去中伤她吗?”
冷云轩仍是相信向飘雪,“家佳,你脸上的伤我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但绝对不是飘雪弄的。”
沈家佳眼中噙着泪水。
她本来就很委屈了,竟没想到这个男人到现在还保护着他喜欢的女人,而不相信她。
“冷云轩,我本来以为你会相信我,保护我,但是事到如今,我想我们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你那天拟的离婚协议呢?我现在就想签。哦不,协议你改改,你的东西我一样都不要,我只要丁丁。“
冷云轩看着沈家佳,有一丝不忍。
这时,保姆上来告诉他:“飘雪小姐过来了。“
她?
楼下,向飘雪一个人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显得楚楚可怜。
“飘雪,你怎么来了?“冷云轩见到向飘雪,自然很高兴。
沈家佳也跟着出来了,她倒想看看,向飘雪现在会怎么跟冷云轩演戏。
“云轩,“向飘雪的声音很是温柔,也很弱,而且她的脸上看上去有些苍白。
“飘雪,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冷云轩关切地问。
“云轩,我昨晚练舞了,你知道我以前喜欢跳拉丁,后来就去睡了,早上醒来后,不知怎么地就感觉头晕晕的,后来还去了一趟医院。都说人在脆弱的时候就特别想念喜欢的人,我没有别的亲人了,所以我就来找你了。你现在不会不方便吧?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事,没有打扰到我。“这么温柔体贴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沈家佳口中的那个歹毒的女人,他认识向飘雪都这么多年了,又怎么会不了解她的为人。
“云轩,我……“向飘雪正要站起来,身材却缓缓地倒了下去,冷云轩连忙扶住了她。
“飘雪,你现在身体很虚弱,我带你去医院。“
“不要……”向飘雪阻止他:“只是血糖有些低,可能是没有吃东西的缘故,我等会吃点东西,你再陪陪我就行了。”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草莓蛋糕,”向飘雪说。
“好,我马上去给你买。”
冷云轩正准备出去,沈家佳叫住了冷云轩:“云轩,她在演戏,你不要相信她!”
冷沈云回头,莫名地看着沈家佳:“沈家佳,你够了!”
“……”
冷云轩出去后,向飘雪挑衅地看着楼上的沈家佳。
沈家佳在那一刻如心死灰。
……
……
沈家佳又累又委屈。
也是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感情的事不是自己努力去追求就能得到的,就像以前的邱建西,还有现在的冷云轩。
她始终不配拥有爱情。
她回到房间去,直到这时她才想起要给扶桑打电话。
电话一通,她就“哇”地哭了起来,各种诉苦,把自己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都跟扶桑说了。
好久之后,扶桑轻轻地安慰她:“家佳,我比你更惨。“
接着,扶桑也把这段时间以来关于钟彦博的事情跟沈家佳说了。沈家佳听完之后懊恼不已。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惨了,没想到扶桑比她更惨。扶桑现在一定很需要她吧。
“扶桑,你在哪里,请一定要告诉我。“
“我在南美沿海的一个小镇,我相信彦博一定活着,所以我要找他。“
“扶桑你等等,不要害怕,也不要无助,我马上就来找你,我会保护你,跟你一起找你的爱人!“
冷云轩把老太太从医院接回来了。
原以为回来后,会像往常一样看到丁丁在客厅玩,还有沈家佳在客厅或忙碌。或在听老师珠宝设计专业课程。
但,客厅里只有保姆在忙碌着。
“丁丁呢?”老太太问保姆。
保姆摇了摇头:“早上的时候,沈小姐就带着丁丁出门了,好像……还拿着一个旅行箱,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出远门?
冷云轩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虽然豪华奢侈,但却少了什么,只让人觉得内心很是失落。
“奶奶,我上房间看看,”冷云轩脸上有一丝慌乱。
“快,快去看看!”老太太也急了。
冷云轩跑上二楼,先回自己的房间。
沈家佳没有在里面。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衣柜里少了几件她常穿的衣服。
他又跑到丁丁的房间,同样没有看到丁丁,丁丁的玩具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不见的只有她常常玩的那只芭比娃娃,还有几条老太太送给她的公主裙。
她们……走了?
沈家佳的那张告别信是在奶奶的房间找到的。
她不跟冷云轩告别,只跟奶奶告别。
奶奶:我考虑过了,我与云轩或许真的没有缘份,强留下来只会令大家都不开心,所以我决定成全他们,奶奶,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家佳不孝,希望下辈子能当您的孙女。再好好孝顺您。家佳字。
沈家佳的字也不怎么好看。但却写得端端正正,下笔的力道也很重,纸张的下方还有一滴水印,也许当时她流泪了。
告别书的下方还有一张离婚协议书,那张离婚协议书是沈家佳重新拟的,只有两条,一条是她净身出户,一分钱都不要,另一条女儿丁丁归她。
奶奶看着这张告别书与离婚协议书,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留不住这么好的女孩子。”
说罢,她便转身出了房间。
冷云轩竟也感到非常的失落。
……
……
晋城,一架飞机正直冲云宵。
飞机上,沈家佳接过空姐递过来的快餐。数量不多的米饭。米饭上面铺了薄薄一层牛肉汁,还有几条青菜,再加一小块面包。
不算很丰盛,但是能吃饱。
她细心地帮丁丁撕了盒饭外面的塑料膜,再把一次性的叉子勺子递到丁丁手里,有些讨好似地说:“丁丁,在飞机上要吃饱一点,我们要飞二十多个小时呢,还要转三次机。”
丁丁张着大眼睛,眼里似懂非懂:“飞了二十多个小时就能见到姑姑了?”
“是啊,不是跟你说了吗?姑姑现在非常伤心,我们必须马上见到她,这样她才有足够的勇气去找钟彦博叔叔。”
丁丁有些伤感:“希望早一点找到彦博叔叔。”
沈家佳自己也吃着盒饭,说:“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
她欲言又止。
丁丁问:“就是爸爸不打算要我们了,他要娶那个飘雪,然后跟飘雪再生新的宝宝,对吗?”
沈家佳沮丧地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不到五岁的孩子,能不能不这么聪明?”
丁丁看了一眼沈家佳:“昨天你跟爸爸还有飘雪阿姨聊天,我都听到了,爸爸不相信你脸上的伤是飘雪阿姨弄的,他相信那个飘雪但是不相信你,可是我相信你。”
沈家佳挺感动:“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你这么傻,哪能编出这样的谎话来?”
“……”
“而且,既然爸爸也不喜欢我们,我们留下来也是自讨没趣啊。”
沈家佳在丁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可是,丁丁如果你留在飘雪山庄的话,可以享受最好的教育,将来前途肯定无限光明的,可你跟着我,以后只能四处流浪。”
丁丁咬着叉子:“可我又不能不跟着你,要是我不跟着你,你一个人一定没办法好好自己的。”
……
……
南美。
机场上,沈家佳终于见到了扶桑,只几个月没见,再次见面,却仿佛已是沧海桑田,似乎隔了几个世纪。
两人一见面就抱头痛哭,看到这样的情景,丁丁也忍不住落泪了。
扶桑住在南美一个叫都里的镇上,那里是海盗船上岸的小镇。
从机场去都比镇需要坐一趟巴士到另外一个直辖区,再坐船过江,然后才到都比镇。
这个小镇同样很落后,但是小镇上有一些破旧的旅馆。
扶桑把家佳和丁丁带到自己的下榻的旅馆,那旅馆很是破旧,被子也有些发霉了的味道。
旅馆老板是个黑人,见扶桑领着朋友过来,他很是热情,还帮扶桑把被子拿出去晒了晒。
扶桑把家佳的行李放好,说:“我已经在这里找了两个礼拜了,逢人就打听,这里的人都认识我了,这个老板挺同情我的,常给我一些家里吃不完的玉米棒,让我带在身上一边找一边吃。”
家佳拍了拍扶桑的肩膀,安慰她:“没关系的,我们三个一起找,人多力量大,肯定能找到彦博大哥的。”
也是来到扶桑这里,沈家佳才发现,原来跟扶桑比起来,自己的感情问题是多么地微不足道,不值一提。扶桑和钟彦博现在面临的是生与死的考难,而她不过是一厢情愿。
那晚,三人躺在旅馆一米五的床上,南美的空气潮湿而温热,屋里点着蚊香,丁丁已经睡着了,沈家佳和扶桑一直聊到天亮。
……
……
接下来,她们又拿着钟彦博的照片去了小镇别的地方找,一路找一路问,连续找了十多天,足迹几乎已经踏平了小镇所有的角落。
但是,一无所获。
“扶桑,找不到,怎么办?”旅馆里,沈家佳累得筋疲力尽,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再看看自己脚上的那双白色安踏运动鞋,橡胶底几乎都磨平了。
反而是丁丁不喊累,小家伙同样走了这么远的路,回到旅馆自己去倒了杯水喝,然后趴在床上,没两分钟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