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流走的时候在想什么.”柯言的声音似乎比米肃的还要脆弱.
发出声音的那一瞬间.米肃心脏突然就平稳了.换成了一种细细麻麻的痛意.向大脑冲去.
他一定很伤心很震惊吧.毕竟是自己亲骨肉.米肃张张嘴.心口在拉扯.
米肃抓住被子才沒让自己抖得更快.“什么也沒想.”
柯言的呼吸依然沒有安稳下來.甚至喘得更厉害.随后他转过身去.背弯下來.行成颓废的模样.
“我以为你是闹着玩的.”柯言撑着额头.下一秒语气突然加重.“米肃.你有种.”
你有种.
米肃沒由來的心里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迅速散布四肢.
柯言脚步飞快的走出病房.连门都沒关.米肃以最快的速度冲下病床.慌慌张张的追了出去.
“柯言.”空旷的楼道突然响起米肃尖锐的声音.一瞬间所有灯都亮了.把柯言匆匆的背影照得若有若无.
米肃沒想到会严重成这样.也沒想到自己心软得舍不得他难过一点点.
外面依然很冷.米肃还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赤着脚追到楼下.一路紧追不舍.生怕他这一次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一路追一路喊.医院门口的保安从窗口探出脑袋查看动静.一看这情况也沒把头收回去.估计是想看看好戏.
最后停下來的还是柯言.
他与米肃的距离有十几米远.停下來之后转身直奔米肃.米肃刹住脚.改为走.看见柯言气势汹汹的走过來.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
一时语塞.
柯言脱掉自己的大衣.不由分说的往米肃身上一盖.浓浓的男性气息瞬间围住自己.米肃才警觉自己手脚冰凉.手指紧扣住他要收回去的手.眼神倔强的看着他.
“放手.”柯言一用力.把手收了回來.
米肃见他又要走.连忙抓住他的衣服.“柯言……”
柯言冷冷的拨开她的手臂.“别逼我动手.滚回去.”
然后不留恋一秒时间.转身就走.
米肃被他的怒吼震得有些懵.但死也不撒手.沒什么想法.条件反射的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柯言又要推开她.突然抓住自己的手就松了.胸腔也松了一样.转身去看米肃是不是哭了.
然而并沒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拉住米肃.带着睡意的声音.“你瞎折腾什么.让他走.”
柯言拳头握得泛青.真的走了.听见身后还在拉扯.
“你他妈有病啊.你丫放开我.松手.”
“你刚做完手术不能受寒.不然有得你受.跟我回去.”
“操你妹的.放手.”
医生不耐烦了.“你怎么那么多事啊.”
然后运用他作为男性的优势.把米肃一拦腰.抱了起來.
“你他妈放我下來.卧槽.我让你碰我了吗.放.我.下.來..”
医生果真把米肃放了下來.不是他怕米肃的鬼嚎.而是看到已经走了老远一段距离的男人突然停了下來.回头虎视眈眈的看向他们这边.
见他把米肃放了下來.柯言到底还是沒有冲回去.
米肃又要跑去追.医生凉凉的开口.“你要是等会不怕姨妈痛得滚來滚去.你去.”
米肃跑了两步.还是沒再继续往前走.
脚底传來的凉意刺得骨头疼.
“我完了.”
米肃只是说.
“反正是他先出轨的.看样子刺激不小.你不是该高兴吗.”医生抓抓头发.“赶紧回去睡吧.我明天还有场约会.”
在办公室说得那么凄惨.要他演戏报复这个狠心的男友.现在怎么突然这么舍不得了.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要不是他是院长的儿子.一百块钱哪里敢跟她胡闹.
米肃颓败的回到病房.满脑子都是那句你有种.
看吧.你真有种.什么火你都敢点.
一晚上沒睡好.米肃在病床上挣扎.是要多睡会还是起床把姨妈巾换了.要是漏了可不好.可是好困啊.才刚刚睡着.
就这样反复挣扎.隔壁一觉睡到天亮的陈小然推门进來了.推开门的一瞬米肃睁开眼疲惫的看着她.她立马脚一跳往外走.边走边嘀咕.“我说怎么有点不对劲.光顾着自己吃都忘记给她带早餐了.”
米肃.“……”
哎.历史留存下來的失败品种.
再眯了一会.米肃深感不适.还是起床去把大姨妈伺候了.
迷迷糊糊的提好裤子走出來.打算再回去睡个回笼觉.一倒在床上背上摁着个奇怪的东西.扯出來一看是刚开封只用过一片的姨妈巾.
沒睡醒就是这么邋遢.之前这玩意是藏哪來着.
不想想这些沒用的.米肃拿着那东西往被子下面一塞.闭上眼睛睡觉.
刚合上.眼皮猛的又睁开.
等会.刚刚她看到啥了.
脖子一伸.往门口的方向一看.眼睛立刻直了.
下一秒.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來.目瞪口呆的看着桌子旁边手里端着一碗什么汤的柯言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平平淡淡的看着她.
咕咚……
柯言似乎保持那个姿势很久了.看见米肃终于知道了他的存在.才端着那碗汤慢慢走过來.
嘿.昨晚上不是还一副割袍断义你我老死不相往來的决绝表情吗.现在怎么还带來补品一声不吭的伺候起她來了.米肃瞅着那碗汤.沒敢喝.
有毒吧……还是泻药.
脑子里冷不丁的飘过单子上写的老鼠药……
谋杀啊这是.柯言脑子那么好使.要是想谋杀她肯定是抬抬手就解决了的事.而且不漏蛛丝马迹.米肃后背发凉.连忙把头低下去.
然而事实证明她又想多了.柯言端着那碗汤走过來不是让她喝的.而是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给她……看的.
米肃抬头.几个意思.
柯言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那副深情无奈又带着几丝怨恨激动的神情看得米肃十分纠结.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到底要做什么.
你好歹也问点什么东西啊.比如宝宝多久了.为什么要打掉.我好伤心啊.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之类的话.这样才符合剧情嘛.
但是米肃明显又想多了.因为下一秒柯言动的不是嘴皮子.而是手.
手.
反应过來.柯言已经飞快的掀开了纯白的被子.一双漂亮的魔爪居然.直奔她的裤子.
卧槽.大清早的这是要干什么.医院这种纯洁神圣的地方你为什么要干这种苟且之事.你都不怕旁边那碗汤看了长针眼吗喂.
米肃这样想着.柯言的手已经伸进了长裤.摸到丨内丨裤边缘.在危险地带轻轻的又很急切的摸索着什么.
“……”
直到一只手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米肃才一把抓住他的手使劲往外推.“你你你你干嘛.”
这句话不是因为紧张而结巴.而是……柯言好像隔着薄薄的小内.摸到了……姨妈巾……
难道刚刚她拿着姨妈巾去厕所.他都看到了.这不太好……
柯言这才把手伸出來.米肃长这么大还沒见过这样的表情.高兴.愤怒.嘲讽.还是.知道真相他傻了.
其实柯言这也不是她米肃能控制的事.本來她是要酝酿好跟你解释的.沒想到你这么积极主动发现.那也不能怪她是不是.
米肃为自己另外找理由开脱.
但是柯言显然不这么好忽悠.看着米肃从惊吓到纠结再到视死如归的表情转换完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移开眼睛.端起旁边的那碗红彤彤又黑黝黝的汤.递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