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熟了(5)

 
桃子熟了(5)
2017-04-09 09:19:09 /故事大全

桃子熟了——生活故事,社会故事,悲欢离合!

德三娘就流泪了,“桃花,我们一家待你不薄吧?你刚结婚那暂,我给你俩买的毛巾被,一对铜盆儿。留根满月儿,我煮的寿桃,挂了长寿线,还押了一百元的宝儿。我和你叔,可怜你们孤儿寡母在家不容易,常常帮你们做田里活儿。咋的了,大米饭养出贼了,桃花啊!桃花,能拆十家庙,不拆一家婚。是不是你在菊花那儿说了坏话!”

桃花的脑袋“轰”的一下。原来,菊花辞了亲事,德三娘把一切罪责都摊在了桃花头上,桃花张了张嘴,想解释说,今天是回去求姑姑、姑父情的。德三娘不由桃花说,一古脑骂开了,引来了邻居看热闹而。婆婆叉着腰,在一边幸灾乐祸,桃花羞躁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德三在喂家里的枣红色骡子。听桃花这院儿,一片吵闹声,仔细一听,是娘在叫骂。一溜小跑,拨开人丛,问:“妈,你撒什么野呢?咱们回家!”德三娘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的亲事,都是桃花这狐狸精搅黄的。”桃花说,“我没有,婶子,我没做。”

德三娘说,“我儿子就毁在你手心里了,你不承认!该遭雷公劈!”德三娘要上前抓挠桃花,被德三抽楞子一拽,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扯出了桃花家。平日,耕地拉梨,没多少力气的德三,把娘抢的跟斗踉跄,德三娘乐了。

原以为儿子,读那么多书,杀只鸡也不成。没想到,娃子蛮有力量的。在乡下,扛柴禾,碾石磨,需要的是力气哩。德三把娘弄回了屋,从外边锁上了门儿。软软坐在台阶上,娘说,“你开开门。”德三说,“你什么时候,不去找桃花事了,我就把门打开。”德三娘说,“打架又不能当馍吃,我不去就是了。”

德三说,“你就虚吧,人让你得罪光了,我真的打一辈子光棍了!”德三娘说,“乌鸦嘴,骂人谁不会呢,我们又占着理儿,开门儿,娘要铲菜地了。”德三这才开了门,德三娘真就没去桃花那儿。德三急的要命,想安慰桃花儿,无奈人多嘴杂,不敢去。

晚上,桃花倚在被垛上,婆婆在那屋睡了。桃花想自己,成了桃花塬的热点人物,人对她指指戳戳,有些女人,看见桃花在河套洗衣服,老远就躲了,好像桃花偷了她们的男人。圆月皎洁的挂在空中,别人家的月亮是圆的,桃花家的月亮,一年四季,也只是圆那么一个月。

秋风瑟瑟地吹拂一切。桃花打算,春节土豆回来,就别让他再去打工了,在土地上扣座大棚,栽点草莓吧。门“咕咚”被推开了,德三悄没声地进来了,桃花没好气地说,“你来看我笑话呐!”德三说,“桃花,我娘就那样的人儿,你生气呢?生气地女人容易变老,变丑的。你一老了,看谁还来找你说话。”

桃花听着德三的话,心底暖和着,桃花喜欢听德三说话,德三是读书人,说什么也文邹邹的。桃花偷偷笑了,但表面上没露出来。德三说,“桃花,你笑笑,我就知道你不生娘的气了。”桃花憋不住,“扑哧”乐了。德三就要走,猛的后背,被桃花搂得紧紧的,又在床上,风雨交加了很久,桃花想好了,即使自己没偷人,眼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事毕,桃花坐起来,说,“德三,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只要离开桃花塬。”德三说,“你呢?桃花你不走,我也不走。”

桃花说,“我一天也不愿在桃花塬呆了,德三,你是个男人,这个鬼地方有什么留恋的!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又是读过大书的人,把我忘了吧!德三,我是有娃的女人!德三说,我爱你,从见到你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你。”桃花说,“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和你不会有好结果的。”德三说,“桃花,你和土豆哥离婚吧!”桃花气呼呼地说,“德三,土豆可是你哥呀!你记着,我永远是你嫂子,永远都是!”

桃花态度异常坚定。德三重重地叹息了声,一步一步缓缓走出桃花视线,桃花没敢看他一眼,桃花怕控制不住自己。确准德三走远了,桃花才转身,望着天色微明的窗外,伏在床上,咬着被角,呜呜咽咽哭起来。桃花喜欢德三,但桃花现在做不了自己的主儿,桃花是有丈夫的。

桃花塬虽然穷,经济不太发达,毕竟是桃花的故乡,真的要离开,桃花也不免难舍难分。土豆吧,这么长时间连个电话也没有,桃花想去城里找他。留根让婆婆带着,婆婆若带够了,就叫娘照顾着。桃花是要告别桃花塬这个伤心地了。月影西斜时,桃花做了一个梦。

梦里,桃花在灯红酒绿的大城市,找到了土豆。土豆变化很大,西装革履的,桃花满怀惊喜地扑了上前,土豆却一转身不见了。桃花摔了一跤,这一跤是摔在城市的水泥地上,摔得很疼。手脚磕出了血,土豆又在前边向她招手,桃花忍着疼,又追了上去。城市的街头,人流不息,桃花总也追不上土豆。土豆呢,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桃花走的第五天,桃花塬才发现桃花不见了。桃花是去城里找土豆啦。桃花走后,德三也神秘地失踪了。德三爹娘,也不知道儿子去哪儿了,只在德三的枕套底下,留着一张纸条,德三说,“爹娘,二老保重,我要到城里闯一闯,请你们放心。”就这么一句话。桃花塬的人,说什么都有。归根结底,就是桃花和德三私奔了。

那时节的桃花塬,桃子满树一片绯红,配上绿叶,极像天边锦绣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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