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些死井,就不能处理一下吗?一家不容二井,院子里里里外外不知道暗藏多少死井呢?人们说那些死井里面有不少冤死的人,有王地主家过去的佣人,受不了文化大革命时的批斗投井死的;也有想不开而自杀的人寻到那里死的。”撒老爷爷的大孙子很健谈。
我循循善诱:“你能听见的那些半夜脚步声和说话声,院子里其他人从来没有说起过?”
他想了想说:“脚步声和说话声,我没听谁说起过。听白家老老太太说过,她半夜看见牛眼大的两只眼睛空转在她头上,轰都轰不走。因为她搬来的时候就那么大岁数了,谁也没当回事。那都老糊涂了,思维错乱,什么话不敢胡咧咧呀?”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近凌晨一点钟,除了由于起风而随意摇曳的树叶以外,再没有其他发现。
我劝他回屋休息,毕竟这一家老小都仗着他,我纯属闲人一个,唱念做打翻八百个跟头地折腾,又有什么事呢?大不了第一天赖床不起也不误什么。他犹豫了片刻,再三问我是否回屋睡觉,一个人坐等天亮是否害怕。我笑:“我是胆小的人吗?再说我还想观察夜空呢,这里的夜空多好,一目望去,满天星斗,喜欢死我了。”
他回去睡觉,我继续坐等,还有陪伴我的小黑波斯猫把脑袋塞到我下巴底下来回地蹭,正撒娇呢,我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