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白雪,爱情互救适合晚上一个人在被窝里阅读。一定会给你带来独特的视觉冲击与心灵上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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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个故事让我们泪流满面,总有一个故事让我们抖擞精神,总有一个故事驱使我们勇往直前。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你,是你们中间的每一个人。
2009年2月14日是个特别的“情人节”。因为这一天,在亚布力滑雪场上,袁童向凌静正式求婚了!婚期定在2009年10月1日。袁童拉着女友的手说:“在经历了那场雪灾生与死的洗礼后,我知道有种力量是从彼此内心深处长出来的!”
1
“大雪快把我们淹没了!”2008年3月25日清晨,先醒来的凌静惊恐着推醒熟睡中的袁童。袁童睁开眼,立刻被眼前厚重的大雪惊呆了……
今年28岁的袁童,是福建龙岩健身俱乐部的健身指导。比他小3岁的女友凌静是一家婚纱影楼的摄影师,酷爱摄影。相恋几年的他们对自驾游玩内蒙古充满自信和憧憬,于是计划2008年3月从南到北去内蒙古自助游。
2008年3月24日上午,袁童和凌静风尘仆仆地一路驾车途经八省,终于到达有“北国林都”之称的加格达奇。一望无际的草原和浓密的森林,美得震撼人心。但天有不测风云,在参观完神秘的“嘎仙洞”后,他们驱车来到诺敏河托扎敏流上游,由于路况不熟,天黑时分竟然走错了路!开始是路越来越窄,最后将车开进了崎岖的山窝里。万般无奈的袁童只好将车停下,准备第二天清晨再继续前行。
类似被困户外,他们也曾经历过几次,所以也没太当一回事,草草吃了几口干方便面,夜里7点,劳累了一天的他们就钻进睡袋进入了梦乡。可谁曾想到,那晚他们遭遇了内蒙古20年来少见的暴雪,一夜间积雪达到几十厘米厚,温度骤降10摄氏度!
25日清晨,刮起了六七级西北风,车厢里像冰窖一样寒冷。风顺着车的缝隙往里钻,一点点将他们身体的热量带走。先醒来的凌静惊恐地推醒熟睡中的袁童后,袁童发现,车体的下半身已深陷在积雪里,他试着启动汽车,但因水箱冻结,根本没有反应。
为了搞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袁童摇开车窗爬了出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一座小山。拿着望远镜往四周一看,来时的土路早已被积雪覆盖,除了远处孤零零的几座电塔,方圆10多公里竟看不到任何建筑,更别说看到人。
袁童站在山头上,感觉风像刀子一样在他脸上划来划去,掏出手机拨打110求救,结果电话提示他不在服务区。袁童冻得哆哆嗦嗦地退回车里,将行李包里自己的衣服和凌静的衣服分成两堆,面带严肃地说:“不管是长袖的还是短袖的,都套在身上,最好袜子也多穿几层。”
早饭很简单,两人分别吃了半块巧克力和一些饼干。由于温度低,他们都没喝水。从24日夜里降雪降温起,夜里气温达到零下20摄氏度,白天也在零下10摄氏度以下,车里温度才勉强维持零下4摄氏度。
两个人就蜷缩在车厢里,直到黑夜来临,凌静的内心再也不轻松了。起先她还觉得来加格达奇,能看到这么壮观的大雪是一种眼福,可现在她觉得外面的寒冷和内心的害怕正在慢慢吞噬着他们的生命。半夜,两个人都躺在睡袋里睡不着,虽然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但早已被冻得通红,像红萝卜一样。望着漆黑的天空,袁童安慰女友说:“这次是不虚此行了,我们活了这么大,终于看到雪了!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走出这铺天盖地的皑皑白雪!”袁童不停地鼓励凌静,其实他心里也在焦急,明天要试着走出这片雪地,要试图找到附近的人家才行,等待不如主动求救。
2
26日早上8点,天气还是干冷干冷的。两人分别将鸭绒睡袋缠在身上,带上仅剩的食物,打算出发了。袁童问:“我初步算了一下,10公里之外如果看不到人家,我们还得返回,你要打算在雪地里连走20公里的路程,你能做到吗?”凌静坚强地点了点头。
袁童脱下身上的一件长袖T恤,撕成宽窄不一的布条,分别缠在手上做成手套,又撕了两条宽布条缠在脑袋上,谨防耳朵冻坏,最后又用布条将裤管扎严实,防止雪灌进鞋子里。临行前,他还将车上的雪清除掉,黑色车体可以作为标记让他们在辨不清方向的时候再返回来。
在过膝积雪里前行就如同陷在泥里拔步一样费劲,凌静更是走出几十米就要扑倒一次,脸和手都沾满了雪。上午11点,袁童凭经验估摸着已走出了10公里,脊背出汗已湿透内衣,手脚却冻得冰凉发麻。这时,雪又一次下了起来,这下让袁童惊慌起来,他害怕第二次降雪会把他们的脚印遮盖住,如果看不到附近有人家,那样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袁童再次用望远镜遥望着四周,除了附近的电线杆外,依然看不到村落人家。这一下凌静也彻底泄气了。按照原来的计划,当务之急是要马上赶回车里避寒。即使这样,袁童还是把求救的字条用布条绑在电线杆上,祈盼路过的人能看到。
鹅毛大雪越下越急,能见度只有几百米,昨日的积雪渐渐被覆盖住。这时的凌静早已饿得头昏眼花,两条腿软绵绵的迈不动步。袁童停下脚步,掏出仅剩的巧克力和饼干递给女友。为了节省食物,袁童硬是一口没吃,他坚强地说:“我曾接受过耐饥饿训练,可以几天不吃东西。”其实袁童是在撒谎,他也饿得直冒虚汗了。
吃过东西的凌静,显然体力又恢复了不少。但走着走着,袁童忽地就不见了踪影。原来他掉进了雪坑里,只有手臂露在外面。虽没生命危险,凌静却吓坏了,她开始不顾一切地挖雪。袁童将坑里的雪踩实垫高,终于慢慢爬了出来。凌静“哇”一声就哭了:“你快把我吓死了。我怎么还没看到咱们的车,是不是我们走错了方向?”
袁童把望远镜递给女友,让她寻找远方的车。还好,黑色车身还露着,顶部早已白了。天黑得越来越快,两人心里也越来越紧,不由加快了走路。
等他们重新钻进车里,凌静身体几乎快瘫软了,吃的那点巧克力和饼干早就消化没了:“我们还有水吗?”女友的话,倒提醒了袁童。他突然想起还有个本用来煮方便面的小酒精炉。想到这,袁童赶忙翻出酒精炉,放上小盆,在车外捧进些雪烧起来。
两人边烧雪水,边在酒精炉旁烤手。此时车内温度也回升到零上3摄氏度。烧开了第一盆水后,两个人就着最后几块饼干喝了起来。紧接着又烧开了第二盆,这次袁童把开水倒进铝合金水壶里,递给凌静说:“你把它抱在怀里,可以暖和不少。”由于铝合金水壶只一个,凌静就不忍心自己单独用,过了10分钟后就把水壶塞给男友,可袁童就是不肯要。
27日,第3天。饼干和巧克力早就吃光了,好在还有烧开的雪水,不但可以喝,还可以灌到水壶里取暖。袁童在车厢角落翻找着,就连过去没有及时扔掉的垃圾袋都被他翻遍了,竟找到几小袋方便面调料。因为凌静不喜欢那调料味儿,每次都扔掉。袁童试着在盆里放了半袋,烧个热汤,味道竟是鲜美极了!
就这样,又艰难地熬过一天,第四天夜里,炉里酒精燃尽了最后一滴,车内温度重新降到零下4摄氏度。那一夜,两人紧紧地相拥而睡,因为这是最暖的方式。
28日。因没有开水,原先剩下的方便面调料就只能干吃。袁童挣扎着爬出车,看到雪地有干草束,就用螺丝刀挖起草根来。他自己先吃了一根,那滋味又苦又涩,只不过吞咽下去后,干瘪的胃舒服了不少,于是递给女友。谁料,凌静吃过草根后,就开始吐酸水。袁童搂着女友,哽咽着说:“傻姑娘,你要细嚼慢咽,就如同牛咀嚼那样,那样胃就容易消化了。”
3
3月29日,被困第5天。
寒冷依旧。因为整日靠草根和雪水度日,两个人还拉起肚子来。看着快冻成“冰棍”的凌静,袁童心疼不已,一股男人的责任感涌上心头。与其两人一起冻死饿死,不如自己出去求救。毕竟他当健身教练时,学过一些野外生存技能。
上午,凌静还在用冻伤的手指拨打手机求救,可就是收不到信号。看到这,袁童突然记起前些天看到的电线杆,那上面印着“通讯”两字。想到这,袁童不由得兴奋起来,搞得凌静莫名其妙。袁童说:“没错,我们前些天看到的是架电话线用的电线杆,而在野外的电话线路都有急救箱,我猜那箱里肯定有通讯应急设备!”
凌静听后欣喜不已,但不一会儿又蔫了,问男友道:“那我们不是还要一起走到老地方,可我真的是走不到那里了啊。”袁童想了想,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打完求救电话就马上回来。快到上午9点的时候,袁童准备出发,临行前,他久久地摸着凌静苍白的小脸,嘱咐说:“哪怕我夜里不归,你也不要去找我,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带回好消息的!”凌静看着男友,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
袁童拿了修车用的锤子,螺丝刀和钳子,他想这些工具说不定会派上用场。由于饥饿和寒冷,刚走出不远的袁童就跌倒在雪地上。看在眼里的凌静不顾一切冲出车厢,紧紧抱住男友,哭着说:“还是不要去了,你都饿得走不动了,如果出了危险让我怎么办啊!大不了,我们死在一起!”袁童纵是硬汉铮铮,这时也抑制不住心酸,紧紧抱着女友痛哭起来,说:“如果不去求救,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我们被困这里,再过一两天,我们只能躺在车里等死了,趁现在我还有些力气,一定要再走出去求救。”
两人犹如生死离别,场面悲戚凝重。袁童捧起凌静的脸,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地亲了一下,毅然转身走了。凌静就在车厢里,看着男友身影的黑点逐渐消失在漫漫雪地里。
10公里的路,袁童却走了三个半小时。经过这几天消耗,袁童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一路摇摇晃晃,眼前的白雪变得耀眼重影,他的两条腿开始抽筋,仿佛随时会晕倒在雪地上。可他一想到后方还有女友焦急守望的双眼,他不敢停下脚步,拼尽力气地赶着……
袁童边走边寻找,好容易看到一排电线杆,可光秃秃杆身,除了电话线什么都没有。万般无奈下,袁童只好顺着电线杆的方向依次走。电线杆延伸的前方没有尽头,他恨不得再挖些草根吃,可他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有几次他甚至出现了眩晕,连冻带饿让他腹背受敌,唯一想做的就是在雪地上纹丝不动地躺着。
大约又走了一个小时,一根高大的电线杆引起了他的注意。在离地面一人高的位置,安装着一个直径半米的绿色箱子。袁童掏出锤子,将锁头砸掉,打开盖子,果然发现了维修急救用的红色电话。他用颤抖的手,拿起冰冷的电话,当清晰的拨叫音传入耳内,他毫不犹豫地拨打了110,说明了自己的状况。
电话立刻传来回应,加格达奇市110接线员回答说:“你的位置离最近的克一河镇也有几十公里的路程。由于大雪,现在警察都出动了,都在交通干线上救险忙碌,我们会通知镇上的人去营救你们……”
袁童热泪满面,这真是天籁之音啊!
做完这一切,虚脱了的袁童,心里无比欣慰。这时天色已黑,为了能让救援的人员找到他,他决定守在这里。实际上,他也没体力再走回去了。等兴奋劲一过,袁童用雪垒出高1米的雪墙,然后就钻进睡袋躺在里边,雪墙既可以挡风,也可以御寒。只不过现在的袁童已经冻成了冰人,但他内心是滚烫的,坚信自己一定会把救援人员带到凌静的身边,救自己最深爱的女人脱离危险。
4
3月30日早上10点,远处传来一声声的呼叫,好多人在一起喊着袁童的名字。这时的袁童,正进入迷迷糊糊的意识游离状态,可他还是硬撑着站了起来。他已经没有力气大声喊话了,就用锤子一下下敲击着电线杆,发出“咚咚”的声音。这时,三个穿着军大衣的人牵着几匹马来到袁童面前,袁童像见了亲人一样,“扑通”栽倒在地,过度的放松,使得他耗尽了最后一丝体力。
救援人员是从克一河镇附近的村庄赶来的,由牧民临时组织。接到110的通知后,他们夜里就出发了,一直顺着电线杆的方向走,终于找到了危在旦夕的袁童。他们赶忙将袁童扶上马,并拿食物给他吃。袁童往回赶路心切,一夜的时间自己没有看到凌静,要不把她急死才怪,这下好了,总算得救了。等快接近车的位置,心急如焚的袁童,忍不住挣扎着滚落下马。等他连扑带爬地趴住车窗往里看的时候,凌静却不见了身影!车玻璃上,贴着个歪歪扭扭的字条:“天都快亮了,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去找你了!”
看到女友留言,袁童犹如五雷轰顶,不知所措。现在是中午时间了,照这么说,天刚刚放亮,凌静就去找自己了,最起码,虚弱的她,已经在冰天雪地里出走4个小时了!这分分秒秒,她都有可能出问题。袁童懊恼地猛打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回来守护自己心爱的女孩!
事不宜迟!迟一秒钟就多一秒钟的不确定,多一秒钟的危险。就这样,连夜奔波的大伙,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寻找凌静。稍稍恢复了点体力的袁童,死活都不肯撤出救援队伍,他要亲自找回凌静!他跟着队伍,边走边声嘶力竭地喊女友的名字,那声音仿佛能渗出血来,在冰天雪地中听来格外悲怆!可能是老天犹怜这对有情人,经过大伙不懈的努力,到了下午3点,终于在积满雪的石堆旁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凌静。
袁童赶忙跑过去,解下缠在身体上的睡袋将她包住。冻得有点神志不清的凌静,抓住袁童衣襟,时断时续地说:“我该相信你能回来的,可我就怕你走不回来,害得你还得找我……现在我们得救了吗?”袁童点点头说:“傻姑娘,我们得救了!其实,我猜到了夜里不归,你会出去找我的。我没有低估你对我的爱,没有爱的支撑,我早就在雪地里冻死了……”
后来证实,凌静的确是天刚放亮的时候,就爬出车厢找袁童去了。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等待了男友一夜。那一夜,如一生一世般漫长。男友如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了音讯,她满脑子都是袁童躺在雪地里不省人事的画面。天一亮,她再也按捺不住,就去找袁童了。问题是凌静走迷了路,本来她是可以迎着袁童的,可她却走偏了,向另一条陌生的路走了下去……
大家齐动手将凌静和袁童搀扶上马背——红彤彤的太阳,高高挂在湛蓝的天空,在暖阳的照射下,雪开始融化了……在这一片冰天雪地中,人们仿佛闻到了爱情之花盛开的芬芳……
在这次意想不到的大雪困境中,袁童和凌静用不放弃抵御了严寒,用主动自救战胜了死神。危难显真情,袁童所做的一切令人感动。事后他曾对笔者说:“我有一半的坚强和勇气是因为凌静,这种力量仿佛是从内心深处生长出来的。我要让女友知道我是个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人,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决不放弃最后一丝逃生的希望!”
2008年4月15日,半个月后,袁童将车修好开出荒野。等他再往远处望去,其实眼前不远处就有条通往远方的国道。在暖融融的阳光下,一切豁然开朗。人生路途峰回路转,危险无处不在,可生命中的爱也无处不在。凌静笑着说:“2009年的冬天,我们一定要来北方滑雪!相信下一次雪给我们带来的,肯定是温馨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