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贺子华是像阿姨们所说的那样。是想用离家出走的方式来警示我什么。或者即使他是动真格的,那也会因带不了两个孩子而回来。
可他现在把甚少使用的微信里的我的号码都删除了。这难道不是在暗示我他是动真格的么?
一想到这儿,我哪里还淡定得了,直接拨了他的号码。
电话“嘟”的响了一声,我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可下一秒。一个女声说,我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这种情况。分明是他把我拉进黑名单了!
我当下真的又怒又惧,但却又拿他毫无办法。只能睁着熬到天亮,然后一大早就去幼儿园门口蹲点。
我去的时候幼儿园还没开门,后来老师陆续来了,熠翔的班主任看到了我。便问我怎么来得这么早。
我找了个很拙劣的理由:“孩子爸爸昨天带他们去郊区玩,今早直接从郊区回学校,我送外套给他们换。”
班主任笑着说:“天这么冷。还下着毛毛雨,不如你把衣服给我。等他们来后我给他们换上?”
我下意识的抓紧袋子,表情有些僵硬的说:“谢谢老师,不过一晚没见我也挺想他们的。想看看他们再走。”
后来陆续有家长送孩子入校。但快要关园门时,依然不见两孩子和贺子华的身影。
在那个瞬间,我胡思乱想了许多,一度觉得贺子华可能真的带着熠翔和贺媛离开昆城了。
想到这儿,眼泪便忍不住的一直往下掉,但我又怕被别的家长和老师看到,只能迅速擦干眼泪。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我只好给傅遇打了个电话,问他贺子华今天有去公司吗?
傅遇有些诧异的说:“我还在去公司的路上,怎么了吗?”
“没事儿,就是他今天送孩子上学,但我手机的软件上没收到他送孩子入圆的签到记录。”现在的幼儿园很多都有远程监控系统,家长有一张接送的签到卡,进出幼儿园都必须刷卡,而摄像头会把你进出幼儿园的图片发到你绑定的手机号码上。所以我找的这个理由,也合情合理,不会显得多么唐突。
傅遇顿了顿说:“这样啊,那我还没到公司,如果你实在着急的话,那我给贺总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行,傅遇,谢谢你了。不过,你别说是我让你打的,就找个工作上的借口应付一下。”
“吵架了?”傅遇小声问了我一句。
我很想否认,但最终还是“恩”了一声。
还好傅遇没八卦,只是说他懂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大概两分钟后,傅遇又给我打了过来:“沈珂,我打通了。贺总的确在送孩子们上学,只是路上有些堵车,不过也快到校了。”
听到这番话,我的心才算落回肚子里。“傅遇,真是谢谢你。”
“客气什么呀!不过你如果真和贺总吵架了,那可得赶紧和好!你可是贺总的晴雨表,你们夫妻感情和睦时,我们的日子都要好过一点;否则啊,则会是度日如年。”
“谢谢,我会努力的。”
“贺总最受不了甜言蜜语了,晚上他回家,你抱着他软磨硬泡的轰上几句糖衣炮弹,他肯定就乖乖就擒了。”
“我知道了,不过你怎么懂这么多?看来和杜兰交往得比较顺利吧?”
傅遇似乎害羞了:“还行吧,还处于我进她就退的阶段,她对男人还比较排斥,目测年前都不能表白。”
“她是个很谨慎的人,加之上次失败的恋情让她有阴影,所以你别太心急了,给彼此多一点时间。”
“我知道,不过必要的时候,你也得帮帮我,对她来几句耳边风啊!”
“那是必须的,但前提是你真能对她好!”我刚说完这话,就看到贺子华的车停在路边了。
我赶紧挂了电话,小跑着迎了上去,当贺子华把熠翔从安全座椅上抱下来时,我顺手接过来抱起了他。
贺子华似乎有些诧异我会在这儿,他看了我一眼,脸部是肌肉动了几下,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的腿勉强能走,但抱着熠翔还是比较吃力的,但我还是抱着他往幼儿园走去。
而贺子华则抱着贺媛大步的赶超了我。
快进大门时,他停下来等我:“孩子给我抱吧。”
他说话时,眼睛都没落在我身上,而是轻飘飘的看着远方的某处。
我也有些固执,同样不看他,冷冷的说:“我自己抱。”
中班的教师在2楼,上楼时我的脚有点吃力了,每走一道楼梯,都感觉整个身子都又冷又热,而且摇晃得厉害。
熠翔紧紧的搂着我的脖子,很小声的说:“妈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我撑着墙小声问他:“昨晚你爸爸带你们去哪儿了?”
“一个新家,爸爸说以后就住那里。”
“那你想妈妈吗?”
“想,我还哭了。但爸爸说,以后我们会住在一起的,只是暂时分开而已。”
“暂时?”
“恩。”
听到熠翔这么说,我难受的心稍微好受了些,这时贺子华已经下楼来了。他依然没有看我,而是抱着熠翔就把他送到教室里去了。
“熠翔,妈妈晚上会来接你的。”我说着和他挥挥手,熠翔也和我挥手再见,还对我做了个飞吻的手势。
然后我赶紧转身下楼,寻思着一定要在贺子华开车离开前拦住他,但我刚走出园门,贺子华已经大步流星的超过我了。
“贺子华,你等等。”我低声叫着他,最后已经变成哀求了,可他充耳未闻,离我越来越远的背影显得特别的无情。
我着急得很,也顾不上脚上钻心的疼痛,快步的追着他。可下雨天本就路滑,当我脚底打滑的瞬间,虽然我很想维持住平衡,但还是往前扑了下去。
我的下巴砸在地上,当下第一个念头就是太丢脸、太没尊严了,我想悄悄的爬起来离开的,但路过的家长却惊呼着把我扶了起来。
“你没事儿吧?没摔到哪儿吧?”
“衣服都脏了,嘴唇也出血了,去医院看看吧。”
……
我低着头,根本不敢往贺子华离去的方向看,有人递了纸巾给我,我把手上的泥泞擦了一些,但整个前胸和裤子,却脏得很。
我刚想回家,这时却有只手突然伸过来,拉住我就往前走。
我瞥到他露在衣袖外的劳力士手表,那是我几个月前从他的礼物,没想到他还戴着。
也许,他只是在生我的气吧,不然他也不会把全身脏兮兮的我拉上他干净的车里了。
可我刚坐定,就听到他语带不悦的说:“沈珂,请你以后别再我面前晃了,更别装摔倒扮可怜来博同情,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