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又重复了一遍,但我下意识的就给否认了:“那肯定不是向洋的。你们搞错了吧。”
“你好。我们对比了你的提供的失踪者的外貌特征,觉得很相似。但一切还是以你来辨认后为准。”
挂了电话后,我一直在反复呢喃:“不可能,不会是向洋的,绝对不会是的。”
可我即使不停的心理暗示,不停的否定。但我的心却越来越慌。
我冲出房子去车库里开车,可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启动车子。我当时特别愤怒,又特别的慌乱。再次启动车子时却差点撞到了车库的墙上。
这一撞,把我的理智都撞回来了。
阿姨听到撞声也跑了出来,看到车头破损的车后,立马把我扶了下去。
“小沈。你没事儿吧?”
我摇头:“电话……电话……”
我说着想去车里拿电话,但没走几步就坐到了地上。阿姨吓得大声说:“小沈,你先别动。我立马打120,让医生带你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
“不是……不是的……”我拽着阿姨的衣摆说:“阿姨。不是,你打给贺子华……贺子华……”
“好好好!”阿姨见我又要起来立马按住我:“小沈,我立马打给小贺总。但是你老实待着。别起来啊!”
阿姨打给贺子华的时候,我的整个大脑都还在浑噩之中。我就依稀的、有些模糊的听到她说:“撞到墙了,小沈情绪也不好,你快过来吧。”
挂了电话后,阿姨坐到我身边说:“你别着急,小贺总马上就来,不过他说如果你有不舒服的就先去医院……”
我摇头:“我没事儿,我很好……”
她有些责怪我的意思:“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还叫好啊!”
等待总显得特别漫长,等贺子华匆匆的从公司赶来时,我主动伸出胳膊让他扶着我。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有过肢体接触了,他看到我这么主动,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灿烂了。
但我却完全没有和他面对面微笑的心情,我很冷冽的说:“快走吧,去警局的法医处。”
“干嘛?”贺子华问完后才露出迟疑的神情,才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我摇着头,像是在说服他更像是在说服我自己:“不会的,肯定不会是他,但既然都打电话来了,我们去看看也没啥坏处的。”
“恩,那走吧。”上车后贺子华却又改变了主意:“你刚才开车撞到墙了,不如我先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法医哪儿我自己去就行。”
我知道贺子华是怕万一真是向洋我情绪会激动吧,所以才想支开我。
“不用,我真没事儿,你快点儿开吧。”
车上的冷气很足,但我却觉得全身都是燥热的,整颗心都好像被架在了火炉上被翻转着、烘烤着一样,特别的难熬。
到了法医处,我们说明情况后工作人员带着我们走到一个隔间里,他们说:“最近天气很热,这个死者死了大概有五天了,尸体已经有腐烂的情况,虽然我们已经做过简单的清洗,但还是有点那个,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贺子华把我往侧边拉了拉,自己走到了最前面。
我一直在告诉自己,一定要睁大眼睛看着,但当工作人员拉开那块布时,我还是吓得捂着眼睛别过了头。
太残忍了,实在是太残忍了,我怎么能忍心亲眼看着那副画面呢?
我不知道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但贺子华并没有说话,大概一分钟后工作人员问他:“能确认吗?”
“盖起来吧。”贺子华的声音,显得特别的无力。
我一听他这声音,当下就觉得这具尸体很可能是向洋的。我再也顾不上恐惧和害怕的情绪、心理了,立马转身说;“等一等,让我看一下吧。”
我一眼就认出,那不是向洋!
我强撑了许久的情绪,一下子就爆炸开来。我紧紧的攥着贺子华的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不是向洋,太好了,不是向洋!”
“向洋肯定还活着,你相信我!”贺子华也同样激动的说:“我和他共事这么久,我了解他的性格,他是那种即使很累也会坚强着活下去的人。不然他当时身体不舒服,我怎么会从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呢!”
我连连点头:“对!我其实一直在担心他出事情,但是我现在真的想通了,说不定他现在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生活得很好呢。”
贺子华很欣慰的看着我:“你能这样想,真的是太好了。”
我们两人紧紧的握着彼此的手,在某个瞬间,我们的心贴合得很近很近,就像从来没有变得遥远过一样。
从警局出来时,我和贺子华把车开到了售房中心,我们买下了向洋出售的房子。
我想把这房子完完整整的保管下来,这样那天他回来了,他将会有个落脚之地,而且会觉得很有熟悉感,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我记得那个售楼的人说,向洋卖房的钱都会捐给福利院,我便向售楼部的财务确认。
财务说确实有这么回事,我们付完款后,他们就会按照向洋之前交代的那样,一丝不差的办好。
这时,贺子华突然问:“那个福利院叫什么名字?”
“也是昆城的福利院,叫千叶福利院。”
从售楼处出来时,贺子华突然问我:“你想去千叶福利院看看吗?”
他突然这样问,倒是令我有些发懵了:“去哪儿做什么?”
“向洋在国外生活了近20年,不可能糊糊涂涂的就把钱随便捐给一家福利院,所以我觉得这家福利院肯定会有点什么。”
贺子华的这个说法我很认同,但我之前竟然没有想到这个事情。我催促着他:“那快走吧。”
千叶福利院在昆城的老城区,四周的建筑和路都破破烂烂的,加上前几天下过雨,车子一度熄火。
好不容易到了福利院,却发现整个福利院都很安静。
“不会是没人吧?”我小声的说了句。
我们走到前门,前门是道大铁门,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影,但门却没锁。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贺子华叫了两声,但并没有人回答,这时房子的里面却有哀乐传来。
哀乐?
我和贺子华对视一眼,他打开门拉着我走了进去,我们顺着音乐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走到里面才发现,所有的老人和小孩都在一个房间里,他们每个人都双手合十,闭着眼睛。
而电视里则放着哀乐,还配有图片,不过那图片却越看越眼熟……
向洋……
我一下子捂住嘴巴,不敢置信的盯着电视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