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成的话,就像有毒的曼陀罗。慢慢的却很坚定的爬上我的心。令我的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了。
我想为贺林山辩解几句,即使我有立场。却没有合适的话语。
倒是向洋很客观的说了句:“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
“误会?”陆建成很无奈的大笑了几声:“我倒希望这是误会,那我也不必因愧疚和自责而受折磨!”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闷了半天才说:“如果真实情况的确如你所说的那样,你会愤怒和不甘我也是能理解的。但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那唯有接受才会好过。可你在知道贺子华是你儿子后。你去指使陆沥去报复贺家,再加上后来包括现在对我们的各种打压。既然你最开始的时候是占据在有理的一方,可这些事儿却让你的有理变无理了。”
“我会报复贺家。是因为我想报复贺林山,他用卑鄙的手段,让我一辈子活在仇恨中。但让贺子华惹上祸事却不是我的本意,所以后来他开东山再起开公司的时候。我才会鼎力相助。”
陆建成说到这儿,看了我几眼:“但我也是有条件的!我恨贺林山,所以我不想让我的儿子和他的女儿结合。如果你们执意要在一起,那我陆建成的这一生会显得多么的可笑!”
其实陆建成的心情。我还是比较能够理解的,但是因为我是当事人,我也有私心。“我的确离开过他。可是我就想问你。在我离开他的那段时间,他难道就接受了你吗?”
陆建成笑得很苦涩:“没有,只会更恨我。”
“那如果你想缓和的,是你们的父子关系;想弥补的,是你们失去的亲子时光,那你就不该拆散他珍惜的一切!贺子华是你儿子,可是熠翔和小闪闪也是他的子女,难道你要他勉强接受你后,再让我们的孩子恨他吗?要让悲剧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吗?”
陆建成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地面的某处,他应该是听进了我的某些话的,因为他没有反驳。我继续说:“贺林山是有错,但若你当年没有那么大的恨意,而是能够宽容一点,那你和萧琳以及你们的儿子贺子华好好的生活不是更好了吗?贺林山有罪,你何尝无罪?说白了,你们俩还真是好兄弟,一个比一个坏!”
陆建成的脸色越来越差,他捂住胸口说:“可是我现在想尽力的弥补他了。我想把我一辈子创造的成就都给他,我想给他找一个身世清白的女人,让他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你说的人,就是沉离吧?我暂且不论沉离是怎么样的人,但是就算她再好,贺子华喜欢的是我,又有什么用呢?”
陆建成听到我这样说,可能是刺中了他最后的神经,他突然提高声音训斥我:“所以你就应该消失!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只要你们分开,不再相见,即使他用三年的时间还忘不了你,那五年总能成的!”
“你一直让我离开他,难道我有罪吗?难道我是罪人吗?难道就因为我是贺林山的女儿,我就不能拥有他吗?别说你儿子他还爱我,即使他不爱我了,我为了让我的孩子们有爸爸,我也会像蚂蟥一样缠着他!”
我见他没说话,又说:“你自以为你要给贺子华的,就是对他好的!可是他腹部的刀伤是怎么回事儿?到底是谁刺的?”
“是沉离……”他的声音有些抖:“我让她帮我看好他,可他在接到你的电话后就执意要出门,沉离也是太爱他,所以才会用刀吓唬他……沉离也不是故意的。”
听到陆建成这个时候还在包庇沉离,我更是怒从心起:“你爱他,所以囚禁他;沉离爱他,所以用刀杀他。怪不得你会看中沉离做你的儿媳妇,因为你们俩都是自私自私的人!你的女人不缺乏小女生吧,干脆你们俩凑一对,省得祸害贺子华!”
……
我当时心里憋着一股气儿,越说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嘴,等把这些话说完时,我才注意到陆建成的脸色已经变得一片青一片黑的了。
“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我问他,可他却长着嘴巴大口的呼气儿,仿佛呼吸困难一般。
恰好有医生来查看贺子华的情况,见到陆建成这样后,立马叫护士拿氧气罩来。
氧气罩戴上后,陆建成的表情依然很痛苦,而保镖也进来了。
“他到底哪里不舒服?”
保镖也有些惊慌:“他心脏不好。”
“赶紧去到心脏科!”护士找来轮椅,两位护士推着他就往楼上的心脏科跑去。我想跟着去,又怕贺子华待会儿醒后看不到我;不去陆建成那边陪着,又觉得过意不去,因为我意识到我刚才说的某些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向洋看出我的纠结,便把小闪闪递给我:“你带着孩子在这儿守着吧,她也该饿了。”
小闪闪已经在掀我衣服了,我坐在贺子华的床头喂着奶,一抬头就看到贺子华的脸上试试的。
我起初以为是输液管破洞后,盐水滴到他的脸上了。但细细一看才发现,是他在流泪。
他醒了?
什么时候醒的?
我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叫他,而是害怕。若他在我和陆建成争执时就醒了,那他会不会怪罪我陆建成的心脏病气得犯了呢?
怀里的小闪闪似乎也感觉到我的不安,又哭了几声,我站起来哄了哄,她才又安静下来。她没睡够,没多久又闭着眼睛睡着了。
我把她轻轻的放到床的另一头,贺子华果真是醒着的,他便把腿移到一侧,想腾出空间来。
但对受伤的他来说,这个动作于他而言也是有些难以负担的,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醒了?”
贺子华的眼睛是闭着的,似乎在经历了一场挣扎后,他才睁开眼睛。
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毫无血色,又白又黄。他看着我笑了一下,本来就不干燥的眼睛,再次变得湿湿的了。
“还在很疼吗?我去叫医生。”
可贺子华却捉住我的手:“我能忍,我只是觉得愧疚。”
“愧疚什么?”
“你。”
贺子华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他说话时会牵扯到腹部的伤口,我便说:“无论你有多少话想和我说,我都请你憋住。因为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等你的伤口不疼后我们再慢慢说。”
“可是我怕你会离开我……”
“你的这些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即使有人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我也不会走的。我把你调教的那么成功,才不会让其他女人来享受我的成果!”
“可是他……”
我知道贺子华是想说陆建成,我知道陆建成于他来说是个很复杂的存在。他一方面很恨他,但一方面却因为血缘而可怜他、爱他,这种爱恨相交的情感总是最折磨人的。
所以贺子华才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和我谈论陆建成。我很体谅的拍拍他的肩:“我知道,无论你和他的关系如何,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对于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他刚才来看过你,但刚才因为和我争执而心脏病犯了,现在去心脏科了。”
“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们吵着的时候我就醒了……”他顿了顿,调整了情绪后说:“其实我刚才应该出声的,可是我不太敢面对他,更不敢在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后面对你。人总是得到越多,就越害怕失去。我怕你会接受不了我是他的儿子,会厌倦这种被人伤害的生活,而再次离开。”
此时的贺子华,就像个无助的孩子,我知道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离开伤害了他,让他对我们的感情和关系都不是那么确定了。
“我和你一样,因为分开过,又重新得到,所以才知道这份感情和关系的可贵。所以即使你要推开我,我也会厚着脸皮粘着你!”
他蹲了下去,脑袋放在床上。他伸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们两个人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哭着哭着,就又笑出了声。
等我们的情绪都稍微平静下来后,我给向洋打了个电话,他很快就下来了。 ㊣:㊣\、//㊣
“已经没事儿了,医生说是老毛病,好好保养就不会出问题。”
向洋的话让我们都松了口气儿,无论陆建成会不会继续反对我和贺子华在一起,看到他健康起来总是我们期望看到的。
即使是陌生人,我们也不希望他身体欠安。何况,从生物学的意义上来说,他还是贺子华的亲爸爸。
如果我和贺子华,是来还他们上一辈的债的,那我们也认了。何况我们也相信,只要你够坚定够诚心,石头也会被融化,何况还是人心呢?
贺子华和陆建成一个楼上一个楼下的住着院,虽然他们俩没在碰过面,但陆建成的佣人每天都会送饭菜到他的病房里。
最让我比较感动的是,佣人除了送适合贺子华吃的清淡食物外,还额外准备了我和孩子们能吃的。
如此看来,陆建成估计也接受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