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苗夕悦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礼貌的接通:“您好,请问您找谁?”
那边传来一个温柔的的女声:“我找苗夕悦。”
苗夕悦一愣:“我就是苗夕悦,请问您是?”
那边停顿了一下,换了一个幽怨的声调:“你听不出来我是谁么?”
苗夕悦一头雾水:“抱歉,我没听出来,请问您叫什么?”
那边声音瞬间高了一个八度:“苗夕悦你大爷的,我是你姐们孔思琪!居然连姐姐我的声音都忘记了,看我回去不掐死你!”
苗夕悦霎时额间冷汗直下:“别介,您这么重要的一个人我哪能忘了不是,这不是习惯了你的天魔音了,一时对于贤良淑德的您没反映过来么。”
孔思琪嗤笑:“得了吧你,就跟我贫。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到暮城,记得接机啊。若是不来,哼哼。”
计划赶不上变化,谈琅渐病情出现反复,文圣豪和温海波等人从上午八点一直忙到下午五点,才将他的身体完全控制住。
见几人脸上出现轻松的神色,苗夕悦这才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水,松弛了紧绷的神经,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再也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苗夕悦的电话响了。
文圣豪皱了皱眉头,苗夕悦忙歉意的一笑,拖起疲惫的身躯,拿着手包快步走了出去。到了外间,她打开手包,掏出手机,整个人如被一道惊雷劈过。
颤微微地接通电话,才说了一个喂字,那边就吼道:“苗夕悦,你死到哪儿去了?说好三点半的飞机,你丫居然到现在都没出现!老实交代,哪里鬼混去了?”孔思琪的声音吼出。
“姑奶奶,我错了。我这边临时出了点急事,忙着处理一时忘了时间,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奴家吧,今晚给您老人家借风洗尘如何?”苗夕悦把远离耳膜的手机重新撤了回来,先赔礼再食诱。
“地方任我挑?”美人立刻眉开眼笑。
“没问题。”
“几年没吃大厨的私房菜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来吧!”苗夕悦顿了下,“来的时候,带几罐啤酒吧!……”
“你对要对我酒后乱性?”孔思琪惊得花容失色。
“小姐,你多虑了!就算有色心,我现在也没那个身体。你完全可以放心!”苗夕悦扯唇笑道。
“那我就放心了。鉴于我现在正拖着一个比你还大还重的行李箱,大爷这电话就先挂了,等我去酒店收拾好就杀你那去,等着跪迎吧!……”
“得嘞。”挂了电话,见谈琅渐还在沉睡的状态,得知他今晚暂时不会醒来,苗夕悦便放心的拎了包包扫荡超市去了。
孔思琪一如既往的杀罚果决,才下飞机两个小时,她就提着着两大袋东西,踩着十厘米的细跟高跟鞋,踏着勇士出征的气势,螃蟹般的气质把小区里的散步的人都惊得躲在一旁。
苗夕悦刚把新买的被褥床单扑到床上,就听见门外如打桩机凿地的震天响动,微微抚额,她认命的将门打开,果不其然的看见一副壮士断腕模样的孔思琪爬上了楼。
虽然明知不该,但苗夕悦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如愿以偿的获得了孔大小姐招牌白眼一枚。
将她手里的东西悉数接过,拎进了厨房。
孔思琪手臂一挥,将另一只高跟鞋也扔到了毛毯上,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脚踩实地的感觉就是舒服!
苗夕悦突然觉得阳光都明媚了起来。孔思琪,那个她最好的闺密,即将跨越这漫长的时光,回到她的身边。
孔思琪的外套早被随意扔在沙发上,只剩下黑色的丝质裹胸松散的穿在身上,和光洁滑腻的皮肤成了鲜明的对比。修长的身子斜躺在沙发上,两只雪白的玉足随意的在地上踢踏着,右手垫在脑后,左手还拿着一罐啤酒大口的喝着,许是喝的猛了,有酒顺着嘴角流下,蜿蜒着流进了身前的事业线之中。
苗夕悦不由得再次叹气,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瓶,放在桌上:“你就不能矜持点。”边说边走进厨房,又道:“赶紧来给我打下手来。”
孔思琪从沙发上坐起,嘻嘻笑道:“好嘞。”
酒过三巡之后。“哎,我说孔大小姐,你别喝了。小心酒精中毒。”苗夕悦伸手夺过孔思琪手上的啤酒。
“美人,再罗嗦朕就给赐你死罪。”孔思琪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丫的,这女人脑子还糊了。
“喂!醒醒,醒醒!”苗夕悦推了几下,孔思琪没任何反应。所谓色向胆边生,啊不,恶向胆边生的苗夕悦狞笑了一下,拿捏住某个部位,狠狠一掐。
“苗夕悦,你牛!你不是一般人!”孔思琪咬牙切齿的睁开眼,立刻清醒了。
“多谢夸奖!”苗夕悦嫣然一笑,啪地一声合上房门。
孔思琪呲牙咧嘴的瞅着逃窜至卧室的苗夕悦,嘴里恨恨的念叨:“果然要比我们这些少女们要狠毒上个十多倍。”话虽如此,却还是认命的揉着酗酒之后有些发疼的额头走进了浴室。
直到数分钟后,孔思琪才裹了粉色浴巾推门走到了苗夕悦房内。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一头柔顺的长发散开,冒着些许的热气,连带着她整个面庞都氤氲了起来。
苗夕悦看了她一眼,将被子往外推了一推,示意她钻进被窝,“该告诉我什么风把你吹回国了吧?”
孔思琪毫不客气的钻进了温暖的被窝,将冰凉的脚丫贴到苗夕悦柔软的小腿上,舒服的叹了一声气,这才回答:“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我那个钻进钱眼里的老爹毫不客气的将我丢了出来,让我来你这里走走后门。”
苗夕悦听到这里,勉强的笑了一笑:“孔雀姑娘,这件事我还真无能为力啊。苗家的生意一向没我什么事,找我也只能坏事。”
“奇怪,以你父亲的性格,也断然不会将奋斗了一辈子的家业拱手送给外姓人。但是……”说着,孔思琪若有所思地看向苗夕悦。
苗夕悦无所谓地笑道:“你听到了些什么?”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这七年一点也不跟苗家联系,反而离苗家越来越远?”孔思琪问道。
“你喝醉了,休息吧!……”苗夕悦飞了一个枕头给孔思琪。
孔思琪摇头嗤笑:“也许吧,也许我真的醉了吧!……”说着,她又歪着头瞅着苗夕悦细白如瓷的面容:“姑娘,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回来?”
苗夕悦将枕头放好,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躺下:“跟你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的为人我再了解不过。你从来都不是爱做闷葫芦的人。如果你想说早就说了,若不想说,我又何必逼你想起那些不痛快呢。”
孔思琪大笑:“酒逢知己千杯少,人生有苗夕悦一友,当浮一大白!”
苗夕悦送了她一只大大的白眼,将她一把揽过来按到床上,轻吐两字:“睡觉。”
晨起,苗夕悦捧着宿醉之后晕晕乎乎的脑袋钻进了浴室,再出来时,已然是一个精神焕发的大好女青年。
做好早餐,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再看卧室里的孔思琪,依旧是一副睡相如猪的模样。苗夕悦叹了口气,索性不管她,在桌上留了便条之后,走出了家门。
赶到医院的时候,谈琅渐已经醒来。
早晨的日光带着柔和的暖意洒进房间,照在谈琅渐的脸上,为他脸上细细的绒毛踱了层金光。苗夕悦走进房间的时候,便是看到这样的场面。安坐在床上的男人,略微有些失神的看向窗外,整个人看起来纯洁而无害。
听到脚步声,谈琅渐抬起头,见是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意:“你来了啊!……”
苗夕悦点头:“护士为你换过药了?”
谈琅渐嗯了一声,略微有些委屈:“你今天来的晚了半个小时,我好饿。”
苗夕悦失笑,眼角余光瞥到一旁章晨阳抽搐的唇角,突然觉得心内一阵平衡,于是很“好心”的提议:“那麻烦章先生帮忙把早餐端过来吧!……”
看着章晨阳疾步走出去的背影,苗夕悦扬起一抹笑容,走到他身边,在他床边坐下,为他细心的别上餐布调侃:“谈琅渐,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特别像Baby么?”
谈琅渐嘴角带笑:“Baby?”
苗夕悦一怔,继而脸色一变,而后带着几分僵硬的笑容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然而谈琅渐无力去反驳,他只是闷哼一声,整个眉头深深的皱起来,低声喊:“疼……真的很疼啊”
苗夕悦见他脸色不似做伪,一时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章晨阳端着早餐走了进来,见谈琅渐如此模样,慌忙将托盘放在桌上,疾步走过来扶着谈琅渐,问:“他你还好吧?”说着又回头瞪着苗夕悦:“你还愣着做什么,不知道喊医生么?”
苗夕悦这才反应过来,忙跑到外间摁了铃。这一个早晨,因着苗夕悦那一推,而分外凌乱。
苗夕悦看着一群人在里面忙乱的检查谈琅渐的身体,她只有抱着双臂坐在外间的地毯上。屋里的暖气开的明明很足,她却只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直到一群人再次出来,温海波带头边向外走边没好气的说:“下次不是要死了就别喊我!”
章晨阳斜眼:“我不认为这是一个有着所谓医德的医生可以说出的话。”
温海波冷笑道:“比起救人的身,我更愿意救治有些人完全黑掉的心。”
章晨阳习武出身,冷嘲热讽的功力远远低于他打架的功力,此时只是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却无可辩驳,只能眼看着温海波的背影,恨恨的跺脚。
回到房间,章晨阳见苗夕悦仍旧坐在地毯上,没好气的说:“苗小姐,如果没事就请您先走吧,我们家他的身体可不比你,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苗夕悦还未说话,就听里面谈琅渐带着冷意的声音,“你出去。”
章晨阳本能的一瑟缩,知是谈琅渐有些怒意的前兆,只得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走出去,将门带上。
苗夕悦还在发怔,就见谈琅渐挣扎着起身下床,走到她身边,用尚且完好的右臂将她拉起来,无奈道:“就是生气了,你打我骂我就算了,反正我皮糙肉厚的,你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家,别为难自己的身子。”
苗夕悦瞅他一眼,带着些许的委屈,“明明是你欺负我在先。”
于是中午吃饭的时候,苗夕悦就很正经很严肃的对孔思琪说:“孔雀,你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给我的感觉是另外一个人。”
“是不是又漂亮了?这一点其实我也发现了啊!……”孔思琪笑靥如花的回答。
苗夕悦正在喝咖啡,一口咖啡喷了出去,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没有改掉臭美的习惯。霎时五分伤心五分得意,冲着她道:“你脸皮真厚!”
孔思琪不置可否,淡然的擦了擦手掌和桌面,示意服务员重新端一杯咖啡来。
苗夕悦撇嘴,说着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本小姐现在是无业游民,你赶紧给我找一份工作,不然我就一直赖着你!”
“行,女王的命令欣然服从。说真的,我还真有一个职位推荐!”苗夕悦接过咖啡,道了一声谢说道。
孔思琪搅拌着汤匙,伸出一只手数着:“轻松、高薪、无压力!如果你不确保这三点,你可以保持沉默。”
“抱歉,这份工作还没出现。这样的好工作你是很难找到的啊!……”
孔思琪撇嘴:“好吧,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你说吧。什么工作?我看看有没有兴趣。”
“市场总监兼设计主管,你觉得有兴趣吗?”苗夕悦又叫了一份饭,这才说道。
“这不是你的工作吗?怎么要介绍给我呢?”孔思琪一脸诧异。
“我有其他打算,正愁没法找人呢。如果你不嫌庙小的话就过去看看,我顺便和你做个工作交接。”
孔思琪瞅着她,不可置信的问:“你那合伙人能答应吗?”
苗夕悦轻轻笑了笑:“放心好了,我说了就没问题的啊!……”对此,苗夕悦很有自信的认为文圣豪不会阻拦的。
孔思琪喝了口咖啡,打了一个停的手势,说:“不对不对,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你让我理下思绪。你说,我占了你的位置,那你干嘛去?”
苗夕悦淡淡一笑:“我啊,我去处理点私事。”
孔思琪霎时一双眼明亮的晃眼,赤裸裸的写着八卦两个字:“是不是关于男人?”
苗夕悦敲了敲她的额头:“无可奉告!”
孔思琪揉了揉额头,愤愤地骂道:“丫的,你又干这种不道德的事儿,你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是不学好呢?”
和孔思琪告别后,苗夕悦又赶去了医院。然而这次她站在病房外,却犹豫在了病房外面,原因无他,她一到这个地方就想起昨天那个把持不住的样子,她就情不自禁的脸上发烧。
章晨阳从屋里出来,看见她,冲她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就径自下了楼。苗夕悦叹气,这次想不进去都不可能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推门而入。看见她来了,谈琅渐冲她一笑示好:“我自己把饭吃完了啊!……”
苗夕悦忍不住一笑:“那我是不是要夸夸你?”
然后苗夕悦就看见谈琅渐满眼亮亮的看着她,一脸期待奖励的样子,苗夕悦撇他一眼,在他身边坐下,就听谈琅渐说道:“苗夕悦,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