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9
高兴,就笑,让大家都知道。悲伤,就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才做了两周品牌经理的我就这样下岗了。收拾包裹走人的时候,吕虎看着我欲言又止,我龇牙咧嘴对他说:呵呵,此处不留姐自有留姐处,吕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别过,千万别舍不得我哈!
他没说话,眼神比我这个下岗的人还忧伤,真是让我差点儿没笑出眼泪水来。
晚上,打电话给安妮,问她最近有没有空,想不想一起出去旅游?她支支吾吾地说不了,最近挺忙。
既如此,我也不再勉强,这一生有很多人都只是瞬间的交汇,转眼便各奔东西消匿了踪影。或许,我和安妮也是如此罢。
挂了电话,点燃一支烟,我开始思索自己的生活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然变得如此清冷和寂寞?仿佛只一个转身的时间,所有的人都离我而去,只留了我独自站在这死一样的沉寂里,独自站在崩溃的边缘,脚下的地面有一道渐深渐阔的裂纹,我闭上眼睛安静等待永恒黑夜的来临。
佛说:人在一瞬间能产生八万四千个念头。
从提报结束到现在整整二十四小时过去了,我的每一个瞬间的每一个念头里都充满对林彤的怨念。她凭什么这么对我!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这情绪如此强烈以至于我完全不能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心心念念只觉唯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上帝要毁灭一个人,必先令其疯狂。
我再按捺不住内心冲动的欲望发了个短信给子渊:我要走了,想见你最后一面。
半个小时后,流金铄石。我主动献吻,终于如愿以偿将我们转化成实质上的一对狗男女。
就在我琢磨着是否将面前的人儿彻底吃干抹净时,却发现子渊看我的那眼神,就好像我是一绝症患者似的,满满都是同情和悲悯,使得我正如岩浆般炙热的欲望仿佛兜头一盆冰水浇下,只听“哧——”的一声,立马偃旗息鼓只剩了一摊冰冷的灰烬。
我蔫头耷脑地问:“子渊,你喜欢我吗?”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内心弥漫着诀别的哀愁,如果他说不喜欢,我一定死活做到从此让自己忘了他。
不想,他沉默了半晌,轻轻抱住我,说:“我喜欢你,墨黎。”
我愣住了,那是怎样的欣喜呀!就好像一个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忽然发现了绿洲,又好像一个买了无数次彩票从未中过哪怕五元钱的人突然得知自己中了头奖。刹那,沸腾的血液在周身疯了一样四处奔涌,我紧紧抱住子渊,用伊甸园里的蛇诱惑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时的声音轻轻说:那我们私奔吧!
子渊似乎笑了一下,之后,用同样的声音回道:“好。”
那一刻,我的内心蓦然生出强烈的堕落的快乐,如同人在跳下悬崖的瞬间所产生的毁灭的快感。堕落吧!毁灭吧!魔鬼在我的耳边反反复复叫嚣。
“子渊,我再给你唱首歌吧!”我说。
他静静地看着我,温柔地说:“好。”
一份爱能承受多少的误解,熬过飘雪的冬天?一句话能撕裂多深的牵连,变的比陌生人还遥远?最初的爱越像火焰,最后越会被风熄灭。有时候真话太尖锐,有人只好说著谎言。假如时光到流,我能做什么?找你没说的、却想要的?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后,会怪我恨我或感动? 想假如,是最空虚的痛。
为什么幸福都是幻梦?一靠近天堂,也就快醒了。或许爱情更像落叶,看似飞翔却在坠落 。假如真可以让时光到流,你会做什么?一样选择我、或不抱我?假如温柔放手,你是否懂得,走错了可以再回头?想假如,是无力的寂寞。
我终于借着歌肆无忌惮地哭了。我真的真的,一点儿都不难过,我只是,被歌词感动。